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爬上了瞭望台,果然,他登高一看,就在距離莊子不遠的地方,看到了一群人,這群人人數雖然不多,但個個都身強力壯,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林淵竟然還看到了一個壯漢手裡拿的是兩個巨大的錘子。
這人不會是武俠故事聽多了,cospy李元霸?
不知道他會不會給自己的錘子起名字。
也叫擂鼓甕金錘?
幸好莊子裡的人看不到他們,不然還沒有正麵對敵,說不定他們就已經放棄了。
有時候身體素質也能在很大程度上震懾對方。
林淵還看到那些人似乎拉著板車,板著被遮擋的很嚴實,他猜測拉的估計是糧食。
仔細思考一下的話,莊子附近已經被林淵帶人巡視過一圈了,三日路程內的區域都沒有什麼成氣候的寨子和流匪,也就是說這群人應該是從遠方過來的,應該隻是經過。
如果是要攻打的話,他們不可能帶著那麼多東西。
但這群人又全是壯年男人,沒有女人,也沒有小孩,從側麵證明了這是一群亡命之徒。
林淵也開始緊張起來。
這些人估計這兩天還不會動手,至少要等到他們摸清周邊的環境,和知道莊子裡的大概戰鬥力以後才會動手。
林淵也隻能希望刀哥和朱元璋能回來的快一點。
雖說心下緊張,但這兩天該過的日子還是得過,莊子裡的氣氛並不好,好像有刀懸在腦袋上,每個人都食不下咽,隨時提防著城牆外的人會打進來,甚至連夜裡都睡不好覺,不少人半夜爬上瞭望台,就是為了警戒那些人的動作。
林淵也睡不好,他也坐在瞭望台上,好在瞭望台裡的空間還算大,坐下三四個人不成問題。
除了原本安排的守夜人以外,還有兩個跟著守夜人一起來的,林淵是不請自來的第四人。
“你們也睡不好?”林淵問。
包括守夜人在內的三人都慌亂的點頭。
他們可沒有跟林淵近距離接觸過,也沒跟林淵單獨說過話。
對他們而言,地主老爺是他們接觸不到的存在。
不過裡頭膽子最大的那個說道:“我們……也是擔心他們趁著半夜……”
林淵點頭:“我也擔心。”
三人鬆了口氣。
林淵笑了笑:“也彆太害怕,我們的城牆還是很牢固的,他們就算真打,隻要我們沒開城門就能一直撐著,而且我們有足夠的糧食,再者說了,李從戎和朱元璋再過兩天就會回來,到時候一看見他們,我們就衝出去,三方來個裡應外合,他們人也不算多,不是什麼難事。”
大概是因為說這話的是林淵,這三人很輕易的就相信了,臉上的表情都放鬆了不少。
既然東家說沒問題,那就肯定沒問題,他們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這次東家沒有出去。”
“是啊,要是東家也出去了,我們就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等李哥和朱哥回來了,我們就殺出去,叫他們知道我們可不是好欺負的!”
這三人都打過土匪,手裡沾過土匪的血,沒有那麼懼怕爭鬥。
相反,他們也看見了勝利的好處,打敗土匪那天,他們可是吃了很多好東西。
白米飯和熏肉,那是世道沒亂之前他們也吃不到的東西。
但事實上,林淵雖然嘴裡安慰著他們,心裡也沒什麼底。
他們就在瞭望台上坐到了天亮,時不時的站起來看城牆外的那群人,那群人似乎紮營了,雖然沒有帳篷,但在這個天氣下睡在野外也沒什麼問題,他們生著火,圍著火堆睡,就像一群野人。
但他們還是有腦子的,沒有所有人都睡下,而是分了兩班,一班睡上半夜,一班睡下半夜。
如果莊子這裡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就會立馬做出回擊。
估計這群人的領頭也不是個等閒人物。
至少和很多莊稼漢比起來,要更適應這樣的生存路線。
這兩天林淵發現了一件事,就是女人們竟然反而比那些沒打過土匪的男人適應力好,她們分成了兩撥人,一撥是孕婦,在屋子裡等待著事情過去,一撥人是沒有懷孕的女人們,她們這幾天都很冷靜,除了最開始的慌亂以外,她們把更多的精力花在像男人請教如何對抗敵人上麵。
有時候林淵都能看到女人們在廣場上練習著揮刀。
林淵看了幾次之後不得不承認,女人似乎天生能在各種環境下生存。
他還記得自己以前在現代看過的真人秀,那是一欄荒野求生的節目,男人和女人被投放到荒島的不同位子。
女人們幾乎是剛到就開始分配任何,商談每個人該去做什麼。
而男人們一開始是儘情玩樂,享受這種自由的時光,然後前幾天幾乎都餓著肚子,因為比起生存,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爭奪領導者的位子,誰也不服誰。
