城隍廟內,到處都是蛛網和灰塵,原本城隍廟的香火就不好,現如今就更糟了,林淵用旁邊的破布把桌子擦了擦,在空碟上擺上貢品,貢品還是四娘做的,幾個白麵包子,一碟鹹菜,彆的沒有,林淵自己都舍不得買燒雞吃。
“哎。”刀哥歎了口氣:“往年城隍廟哪裡這樣蕭條。”
薑桂用木棍把周圍的蛛網卷下來,聽見刀哥的話還是笑:“都差不多,隻是前幾年你沒來。”
薑桂說完話,就從一旁的包裹裡拿出一副畫像,掛在城隍爺旁邊。
林淵仔細看了很久,都沒認出這副抽象的人像畫的是誰。
薑桂:“這你都不認得,自然是關二爺。”
林淵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
就在林淵以為一切都準備妥當的時候,外麵傳來刀哥小弟的聲音:“刀哥!我把雞弄過來了!”
刀哥出去,把公雞抓著翅膀提進來。
薑桂歎了口氣:“可惜年景不好,不然還是要準備三牲。”
林淵湊過腦袋:“什麼是三牲?”
他雖然喜歡看曆史向的和話本,但是關於結拜確實了解的不清楚。
薑桂:“豬肉,魚,蛋,此為三牲。”
林淵:“……”
如果結拜要用這麼多貢品,那還是算了,畢竟現在人還是講究的,這些貢品不會冷了以後收下去吃,而是就這麼放著,等臭了才拿下去扔。
又忙活了一會兒,刀哥在碗裡滿上酒,又劃破公雞的脖子,把雞血滴到酒碗中。
然後他拿出自己那把隨手攜帶的匕首,給自己的指尖來了一刀,乾淨利落的滴到酒碗中。
“你來。”他把刀遞給了薑桂。
薑桂看起來也是怯的,他劃了幾次才把皮劃破,心疼的看著自己的血滴下去。
薑桂又把刀給了林淵,還說:“你偏一點劃,直著有些鈍。”
對自己動刀還是需要勇氣的。
林淵小時候就試過,不注意的時候一塊小鐵片都能把手劃破,自己拿著刀割,反而割不破,因為大腦會控製身體,不能對自己造成傷害。
於是林淵果斷倒:“薑哥,我從小沒動過刀,你幫我一把。”
說著就把自己的手伸過去。
薑桂一邊說著:“這怎麼使得。”一邊手疾眼快地給林淵割了一條口子。
林淵:“……”我為何在薑桂臉上看到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三人把這碗酒分給另外兩個碗,一人端起一碗,跪在關公像前。
刀哥一臉肅穆,聲如洪鐘:“開始。”
“蒼天在上,我李從戎與薑桂、林淵在此義結金蘭。”
“蒼天在上,我薑桂與李從戎、林淵在此義結金蘭。”
此時林淵在知道刀哥大名叫李從戎。
所以他晚了一步才說話:“蒼天在上,我林淵與李從戎、薑桂在此義結金蘭。”
“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違此誓,五雷轟頂。”
說完,三人都將碗裡混著血的酒一飲而儘。
林淵喝的時候腦子裡還在想,喝血這個實在是不衛生,要是誰有什麼病菌呢?那豈不是倒黴倒三個?
“三弟,四弟。”刀哥心情很好,一把就抓住了林淵和薑桂的手。
林淵小聲問:“二呢?”
您排名從第三個開始排啊?
刀哥拍拍林淵的肩膀,很親昵的摟了摟:“那楊子安也是我拜把子的兄弟。”
林淵真心實意地說:“大哥,你兄弟有點多。”
刀哥大笑起來:“隻是給我一點薄麵罷了,我那二弟,也是個直腸子,又與我們一同做事,你們叫他一聲二哥,也不辱沒你們。”
林淵/薑桂:“……”
“尋個日子,一起出來喝酒。”刀哥臉上帶著笑。
這個年歲結異姓兄弟,就得真把對方當親兄弟,比親兄弟還親才行。
“大哥。”林淵衝刀哥說,“楊二哥如今還在我的地裡頭呢。”
刀哥摸摸鼻子:“那就待他回來再說。”
楊子安是個實在人,他帶著兄弟去了林淵買的地,薑桂確實沒說謊,這些地沒有耕種過,全都是肥地,地從來都是越耕越薄,農戶哪裡有那麼多農家肥,肥料跟不上,地就更薄,得歇種。
種一年荒半年,讓土地自己休養生息。
他們找了塊地勢最平坦的地,搭了草棚子,用泥和著枯草抹了牆,一兩天就能乾,半夜睡在枯草上,四十個漢子擠在一起睡,倒也不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