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蒼派不是在想辦法嗎?”
“的確如此,但現在還沒有消息,你應當稍安勿躁......”
“我等不了,呂姐姐。”
秋錦飛眼眶通紅,聲音泣血:“我父親連屍首都沒能留下,我等不了啊。”
越之軒沒見過秋錦飛,也沒見過呂素兮,但聽著兩人說話的內容,心底難免詫異,竟真讓聞心沐給找到了——然後下一秒,越之軒心道不好,果然就見那道隱沒在黑暗中的身影陡然出現......
“既然等不了,不如乾脆現在做個了斷?”
“什麼人!”
“誰?!”
呂素兮和秋錦飛同時驚詫發聲。
而等秋錦飛詫異過後,看著突然出現的身影,臉色霎時間一變。
既恐懼又帶著濃重的恨意:“聞心沐!你竟然敢來!”
“什麼?他是聞心沐?!”
剛才聊到的人,竟猝不及防出現在眼前,就算呂素兮心性再好,也難免駭然。
而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見對麵詭異的身影竟直麵而來,呂素兮剛要叫秋錦飛小心,卻更驚駭地發現,對方竟是朝著她而來!五指成爪,直擊她麵門——
啪的一聲,一道鞭影閃過,堪堪擊退了這道攻擊。
百西呂家擅長鞭法,作為呂家的女兒,呂素兮的鞭法也十分出眾。
加上此時秋錦飛也反應了過來,立即也朝著朱肖肖攻擊過來,隻是兩人的武學品級皆是三等,一個下階,一個中階,根本敵不過一等的朱肖肖,因此在幾招之內,便顯現出了頹勢。
越之軒看著,卻沒動。
因為他發現朱肖肖並未有殺心。
而且對方的目標竟不是秋錦飛,而是呂素兮?
這裡發生打鬥,自然不可能瞞住武林盟其他人,沒一會兒,越之軒就聽到了由遠及近傳來的動靜,有人來了。
朱肖肖越發速戰速決,將呂素兮的鞭子震斷,直接抓上了呂素兮的肩頭,呂素兮驚叫一聲,下一秒便被封住了經脈,又被掐住了脖子,而秋錦飛則白著臉跟朱肖肖對立。
“聞心沐,你快放開呂姐姐!”
秋錦飛手裡出現了一個黑色雕花的圓盒。
他拿圓盒對著朱肖肖,神色卻格外仇恨卻又躊躇。
“怎麼,不敢動手嗎?不是想殺了我,把我挫骨揚灰嗎?”
朱肖肖輕笑幾聲,惡意道:“就像我把你爹挫骨揚灰那樣......哦不,你爹連骨灰都沒留下來呢。”
“聞心沐!”
秋錦飛麵皮一陣抽動,幾乎握不住手裡的雕花圓盒,手指痙攣般的顫抖,像是要按下去一樣——
呂素兮連忙高喊了一聲:“小飛!”
這一聲讓秋錦飛回過神,他深吸口氣道:“聞心沐,我真沒想到你竟膽敢出現在這裡,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我勸你趕緊放了呂姐姐,否則的話,你絕對逃不了這個地方,臧盟主他們很快就......”
“想讓我放了她啊,那你來換她好了。”
朱肖肖像是完全不在乎一樣,哪怕麵具下看不清這張臉的表情,可依舊能看得出來從容自得的樣子。
而且這一句話,讓秋錦飛和呂素兮的神色都有些不對。
秋錦飛沒動,咬牙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說真的,你過來換她,我就肯定把她放了,你來嗎?”朱肖肖又問了句。
而此時院落中霎時間趕來三四個人,為首的兩位三四十歲,正是臧銳洪和百西呂家的呂長宜,後麵兩個年輕人,看著功夫也不弱,而且氣息純正,顯然是名門出身。
“爹!”
“兮兒!”呂長宜一見被抓的竟是自家女兒,臉色自己變了,黑色長鞭一甩,直接將一塊青石板給劈碎,隨即直指朱肖肖:“閣下究竟想要做什麼?深夜來訪武林盟,如此囂張,真當自己能全須全尾的離開?”
一旁臧銳洪也沉聲開口道:“百足教的聞心沐?你究竟意欲何為?放開素兮,我們還能好好聊聊。”
之前他們從未見過聞心沐其人,對方太過神秘,每次出現,絕對殺儘見過他的所有人,直到現在,也隻有秋錦飛逃過一劫,在此之前,秋錦飛已經給他們描述了聞心沐的特征,隻是沒有對外公開罷了。
顯然現在臧銳洪和呂長宜等人,對朱肖肖的身份已經了然於胸,就是還需要確定一下。
另一邊,越之軒依舊隱沒在枝葉濃密的樹上,哪怕臧銳洪和呂長宜兩大高手出現,也沒能發現他暗藏起來的氣息。
他的目光定在朱肖肖身上,想到與對方相處至今,也仍然看不穿對方在想些什麼,不去抓秋錦飛,而是抓了呂素兮,可抓到了呂素兮之後,在明知會有人過來的情況下,也沒有立即離開,現在看來,的確是故意為之了。
他究竟想要乾什麼?