男人們比女人們浪費了一周多的時間,吃夠了苦頭才慢慢走上正軌。
一個女人情緒低落,彆的女人都會安慰她鼓勵她。
一個男人情緒低落,彆的男人勸過一兩句之後就不管了,甚至開始互相指責誰在乾活的時候偷懶,最後大打出手。
當男人和女人們彙合的時候,男人們似乎才重新找回理智,情緒低落的人也瞬間振作起來。
莊子裡有女人是一件好事。
如果全是男人,矛盾就會累積的越來越深。
男女之間的兩性關係,是非常複雜的。
怪不得人類最開始是母係氏族。
當然,林淵並沒有想過叫這些女人們跟男人們一起去戰鬥。
他給她們刀,是希望她們在男人們無暇顧及的時候能夠自保。
而這群女人似乎自動的推選出了一個領頭人,那就是刀哥一直愛而不得的女人。
比起彆的女人,她看起來更加有氣勢,換上下地穿的短打,再把頭發高高束起之後,竟意外的有了幾分與眾不同的氣質。
“總不好叫我們拖您的後腿。”這個女人是這樣對林淵說的。
她是這些女人中間唯一有大名的人——吳月蓮。
吳月蓮也是土匪出身,她爹是土匪,還是個寨主,娘也是從小在寨子裡長大,算是寨主夫人,她從小成長的環境如此,自然想法也跟彆人不同。
她是她爹娘的獨女,原本應該招贅的,在自家寨子裡當半個當家。
可惜他們的寨子太小,打輸了以後她也被擄走了。
她不是沒懷過孩子,懷了,她自己想儘辦法把孩子弄掉了。
或許對彆的女人來說,那隻是肚子裡的一塊肉。
但對她來說,那是鐫刻在血肉裡的恥辱,她一直想著給父母和寨子裡的兄弟姐妹們報仇。
報仇的信念支撐著她活下去。
吳月蓮對林淵說:“若是真打起來了,您不用顧忌我們,生死有命,閻王叫人三更死,從不留人到五更。”
林淵朝她笑了笑:“還不到那個時候。”
吳月蓮搖頭說:“我們寨子被打的時候,所有人也都覺得不到那個時候……”
“最後都死了。”
林淵深吸一口氣,忽然覺得自己頂天立地,能給眼前的女人撐起一片天,十分大男子主義地說:“彆怕,有我在,他們要想進來,也得邁過我們的屍體。”
吳月蓮笑道:“東家,您這話說的,叫我不曉得怎麼答下去了。”
“那就不答。”林淵不以為意,“這世上對男人來說有兩樣絕不容侵犯。”
吳月蓮奇怪問道:“哪兩樣?”
林淵:“他的尊嚴,和他的女人。”
吳月蓮:“……”
林淵笑道:“雖說我對你們沒什麼想法,但你們在莊子裡,那就是我的女人。”
吳月蓮不知為什麼,眼眶一紅,深吸一口氣,明明眼前的東家沒有結實的身形,也沒有粗壯的胳膊和大腿,但她就是覺得,這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哪有您這樣的……”吳月蓮小聲說,但她的臉上明明帶著笑。
林淵:“這下好了?沒那麼害怕了?”
吳月蓮搖搖頭:“好多了。”
林淵很想拍拍她的肩膀,又想到時代問題,手舉到一半才收回來,有些尷尬地說:“其實我覺得刀哥挺好的。”
吳月蓮茫然的看著林淵。
林淵:“就是李從戎。”
吳月蓮又笑了:“東家,我懷過孩子,懷了身子,此生不想嫁人。”
林淵:“這得看你自己,說不定以後改主意了呢?”
吳月蓮沒再說話,看來已經打定了主意。
林淵也不好勸人,男女之事,強扭的瓜不甜。
大概是因為女人們表現的很沉穩,男人們也不再心焦,他們開始討論如果外麵的人真的要強攻進來,他們應該怎麼應對。
林淵也數著日子,等著刀哥和朱元璋他們出現在視野範圍內。
到了最後一天,林淵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吩咐三子去刀哥和朱元璋回來的畢竟之路上守著,告訴他們兩麵夾擊的時間。
三子哆哆嗦嗦的,嚇得腿軟,不敢應。
“東家,我去。”吳月蓮冒了出來,她臉上抹著泥灰,手上也是,身上穿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破布衣裳,“我從後頭出去。”
她一臉堅定的看著林淵,林淵竟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了。
巾幗不讓須眉,說的就是這樣的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 那檔男女分開的求生節目是真實存在的。
是我去年看過的。
節目裡女人們相處的非常和諧,男人那邊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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