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紀彬想了想∶酸菜魚就是鮮香麻辣,你若是點花椒代替辣椒會更好。
這話一出,詹明挑眉∶可是我家的花椒?
孫旺不明所以,但紀彬說得肯定沒錯,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什麼樣的花椒?能讓口感更好晶心
紀彬點頭,跟孫旺約好,晚些他取來試試看。
孫旺再三感謝,如果不是紀彬的食譜,他可能還在迎客樓當肆廚,怎麼會有現在的食肆,現在忙得厲害,可是很賺錢啊。
不過說起來很巧,孫旺知道邑伊縣有個出名的貨郎,但卻不知道就是賣他食譜的那個。食肆生意又忙,他也沒去雜貨店逛過,若不是紀彬帶著客人來這裡吃飯,兩人說不定還要錯過一段時間。
孫旺說什麼都要請這頓飯,上的菜更是滿滿當當,更是他親手做的,讓人感受到他的謝意。不過店裡實在太忙,孫旺陪了一會,立刻去後廚做菜了。
等孫旺走後,詹明才道∶短短半日,我就見到紀老弟的厲害,以後還要多多合作。不僅香料家詹明如此說,其他人跟著附和。
隻有梁老板有種寶藏被人看到的感覺,明明是他發現的聚寶盆,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可太難了阿。
不過現在的梁老板也看出來了。
就算沒有飯桌上這幾位,還會有其他人搶著要合作,畢竟誰跟紀彬合作,誰就會發財啊。
從食肆離開,紀彬還是讓柴力去給了飯錢,畢竟五大三粗的柴力去給,誰也不敢拒絕吧?
蘭阿巷來的幾個掌櫃老板們又在邑伊縣待了一天,懷裡都帶著訂單走的
不過還是梁老板的貨最多,畢竟其他幾個人隻是第一次合作,紀彬並未要太多東西,具體的還看1他們的誠意。
如果用不好的貨物代替,那這就是第一次,也是唯——次合作了。
幾個人知道紀彬不是個能糊弄的,回去肯定小心。
而陳家走的時候,還帶了瓶紀彬送的黃米酒,讓他回去嘗嘗味道。
至於酒坊陳家送的好酒?大多數都送到柴尺跟幾個捕快手裡。
顯而易見,幾個捕快再見到紀彬,明顯更親近了。
剩下的則讓同鄉人帶給引娘,讓引娘給娘家送過去,宣老爹應該挺喜歡的。
說到引娘,不得不提一下紀彬交給她的任務。
就是讓同村人過來領活計,隻要能做得好,那就給工錢。
剛開始做頭巾的王大娘跟做腰帶的李嬸娘,還以為紀彬生意做大了,不收小件貨物了。等引娘解釋清楚,她們瞬間明白好處。
平日裡她們做頭巾做腰帶還要自己出料子,但做紀彬的活,那就沒有成本啊。
最重要的是,他們做的東西還要擔心能不能賣出去,賣不出去就砸自己手裡,可紀彬的卻不同擔心。
而且紀彬給的價格很不錯的,比他們自己做的東西價格還高!
當然了,刺繡跟針線是難了點,不過大家都是為了補貼家用,能多賺錢誰不願意啊。
這個消息一出,全村的女子們幾乎都帶著繡活到引娘家中,讓引娘看看她們的繡工,合格的可以做刺繡,不合格的就做普通針線。
隻是有一點,如果錯得太多,廢的料子針線太多,那下次就不允許做了。這條是引娘自己加上的,但對眾人的約束力顯然很強。
不然以後人家都在做活賺錢,就她們平白沒了資格,誰會高興啊。大家隻會更加細致地對待活計。
她們陸陸續續去了引娘家中,隻見院子裡左邊種了瓜果蔬菜已經發了芽苗,右側則是圈起來的雞舍,裡麵有著十幾隻小雞仔。
兩隻神氣的小狗患趴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們,還好引娘一喊,狗患兒就不理她們了。
院子有這麼多東西,看著還是乾淨整潔,再去屋子裡看看,桌椅都是新的,廳堂上還放著花瓶桌上還有糕點。
這也就算了,引娘一身衣服加上頭簪子也是新的。這次的絹花簪子比上次帶流蘇的銀簪還好看!真讓人羨慕啊。
要是紀彬知道了,肯定會說一句。
他就是賣這些物件的,還能短了引娘嗎?自然是有好玩好看的就托人送回來。
引娘心裡也有些忐忑,畢竟她是頭一次做這種事,不過想了想紀大哥平時地模樣,有樣學樣倒是有幾分氣勢。
旁邊桌子上放著筆墨紙硯,清楚記下誰家領了幾份絹布,幾份絲線,並讓領了的人在後麵按個手印,以免私吞或者不認賬。
引娘做事不緊不慢,倒是讓其他人高看幾分。
