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桂倒是很有信心,他去過他們決定去的柳鎮,那裡民風彪悍,但是如果也很好客,他們大多數靠種地為生,也有小部分靠打獵。
聽說早前的時候,他們整個鎮上的人都是打獵的好手,從小就會布置陷進和弓箭,塗毒的吹箭也會,當地的一種蟾蜍背上分泌著毒液,隻需要一點,就能麻痹一頭牛,讓那頭牛隻能任人宰割。
薑桂說:“他們那邊地肥,人少地多,陳糧絕不會少。”
林淵不會趕車,所以趕車的是薑桂,林淵坐在車上,他喝了口水,看著周圍千篇一律的樹木和草叢,如果他是出來采青的,說不定他還會誇景色好,空氣清新,可惜他不是,所以這一切都讓他覺得有些煩躁。
他們趕了五天路,這五天隻是簡單的吃一些乾餅,用水衝下喉嚨,晚上在車裡睡覺,把牛車趕到樹林深處,在旁邊燒火,防止野物攻擊他們,而且還得隨時保持警醒,輪流守夜。
畢竟有火堆確實可以嚇退野物,卻不能嚇退人。
這五天讓林淵感覺像是過了一個月。
薑桂的胡子都長長了不少,人看起來比五天前滄桑多了,林淵倒還好,他這具身體實歲才十五,激素還沒有薑桂分泌的那麼多,隻冒出了一點點胡茬,還隻是幾根——被他被拔了。
長幾根胡子在下巴上……那像話嗎?!
“快到了!”薑桂興奮起來,搖了搖坐在身旁的林淵,林淵揉揉被顛得生疼的屁股,睜大眼睛看著突然開闊起來的道路。
路邊甚至有當地百姓擺的茶攤,供過往的行人和客商飲用,當然,是要收錢的。
這裡好像一點也沒被流民波及,他們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不論男女都有自保的能力,連小孩子都是還沒學會走路,就要學會拿弓。
林淵還仔細問過薑桂,確定了這裡大部分都是漢人,隻有一小部分蒙古人。
這裡的蒙古人都不是官,就是普通百姓,和漢人們混居通婚,已經完全融入了這裡。
“大娘!”薑桂把牛車趕到路邊的茶攤,招呼人過來栓牛。
大娘大約四十多歲,已經有幾分老態了,但是身體結實,不看臉的話,說她三十出頭也有人信。
“喂豆料還是草?”大娘摸了摸牛。
薑桂看向林淵,林淵說:“喂點豆料。”
這裡的豆料竟然還能拿來喂牛,林淵覺得自己簡直發現了寶藏。
大娘給他們上了查,還有一碟小菜和兩碗粥,這時候沒有彆的客人,大娘就抱著孫子坐在一旁,一邊哄一邊唱著當地的童謠。
林淵喝完粥,覺得自己總算活過來了,這才問道:“大娘,我們從外地來,想買點糧食回去。”
他不擔心這是黑店,沒有黑店老板會是女的,也沒有黑店老板不僅是女的還抱著孫子。
並且這家店還用得起豆料,煮的了白米粥,不會為了錢鋌而走險。
大娘轉頭,臉上有了喜色:“陳的要不?”
她家收了新糧,糧倉放不下來了,但陳糧賣不出價,她當家的一氣之下說不賣,這下可好,砸手上了,陳糧吃起來有一股黴味,大人孩子都不樂意吃,他們這兒又偏僻,距離最近的鄰村都得趕牛車走三天,沒有大路,買了糧食也難運,路上說不定還有流匪,大娘已經為那批陳糧頭疼許久了。
幾乎當地家家戶戶都為這個頭疼。
外麵餓得餓死,他們卻在發愁自己糧食太多,林淵知道的時候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裡也算是世外桃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