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方曉曉是被張紅的目光看的臉熱,現在連心臟都冒
漿。
她就算是有些個想法,可媽媽說的也太直接了。
“媽媽——”
方曉曉往旁邊四周看。
張紅不以為然的說:“怕什麼,又沒人!”
張紅和方曉曉買的是軟臥的車票,車廂裡四個鋪位,現在也就隻有她們母女兩個。
“萬一…”
“哎呀,我還能不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張紅哭笑不得,隻是緊跟著眉心一跳,“不會你已經——”
“媽媽——”方曉曉說這話的時候就差咬後槽牙了。
“哎呀,沒有就沒有,急什麼,來來,這橘子分你一半兒。”張紅把橘子掰開。
方曉曉:“…”
火車開動之前,旁邊的臥鋪也終於上來了人,一老一少,老的五十多歲多歲,少年人二十出頭,看似是剛畢業沒多久,大包小包的行李和張紅方曉曉一樣也是回家過年。
彼此打了招呼之後意外發現竟都是從巴江市下車,方曉
曉她們是鳴縣,這一老一少正好是鳴縣旁邊的吉縣。
張紅就是吉縣出來的,有心想要多說幾句,可老人的臉上明顯有些疲憊,張紅也就沒再說什麼,當火車外麵的走廊販賣方便麵午餐的小車走過的時候,那位老人已經睡著了。
張紅也沒吃飯,躺下來休息。
方曉曉和那個少年人年歲差不多,男孩子也搭了幾句話,方曉曉笑著應了幾句,然後就瞧向上鋪兩位老人睡覺的方向,不用方曉曉再說什麼,男孩子也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
下午兩三點鐘,張紅和那位老人先後醒來,車廂裡也就順帶的熱鬨起來。
方曉曉也聽了一些原來她所不知道的吉縣的傳聞。
話說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也是沒錯。
隻是六七個小時的火車,年輕人坐著說說話也就過去了,可歲數大了,就還是有些受不了,即便是在軟臥上也不免會皺皺眉,方曉曉看到,說:“下次有機會咱坐飛機,半個小時也就到了。”
“太費錢了。”張紅說。
“就是,掙個錢可是不容易,你這孩子還上學呢,不就得省著過日子。”那位老人說。
一聽說是同鄉,聊得就不免深了些,張紅說了自己離婚帶著曉曉做點兒小生意,也說了曉曉現在在首都上學,華夏的老人家都有著艱苦樸素的想法,那位老人對張紅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生活本來就帶著憐惜,這一聽就忍不住了。
方曉曉也不和老人家爭辯,笑著點頭應聲,老人看方曉曉就更順眼,漂亮,還是大學生,重要的是知道尊重老人,於是不自覺的就說的更多了點兒,說自家裡一開始也是窮的很,後來腦袋轉的快了一點兒,再勤快了點兒,還有膽子也稍微的大那麼一點點,現在才算是小掙點兒錢,自家孩子也跟著自己在外頭掙錢,要不然過年會老家也得坐硬座。
張紅連連的點頭,不管是食屋還是小園丁超市現在能有這麼大的規模,回想當初不也正是一樣的原因麼?所以說在這個時代想要掙錢其實也不難,隻是聽著聽著張紅的臉色就有些不對,這位老人的話口轉到自己身邊這個少年的身上來,什麼自家裡最有出息的孩子,雖然沒上過大學可也一直在學習,跟在他身邊兩三年,生意上的事兒他就已
經能處理的差不多了等等,當然如果隻是誇獎,張紅也無所謂,反正自己閨女比這個男孩子強的多,可這誇著自己孩子沒幾句就轉頭問曉曉學習成績怎麼樣?什麼大學生是有出息,可聽說現在畢業也不管分配,等畢業了再工作就晚好幾年,到時候自己兒子這個沒上過大學的孩子都成大老板了,這還不算完,還問曉曉有沒有男朋友。
還沒等方曉曉說什麼,張紅先說話了:“嗨,一提這個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家這孩子考上大學的時候分數就高,班上同學都認識,這才上了半年學,就有孩子找到我家去了,也不是說咱家裡攀比彆人家什麼,隻是那孩子學習好,長的好,能力也強。”
都是社會上闖過的人了,這話也聽的夠明白的了,來自吉縣的老人就問:“那孩子家裡頭乾什麼的?”
“也是做生意的。”張紅說。
老人就有點兒不以為然,還以為是當官的呢。
張紅不用看就知道老人想什麼,說:“咱這在外麵跑的還不知道?做生意跟做生意可不一樣。”
“那是。”老人點頭,“像是我們家辛辛苦苦一年到頭也就是幾十萬,人家上百萬上千萬的都有,可那就說不準
是掙得多還是欠的多了,說不定看著風光,結果都是給銀行掙得呢。”
方曉曉聽了都暗暗點頭。
這位老人家還真是有見識啊!
張紅就嗬嗬了,彆的小公司小企業有可能,像是韓氏集團這樣經營了幾十年的大集團想要掙的錢全是銀行的,還真是難。
張紅沒說什麼,可顯然也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老頭也就沒再說,隻是說做生意最後虧盈的也說不好,可主要還是有一門手藝是最傍身的,現在他兒子學的就是汽車維修,以後家家都少不了汽車,會維修這一輩子也就不愁吃喝。
掌握一門手藝,擁有一技之長,是老人們傳下來的經驗。
不管這位吉縣老人有什麼想法,這句話還是沒錯。
張紅點著頭,很輕鬆的就把話題轉到修的什麼車啊?現在什麼車修著最掙錢,什麼車最好開,什麼車最便宜,還有寶馬車一般多少錢等等。
那個男孩兒果然是修車的,一說到車上興奮的侃侃而談
,一連串的術語往外冒,還一邊說一邊看方曉曉。
原來還以為隻是吉縣的老人對曉曉有想法,這孩子也很有想法啊!
不過也正常,誰讓自己閨女這麼好!
可正是因為自己閨女太好,才不是隨便讓什麼人都能有什麼想法的。
張紅聽著,想著隨時開口打斷那個男孩子的話,隻是沒一會兒,張紅就打了個哈欠,不是那個男孩兒說的太無聊,而是自己閨女看那個男孩子的表情怪怪的,就好像是在看原來自家裡養的小虎還有小小虎它們。
一開始張紅還以為是錯覺,後來覺得自己沒看錯。
小虎小小虎在自己閨女跟前玩鬨翻滾的時候,自己閨女就是這眼神。
咳,這樣她這個當媽的就放心了。
哎呀,這幾個月在首都待著都有點兒想小虎它們了,也不知道它們怎麼樣。
一直在說話的男孩兒不知道自己被看成誰家小虎小小虎,原來他也不怎麼愛說話,可現在被同車廂的女孩兒看著,那想說的話就說不完。
於是說著說著火車就到站了。
然後收拾行李,準備下車,也就顧不上再說什麼,吉縣的老人還想著留個聯係電話,可在臨下車的時候聽張紅接了個電話說外麵有人接,也就沒硬生生的攔著要。
剛才電話裡聽著語氣像是吉縣口音,下車之後說不定還能套點兒近乎,隻是這麼想,當從車上下來老人才覺得自己想的太簡單了,下車的時候他們父子在前麵,這母女兩個在後麵,他剛想讓自己兒子回頭接這母女兩個的行李,旁邊就“呼啦”的撲上來好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