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我會想辦法。”林淵說,“我會想出辦法的。”
楊子安拍了拍林淵的肩膀,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四弟,這樣就對了,現在誰都可以倒下,你不行。”
林淵現在是所有人心中的“東家”,代表的不止是決策人,代表的更是安穩的生活,一旦“東家”倒了,他們就會心慌,會忙亂,人心不穩,浮躁的時候就會出事。
林淵:“我知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楊子安帶著人挖窯,找燒磚用的土,漫山遍野的找,有時候直接睡在野外。
林淵則是帶著人去山上分辨不同種類的樹,一次次的實驗那種木材能燒出更好的炭,還有適合的溫度——沒有溫度計,自己一次次的用手背去試,林淵的手背也因此全是燒傷的痕跡。
如果能找到煤礦就好了,可惜他們根本沒有人力去漫山遍野的挖可能有煤炭的地方。
比起楊子安和林淵,反而是捕獵隊的人收獲要大一些,他們最近抓到了不少竹鼠,全部養在了莊子裡,竹鼠能啃食木材和打洞,所以隻能關在屋子裡,大多數時間竹鼠都很安靜,隻有被抓住的時候才叫。
吃的也很簡單,跟豬一樣好喂,基本是什麼都吃。
秋天的時候,不少竹鼠都已經懷崽了,林淵讓他們先把竹鼠養著,每天喂點草籽和竹葉,多的豬草也能喂兩把,竹鼠長成快,一窩能下好幾隻,等第二批長大了,就能過上有肉吃的日子了。
兔子也打了幾隻,不過都瘦的可憐,回回都是單隻,一共就抓了四五隻,就直接給吃了。
現在每天能嘗到的肉味就是魚湯,很多人把雜糧饅頭泡在魚湯裡,饅頭吸滿了湯汁,也算得上是美味。
果兒,林淵現在唯一的妹妹,因為是小孩子,失去姐姐的傷痛過去之後,就開始每天跟著二兩和狗子跑。
林老爹倒是說過幾次,都被楊氏撅回去了。
楊氏說:“我不求她日後富貴,知書達理,但求她平安長大,如今這世道,她能跑能跳,才是活命的根本。”
林老爹講不過妻子,說了幾次沒用,便也不說了。
果兒是個黃毛丫頭,她在娘胎裡長得不太好,頭發發黃,細胳膊細腿,二兩和狗子也不敢帶她去池塘摸魚,就帶她去摘山上的野果,就在捕獵隊旁邊,他們可不蠢,知道得跟著大人們,不能去見不著的地方。
人多,野獸也不敢來。
果兒拿著一個小竹籃,裡麵放滿了深紅色的小果子,每一個大概隻有一顆小珍珠那麼大,但是很甜,吃進嘴裡,舌頭都能被染紅,在這個沒有糖的莊子裡,這點甜蜜的味道就足夠讓她滿足了。
“二兩,狗子,吃。”果兒把籃子湊到他們跟前,她長著雀斑,皮膚偏黃,笑起來卻很有感染力,“很甜,你們吃。”
二兩雖然一直跟著林淵,但以前在林家的時候,也跟果兒打過交道。
這幾位小姐和少爺一樣,都是頂良善的人,得知二小姐和三小姐夭折消息的時候,二兩也真心實意的大哭過。
“謝四小姐的賞。”二兩畢恭畢敬的跪下去,果兒說,“快起來,你彆跪我,我不許你跪。”
二兩站起來,拿了幾顆塞進嘴裡,衝果兒笑:“甜,四小姐摘的就是甜。”
說著還用手去推狗子。
狗子本來想跪的,果兒卻攔住了他,她說:“你也彆跪我,不然我就跟大哥說。”
狗子茫然無措地看了看二兩。
二兩:“狗子,聽四小姐的。”
狗子站起來,果兒上手抓了一把果子給他。
果兒說:“真甜啊。”
“我得給哥哥多帶點!”
她興奮極了,在山上帶了幾乎一天,要不是捕獵隊要下山了,她能一直待在山上。
林淵看到那些漿果的時候也很高興,確實很甜,含糖量高,就是個頭太小,他問果兒:“這果子還多嗎?”
果兒點頭:“多!山上都是,就是枝上有刺,要小心些才行。”
林淵準備先用果兒拿回來的這些果子試試,看能不能熬出糖來。
如果可以,正好這段時間女人們也不用縫製衣服了,叫她們跟著捕獵隊上山踩采果子。
甜食,有時候真的可以慰籍人的心靈。
作者有話要說: 果子叫什麼名字我忘了,家鄉長的有,小時候爬山,就喜歡摘下來吃。
我們都叫它染色果,因為可以把舌頭染紅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