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世界十06(1 / 2)

朱肖肖的身體瞬間就軟了下去。

“和尚,是豔鬼......”

他呼吸急促,對麵那個惡鬼卻已經發怒現了原形,但元溟反應更快,梵音驟起,一圈圈蕩開來,耳邊是惡鬼淒厲的慘叫......朱肖肖靠在元溟懷裡,意識模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竟一陣晃蕩。

“和尚......”

元溟將人抱在懷裡:“這裡要塌了。”

朱肖肖含糊嗯了一聲,耳朵在聽卻沒在思考,隻覺得渾身滾燙發熱,迫不及待想要追尋另自己舒適的地方,一直往元溟懷裡鑽去,扯著他的衣服:“和尚,我難受,你幫幫我......我難受......”

漸漸地,耳朵裡也聽不進聲音去了。

中了豔鬼的毒,除非行那事,否則沒有任何解法。

鎮鬼□□塌,被困在其中活著的人都被放了出來,隻是才離開鎮鬼塔,就又被一道金光扔出了畫舫,竟是誰也沒能抵擋住這金光,隨即金光化作金鐘罩,整個罩在了畫舫上。

“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得救了?”

“是誰救得我們?那個金鐘罩......”

“難道是佛修之人?”

“曹訥?你怎麼也在這裡?還有你這個樣子......”

曹訥陰沉著臉,在岸上站穩身體,其他人或是跟他一樣落在岸上,或是落在其他畫舫上,要不然就是落在水裡,引起了一片混亂,都在議論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他低頭看了眼渾身狼狽的自己,歸攏好衣服,才又看向被金鐘罩保護起來的畫舫。

一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曹訥臉上就越發陰翳,他也中了豔鬼的毒,雖然已經解了,但身上至少三成功力都被吸了乾淨,就這樣,那豔鬼也在幾息之間被元溟所打敗,而再看周圍......

就算他們這些人沒有提前準備,可一致都毫無抵抗地被扔了出來,可見元溟功力之深,毫無疑問在他們之上,而且是深不可測,難怪是佛教聖子......曹訥下頜骨繃緊,眼底不由得一絲閃過陰霾。

............

而另一邊,在鎮鬼塔倒塌之後,將所有人都扔出去,不過是元溟下意識的行為,等回過神,這艘畫舫已經被他用金鐘罩護了起來,除非破了他的金鐘罩,否則任何人都無法再進來這艘畫舫。

所以現在,這艘畫舫上就隻有他和朱肖肖兩個人。

主畫舫華麗異常,身為花魁,花意濃所在的房間更是布置得美輪美奐,而且大概是這位花魁深愛紅色,不僅衣服多是紅色,就連房間也多是紅色,床上一席嶄新的鴛鴦紅被麵,鋪得齊整,布置得仿佛新房一樣。

元溟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卻越發覺得懷裡人身體滾燙,用清心咒和梵音淨化都不管用,隻是讓人短暫清醒了些......一時間,他不禁有些躊躇,也有些猶豫不決,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和尚,你若是不願意,就走......”

朱肖肖感受到元溟的猶豫,伸手拽過元溟的衣領,壓低聲音有些發狠般的任性:“你就去外麵隨便找個人過來,是誰都無所謂,反正你也——”

話還沒說完,就一聲驚呼。

腰身被緊緊禁錮著,元溟也呼吸漸重:“隨便找一個人?”

聽到元溟這話,朱肖肖立即就笑了起來:“不願意我隨便找個人?那你要如何?你敢破心中的枷鎖嗎?......和尚,我難受,你若是不想我這麼難受,就儘早下決定,不然的話......我不確定還有沒有耐心等你......”

畫舫角落養著一株藤蔓,藤纏著一株綠竹,彎彎繞繞,親昵緊密,雖然綠竹一如既往地不動如山,但藤蔓自有一套方法,繞一圈,又若即若離,就見綠竹晃了晃,樹葉一伸,又將藤蔓給撈了回來。

就像是逗弄一樣,這麼一來二去,藤蔓掌握了方法,已經得意起來。

“和尚,你不願意,你舍不得我......”

“你都答應和我成親了,之前那麼乾脆地站出來同意,真的隻是為了詐那個惡鬼嗎?”

“......和尚,你認命了吧,佛祖也攔不了你。”

............

畫舫外,河道裡,一尾小魚追在一條大魚後麵,偶爾尾巴掃一掃,魚鰭揮一揮,又蹭到大魚身上撒嬌一般,讓想一直不斷前進的大魚,不得不停頓下來,對小魚莫可奈何......