在這個人的身上,好像有很多個謎團。
“放開她啊,可以啊。”
朱肖肖倒是意外好說話,看了眼秋錦飛:“我剛才還和他聊呢,隻要他主動過來,我保證放了呂素兮,畢竟你們這麼多人,我手裡總要有點保障,對吧,諸位?”
略顯低啞柔媚的聲音響起,在這處院子裡,竟成了最動聽的存在,而如果單是聽著這道聲音,就好像現在的氣氛並不如何緊張似的。
在臧銳洪和呂長宜身後的兩個年輕少俠,在聽到朱肖肖開口說話時,便互相悄悄對視了一眼,眼底神色頗顯意外,然後還不由自主地多朝朱肖肖看了好幾眼,像是想透過那銀質麵具,看清楚朱肖肖的麵容一樣。
躲在樹上的越之軒將這一幕儘收眼底,眼眸不由得沉了沉。
而此時聽完朱肖肖的話,秋錦飛臉色變得比剛才還要難看,讓他去換呂素兮,他不是不願意,隻是血海深仇未報,他苟且偷生躲藏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活下去,可現在卻要他主動送到聞心沐手上?
一旦他落入對方的手裡,那是生是死,究竟誰說了算?
且現在他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呂素兮尚且有呂長宜惦記,他又能有誰惦記,就算臧銳洪等人為了道義,不會眼看著他死在聞心沐手上,可要說拚死保護,誰又能保證?他根本不敢賭,也不能賭。
可是他沉默下去,難保不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畢竟呂長宜在這裡,呂素兮又從小和他認識,他這種行為,豈不是相當於見死不救......
秋錦飛陷入了兩難之地,手心攥得死緊。
“哦對了,你過來的時候,記得把你手上的暗器毀了。”
朱肖肖低啞笑了兩聲,聽在呂素兮耳朵裡,幾乎讓她耳朵發麻。
但與此同時,呂素兮也注意到了秋錦飛的躊躇和猶豫,對方在遲疑......
一時間,因為朱肖肖這話,在場幾人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不過很快,這份沉默便被打破——
“賢侄,不必考慮太多。”
竟是呂長宜主動開口,對方看向秋錦飛:“莫要聽這人的話,兮兒的安危,不能建立在你的危險處境上!”
秋錦飛眼底瞬間閃過一抹動容,刹那間心底一軟,就要咬咬牙,想過去換呂素兮——
“哎呀呀,你現在是想過來換人了,對嗎?”
朱肖肖似乎覺得格外好笑,說完之後,又悶聲笑起來,像是在嘲笑什麼一樣。
呂長宜直覺有哪裡不對,緊皺起眉頭:“你笑什麼!”
“啊,我就是覺得你這計策用的好,用的妙,果然,你們中原人就是心眼多啊。”
朱肖肖歎了一聲,不等呂長宜開口,又繼續道:“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真讓人感動,看啊,這小子立即就要過來換了你女兒呢,之前他的猶豫,你也不是沒看在眼裡,要是真如你說的那樣,對方邁步的時候,你怎麼不動啊?”
“百西呂家的家主,再怎麼說也是二等上階的武學品級,怎麼這小子的意圖,你沒發現?連腳跟都沒動一下,嘖。”
在朱肖肖說的時候,秋錦飛的身體便逐漸僵硬起來,不由自主地看向呂長宜。
而呂長宜已經被朱肖肖這一番話,說得臉色驟然難看起來:“魔頭!你休要血口噴人,挑撥離間!”
“剛才還叫我閣下,現在就叫我魔頭。”
朱肖肖低笑道:“老不死,你惱羞成怒了?”
再怎麼說,呂長宜也才不過四十左右的年紀,被叫做老不死,又被諷了一句,手中那長鞭霎時發出了陣陣響動。
縱觀全程的越之軒:“......”
自相處以來,越之軒便一直覺得對方話不多,整天就知道鼓搗蠱蟲,可原來竟是如此口齒伶俐,堪稱是挑撥離間一把好手......他之前還想過對方要如何脫身,然而現在看來,再這麼下去,這幾個人沒準兒先自亂陣腳。
不過......對方今夜冒險又猝不及防潛入進來,就單純是為了挑撥離間,好讓秋錦飛和這幾人關係出了間隙?
雖然如此一來,秋錦飛意圖求助各方勢力,好覆滅百足教的打算,恐怕會受到一定的阻礙,但卻也不是絕對,這樣的挑撥離間,根本就不足以撼動什麼......或者說,難道就是為了挑撥秋錦飛和呂家的關係?
鳳城秋家和百西呂家......
這兩個家族的確交好,但如今秋家就隻剩秋錦飛一人,還有必要再挑撥兩者的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越之軒:乖乖看豬豬寶貝,說不動就不動
豬豬:小豬蹄子拍腦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