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這是怎麼了!家裡好不容易出一個官!哪怕沒有實權,但哪個當官的一上去就有實權了?”馮鈺的父親和叔父們聚在一起,聚都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躺在床上喝粥的馮鈺。
“你知不知道這個官外頭多少人看著?多少人想要?平江的讀書人這麼多,難不成以後還能再有你的位子?”
“若不是你病了,現下你就該滾去跪著了!”
“你不替自己想,總要為你的堂兄弟們想想?”
……
馮父意氣風發了幾天,結果兒子出去一晚,官就沒了,他原本高昂的頭再次低下來。
家裡為了讀書,已經沒什麼錢了,拜師要束脩,好的老師可不便宜,還得去和同窗走動,筆墨紙硯,各式書籍都是要錢的,就是為了讓孩子有一天能當官,攜帶整個家族。
馮鈺安靜的聽著,聽了一會兒才說:“平江的讀書人有多少?”
長輩們一愣。
馮鈺又說:“您們還記得,之前的好幾條政令,讀書人間的反對之聲有多大嗎?”
讀書人都有個臭毛病,書看多了就生了傲氣,覺得自己足不出戶儘知天下事,能夠對著上麵的人指指點點。
“這個官我辭了,還能保一家平安。”馮鈺雙目空洞無神,“我若不辭,馮家就完了,家裡沒有我,還有堂兄弟們,隻要他們跟著南菩薩,總有出頭的一天,少說多做,南菩薩喜歡辦實事的人,哪怕沒有官職,隻要做得好,入了南菩薩的眼,何愁沒有前途?”
馮鈺深吸了幾口氣,他的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難道他是自己想放棄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嗎?
馮鈺:“你們現在怪我,要不了多久,你們就能看到章家和袁家的下場了。”
章家和袁家就是另外兩個被封官的人家。
馮鈺這話說了沒幾天,街上就有了無數流言。
百姓們其實對編故事並不擅長。
這些流言都是有人操控的,說章家和袁家仗勢欺人,隻因家裡有了官,就雙眼長在額頭上,魚肉百姓,羞辱往日的同窗。
流言愈演愈烈,加上沒人阻止,百姓們就覺得這是真的。
又過了幾日,章家和袁家先後辦了喪事。
說是自家當官的孩子染了病,沒撐過去。
馮家這才明白了馮鈺的意思。
馮鈺是自己辭官,有個好名聲,家裡的人以後再想出仕也簡單。
但章家和袁家,哪怕壯士割腕,讓自家的孩子死了,以後也沒有出頭的日子了。
讀書人們談起這件事都覺得痛快。
他們自認不比章袁兩家的兒子差,看著這兩個死了,都出了一口氣。
人奇怪的很,遠的羨慕,近的嫉妒。
曾經的好友一日出頭,他們就嫉妒的撓心撓肺,若是一開始不認識這個人,反而不會有什麼感覺。
馮鈺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為昔日友人的死流了幾滴虛偽的淚,然後開始討論讓誰去接替這些位子更好,等他們自己商量好了人,就再去找宋主管,讓他替他們引薦。
馮鈺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眼淚順著眼眶落下來。
他覺得可悲。
若是他沒有辭官,今日他也是這個下場。
他會死,馮家也就完了。
哪怕父母會保他,叔父們也會為了堂兄弟們的前途,逼他去死。
章家和袁家敗了,一蹶不振,或許等上幾年之後,將不會再有人記得,他們家有兩個曾經當過官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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