元溟覺得他才是中毒的那個人。

不然為什麼他會這麼失控......為什麼他聽不得對方說去找彆人的話,也見不得對方拉扯他想要離開的行為,更受不了那反過來不斷襲來的小動作,一不留神,就成了燎原之勢,最後攻城掠地,一點點占領了上風。

畫舫內,昏黃的燭火不斷燃燒著,光影閃爍,在牆壁上形成了兩道陰影。

不知從哪裡透進來的風,吹拂在燭火上,使得燭光閃爍的更明滅不定,牆上那兩道陰影逐漸靠近,彼此之間的縫隙越發地縮小起來,直至最後消失不見,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哪一道陰影了。

河裡的小魚還沒將大魚欺負夠,結果卻反被大魚欺負起來,藤蔓被綠竹托住枝葉,像是生怕對方再次離開一樣,非要讓藤蔓纏繞得更緊一些,最終小魚流出的眼淚掉進水裡,藤蔓也沒力氣再繞了。

但......又過了不久,大魚憐惜小魚,綠竹反托藤蔓,倒是又被安撫了回來。

............

元溟從未想過他會做出這種選擇,也從未想過,原來有些事一旦開始,就會令人不自覺沉溺其中,竟無法再掙脫出來......他本以為自己會與青燈古佛常伴,可如今卻也有了想要相守的人。

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也無法告誡自己,那界限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現如今已經打破了,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後悔,反倒是胸腔中不斷蒸騰著一股暖流,一股熱氣,最終流遍四肢百骸,讓他逐漸孤寂的內心,再次萌生出新的熱烈和渴盼,而這也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他想要將此珍藏。

朱肖肖在元溟懷裡,感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但不知為何,卻還是開口道:“和尚,你說說話......”

元溟低啞著聲音:“......說什麼?”

“隨便說點什麼,說啊......”

耳邊男人沉默了半晌,才低著聲音開口道:“我會對你好的。”

朱肖肖一怔,隨即笑起來:“和尚,你認真的?”

“嗯。”

“不伴著你的青燈古佛了?不守著你的清規戒律了?”

元溟這次隻停頓了一小會兒,便格外認真道:“伴著你,守著你。”

朱肖肖又是一怔,然後竟主動靠了過去,湊上去親吻:“真會說話,要獎勵你才是......”

............

豔鬼的毒“不好解”,就這樣,竟過去了三日。

而畫舫外麵,以曹訥為首的萬劍宗,以及隻剩下一點人,卻也沒離開的無相宗弟子也守在這裡。

三日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打聽到了究竟發生了什麼,除了主畫舫外,其他畫舫的人都被清空。

而這些人之所以不走,是因為在鎮鬼塔的時候,哪怕不如元溟一下就猜出了佛寺靈寶與惡鬼之間的聯係,但最起碼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妙,加上菩提寺的佛子元溟在這裡,自然不好直接離開,隻是......

“曹訥,你真的看清楚了?最後是佛子元溟和一個青年留在了畫舫中?”

臨近主畫舫的一處畫舫中,柴宣上下打量了眼曹訥,扇子唰一張開,抵住了半邊臉:“當日你被那豔鬼困在鎮鬼塔的最上層,想必是中了豔鬼之毒......你真沒看錯?如果是被豔鬼吸去了功力,看錯也算情有可......”

“柴宣,你夠了沒有?!”

曹訥黑著臉,抑製不住火氣,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柴宣質疑是假,借機嘲諷他是真!

隻可惜柴宣怎麼會承認:“你看你急什麼,我不過是關心佛子如今的情況,畢竟豔鬼之毒非行那事不可解,你說那個青年替佛子擋了一下,現在主畫舫裡又隻有那個青年和佛子,難不成佛子還為此獻身不成?”

“有什麼成不成的,元溟既然已經脫離菩提寺,早該還俗了才對。”

曹訥眼裡劃過一絲暗光,聲音不急不緩道:“不過我也是沒想到,這才過去多久,佛子的實力竟又漲了不知多少,那個豔鬼困了你們那麼多日,連我都不小心著了道,沒想到隻一個照麵,就被元溟給滅殺了。”

聽了這話,柴宣皺了皺眉,也不知在想什麼。

曹訥看了柴宣一眼,又掃向畫舫內其他幾人:“隻能說元溟不愧是被選出來的佛教聖子,一年多以前,菩提寺妙玄大師滅殺惡鬼,恐怕都沒有這等成效吧?......惡鬼除不儘,早晚有一天會礙了我們的登天之道......”

............

又是過了半日,主畫舫的金鐘罩終於撤了下來。

一旁偷偷等著的夏荷和秋穗等不及,立即上了船,想要見自家少主,卻被攔住了去路。

“和尚,你做什麼!”

“對啊,為什麼要攔著我們,不讓我們見少主!”

元溟皺眉:“再等等——”

話還沒說完,就見從不遠處又過來一個人,萬劍宗弟子服飾,拱手行禮,說是請佛子過去一敘。

那弟子說完後,就等著元溟回答,可等了半晌,都不見任何回應,不由得抬頭看去,卻正對上了元溟毫無波瀾的眼神,瞬間心底就是一驚,也不知為何,就忍不住想要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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