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很美, 但也比不上林淵曾經在北京見過的紫禁城,元朝時期的皇宮當然也算巍峨, 可紫禁城曆時更長, 修繕次數更多, 加上現代的修複技術, 當然要比元朝皇宮更美幾分, 林淵騎馬停在崇天門門口, 竟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一天會入主大都,走進這皇宮。
崇天門相當於清朝時期的午門, 皇宮的建築風格為宋金時期的遺風, 道路兩側為三出闕, 屋頂則是山花向前的屋頂。
宋石昭在林淵身後說:“東家,進去吧。”
林淵揚鞭策馬, 宋石昭他們則下馬跟上。
除了帝王和帝王榮寵的臣子外, 沒人能在這條路上騎馬。
宋石昭靠著自己的雙腳感受這片土地,他的表情十分虔誠, 但並不是因為這片土地原來的主人, 而是這片土地代表的意義,皇位,至高無上的皇權, 叫天下人俯首的地位,他的祖先沒能進入宋朝皇宮,但他的雙腳如今站在元朝皇宮的土地上。
從今日開始,他要更加小心謹慎, 忠於天子,他要自己的名字留在史書上,供後人敬仰!
祖先們沒做到的事,他做到了!
朱元璋陳柏鬆他們早已在大明殿前等候了。
看著林淵策馬前來,他們統統跪了下去。
還留在宮中的士兵也跟著下跪,後頭的宋石昭他們更是如此。
隻有林淵一人騎在馬上,環視著這一切,大明殿就在眼前,皇位和玉璽唾手可得,林淵翻身下馬,心裡忽然湧起萬丈豪情,這天下,如今是他的天下了,他可以按自己的心意去改變它,他的敵人要麼死了,要麼蝸居在小小的一方天地,而他的臣子,都以他的意誌為意誌,以他的理想為理想。
他說什麼是對的,沒人會說那是錯的。
這固然有幾率蒙蔽他的雙眼,讓他變得獨斷專行。
但有一個更大的,所有問題都比不上的好處,就是他下達的政令,將毫無阻隔的推行下去。
當一個國上下一心,擰成一股繩的時候,這個國家才能強盛。
古往今來,所有明君都有一個統一的身份——獨斷專行之君,哪怕他們也會禮賢下士,但那隻是他們掩飾自己暴烈手段的一個方式而已。
林淵走上台階,徑直朝大明殿走去。
其他人依舊跪在原地,林淵不叫他們起,他們就不能起。
大明殿是皇宮的最大的建築,也最豪華明亮,殿中可容納數百臣子,圓柱上雕刻盤龍,站在門前,一眼就能把殿內的布局看到底,但最吸引上的,就是台階上的皇位。
說起來皇位不過是一把座椅,說不定還沒有林淵最喜歡的那把軟椅坐起來舒適。
可這不僅僅是把座椅,它是權力的象征,是這世上最有力量之人才能擁有的東西。
天下有誌之士趨之若鶩的一把椅子。
現在就在林淵的麵前。
但林淵沒有上去,他隻是看了一眼,又走出了大明殿的殿門。
他要登基,必然要新的東西,新的皇位,新的玉璽,新的禮製。
既然要改|革,那就自此時起吧。
已經有人把寢宮收拾出來了,這是最先被收拾的地方,就在大明殿的正後方。
這兩座宮殿一前一後,呈川字形,林淵先走出殿外叫眾人平身,再叫宋石昭和楊少偉並羅本跟著自己去寢宮,將軍們各行其事,他們還要去處理屍首和戰俘。
看看天色,這還有的忙呢。
至於元惠帝,此時根本沒人想得起他。
士兵看著這具屍體,有些頭疼,尤其是這人身上還穿著皇袍。
誰也沒想到皇帝會在這樣一個小屋裡,和一個太監死在一起,士兵掰開他的嘴看了看,裡麵有黑色的液體流出來。
服毒死的。
也不知是自己吃的還是被人喂的。
“上頭沒有吩咐?”士兵問自己的班長。
班長也正頭疼呢,對他說:“你等著,我去稟報。”
班長找了一會兒才找到營長,營長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又去找排長,排長……排長直接找到了李從戎。
然而李從戎在這種事上完全沒有任何經驗,轉頭就問朱元璋。
畢竟那好歹是元朝最後一個皇帝,得裝殮了下葬?
朱元璋被李從戎問得一愣,直笑道:“拖出去埋了吧,敗家之犬,未必還真把他放到陵寢裡去?自今日起,天下就隻有一個皇帝。”
李從戎轉頭一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於是元惠帝就屍首就被扔到了屍堆裡,不過士兵留了個心眼,把他的衣裳給扒了。
這些衣裳當然也燒了。
宮裡的太監宮女和內官們則被關在偏殿內,有士兵把守。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會死還是能活下來,不敢大哭,隻能小聲哭啼。
林淵坐在寢宮裡,先讓宋石昭他們坐,二兩已經奉茶來了。
“先說說皇宮的事。”林淵也不繞圈子,直接看著楊少偉,問道,“你可能做?”
楊少偉的心在胸腔裡跳個不停,連忙道:“願為我主分憂!”
林淵點頭:“該換的東西都換了,規矩也該換一換。”
楊少偉看向自己的老師,希望老師能幫著問一句,可宋石昭不動如山,楊少偉隻好自己硬著頭皮問:“不知您想怎麼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