不過羨慕還是羨慕的,引娘雖說一個人在家中,但人家紀彬雇了同村的婦人,柴火用水,皆是雇人幫忙,說是這些勞力活他不在家,也不好讓引娘一個人做。
自家男人要是有紀彬半分本事,她們也不用來領活計了。
送走一波波村裡人,引娘再次核對領出去的絹布數目,還有剩下的絹布數目,確定沒錯之後,這才把賬本收起來,繼續寫上次認的幾個字。
引娘聰明,紀彬教得都能很快認會,但她更想學著寫字,好像字學得越多,心裡就越開心。
紀彬有時候就感慨,若引娘生在現代,肯定是985211的好苗子。知道繡活的事順順利利,紀彬也就放心了。
他在奇怪另一件事,那就是東封村的劉鐵匠,還有克曹鄉的徐木作怎麼還不來。
按理說也應該過來了吧。
就在紀彬奇怪的時候,劉鐵匠就帶著兒子登門了。
劉鐵匠這次看到紀彬,心裡感慨萬分。
要知道剛認識紀彬的時候,他還挑這破破爛爛的貨郎架,如今已經是邑伊縣有名的雜貨店老板。
等見了劉鐵匠,紀彬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晚才來。
劉家人還有東封村的人害怕李老二出來報複,所以遲遲不敢出現。畢竟以前有這種事發生。
等紀彬生意越做越好,劉鐵匠才敢帶著針線來找紀彬。
紀彬知道這些也是笑不得,之前的李老二到底給他們多大的心理陰影。
那個李老二現在還在床上躺著,雖說身體快恢複了,可他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聽說正琢磨著去其他地方。
反正以紀彬現在的名聲跟人脈,還有柴力在身邊,李老二等人根本不用害怕。
等紀彬解釋後,劉鐵匠一直點頭,把自己做的繡花針拿出來。
這可是好東西啊,紀彬以後要做繡活生意,繡花針自然需要很多,還有繡線也是。
聽見紀彬要更多的繡花針跟絲線棉線,劉鐵匠道∶針倒是簡單,不過是我家費些功夫,但絲線的產量卻不是我們做主。咱們整個邑伊縣隻有荊高莊養蠶比較多,那裡向陽,土層厚,適合桑樹種植。
紀彬道∶就是說東封村的絲線是從荊高莊買的,然後自己抽絲染色?
沒錯。劉鐵匠答,我們村長的親戚是荊高莊的,這才求得點絲線,旁人要不來的。
紀彬明白了,這就是說,這絲線是定額的,是人家指頭縫露出給他們村裡的人好處。畢竟絲線這東西,不管什麼年頭,不管貴賤,都不會賠手裡。紀彬想要多點,隻能去找荊高莊去買。
收下劉鐵匠送來的針線,然後要定價了。
之前劉老二那邊給的價格,一個銅板三根針,殘次品一個銅板八根。
如今紀彬定價,改成好針一個銅板兩根,殘次品,一個銅板五根。這是讓利,更是讓劉鐵匠有的賺。有的賺才會多做。
不過大的物件是不能打了,畢竟做的是鐵器,除非官府有文書,旁人是不能自己做的,若是發現,就算王知縣都保不了。
但隻要維持繡花針,就是個長久的營生。
紀彬送走劉鐵匠,卻在想他口中的荊高莊。
這個莊子產絲綢他是知道的,更是邑伊縣出名的富裕莊子,卻跟邑伊縣不親近,就算是上集市,他們莊子上的人隻會去春安城,根本不來邑伊縣。
畢竟荊高莊確實夠富裕,聽說莊子上就有自己的茶館酒樓,自然看不上差不多的邑伊縣。他要是想從荊高莊買布,估計要自己去一趟。
接下來這幾天,新棣莊做陶器的鄧杉,克曹鄉的徐木作陸陸續續過來,同樣帶著自己做的物件。陶匠帶的就是瓦罐,碗碟以及各種小容器。徐木作則是矮凳,交椅,水壺,小木刀等等。
這些東西物美價廉,都是雜貨店長久需要的,也許現在規模還不大,跟春安城的作坊比不了。可紀彬覺得,這些家庭式小作坊潛力巨大。
最重要的是,大家一起賺錢,才能一起花錢,鄉下的市場也是市場啊。
做完這麼多事,紀彬才算真正鬆口氣。
他的雜貨店終於塞得滿滿當當,五個庫房裡,前四個裝的是春安城運過來的貨,最後一個是從邑伊縣下麵收上來的貨。
而他的門麵的貨架更是沒閒著,小到針線大到桌椅,應有儘有,琳琅滿目。這才有點雜貨店的樣子嘛。
不僅如此,進貨渠道也很健康,不會隻進一家的貨,更不會隻進一個地方的。有人要是托大不賣給他東西,那就立刻換供應商!畢竟現在他才是甲方爸爸!
像之前李老二那種,說漲價就漲價的時代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