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把陳柏鬆換成是吳長青,林淵清楚的知道吳長青雖然也會想到殺一批留一批,但絕不會想到讓百姓舉報。
因為“百姓”是無用的,“民意”也是無用的。
百姓沒有力量,他們的想法並不被上層重視,百姓自己也習慣了,千百年來都是這麼個行為模式,也沒人覺得不對。
久而久之,上層的人自然就不會再把“民意”看在眼裡。
畢竟這玩意說來空泛,又沒什麼用。
誰也不可能靠“民意”當皇帝,就是當個好官,收攏了民心,皇帝要砍頭的時候,也隻是稍微拖延一下罷了。
民意既不是免死金牌,也不能讓他們加官進爵。
很快,漢陽就開始轟轟烈烈的改|革運動——林淵自己是這麼喊的。
百姓們聚在一起,他們把自己記得的欺壓過他們的小官吏的名字告訴監察官,監察官會記下來,然後統計,每三條街道都有一個這樣的辦事處。
白天百姓舉報,晚上統計。
這麼忙活了半個月,比較清晰的大概數據就已經出來了。
被舉報最多的,是一個叫胡餘的小吏,他是一個縣官的外甥,裙帶關係,因為沒讀過書,所以當不了官,隻能做小吏,魚肉鄉裡的事沒少乾,明明月俸不多,卻每頓都能大魚大肉,時常出入賭坊。
家有嬌妻,妻子是小家碧玉,當時被他強搶回家。
在外頭還有相好。
很多沒後台的小吏都願意跟著他,隻要跟著他就能得到更多更大的好處。
漢陽城被攻破的時候,胡餘縮在家裡,他哪裡也不敢去,妻子也不管了,相好的也不顧了,打包好了自己的東西,等著情況不對就往外逃。
現在太平了,那新來的南王似乎準備重新啟用他們這些原本的漢陽官吏,胡餘就又冒頭了,隻是這回他不敢像以前一樣吆五喝六,畢竟他後台倒了,自然就要縮著脖子做人。
等他找到了新的靠山,才敢恢複成以前的樣子。
小吏們有自己的圈子,原先的朋友又聚在了一起,討論時下最流行的舉報。
“我都不知道有沒有我……”其中一個愁眉苦臉,悶下一口酒。
“要不,咱們就逃吧?”
“逃得出去嗎?各處都有重兵把守,難道我們飛出去?”
“擔心什麼啊,乾壞事的多了去了,那老百姓能每個都記住?肯定記不住。”
“你說的輕巧,你忘了?你去歲看人家裡那祖傳的翠玉好,人家不給,你把人一家差點打死了,你說說,人家現在去不去舉報你?”
“彆說我了,你不也一樣?去妓院不給錢,還把人店給砸了,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她們肯定也要舉報你。”
“你還玩死了兩個妓|女呢!荒地裡一丟,這事查出來你也落不到什麼好!”
“彆說了!我們在這兒心慌,自然有人比我們更心慌,彆人什麼樣的我們心裡也清楚,未必那南王一上來就把我們全砍了?退一萬步說,真要砍我們,也不是現在,入城就砍了,那時候砍才最方便。”
“所以你們彆急,也彆慌,說不定南王就隻是嚇嚇我們,砍幾個腦袋,殺雞儆猴,這事也不少見,你們說是不是?”
胡餘在一旁說:“那我呢?我應該沒事吧?”
朋友看了他一眼,艱難地笑了笑,安慰道:“興許也沒什麼事。”
雖說是朋友,但胡餘以前眼睛長在額頭上,誰都看不上,哪怕都是小吏,他一言不合就會動手,彆人也不敢還擊。
長此以往,跟在他身邊的都是些應聲蟲。
而這些應聲蟲也巴不得他倒黴。
胡餘還是擔心:“你們說,我要不要找點門路,去送點禮啊?”
這話一出口,眾人都是一副“竟然還有這個辦法”的表情,貪官汙吏當久了,竟然把自己的本職工作給忘了,賄賂才是他們的本職工作啊!
“對對對,找人送禮,找找門路。”
“明天多去問問,千萬要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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