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拚湊(1 / 2)

左邊 含胭 10096 字 4個月前

後來, 汪韌困了,他個子高,沒法靠著羅雨微的肩膀睡, 羅雨微就讓他躺在陪護床上, 腦袋枕著她的大腿, 換她來給他拍背哄睡。

汪韌蓋著呢子大衣, 側躺的姿勢, 曲起長腿睡得很香,羅雨微擼著他濃密的黑發, 在心裡回想著他的那句話——你就說吧, 咱倆夠不夠有緣?

她情不自禁地笑起來,低頭去看汪韌,他睡著了的樣子真是可愛,醒著時也可愛, 被罵時一臉委屈, 都不敢還嘴, 更加可愛, 還有被她“欺負”的時候,超級容易臉紅, 明明動了情, 卻還要拚命忍住,最最最可愛。

“又在醫院, 難道是個好事兒嗎?”羅雨微用手指戳戳汪韌的臉頰, 他的眉頭皺了一下,還是沒醒過來,輕輕地打著小呼嚕,像在做一個美夢。

漫長的夜晚, 雨沒停過,汪韌和羅雨微輪流睡覺,總算熬到天亮。

有陪護起了床,拉開了病房窗簾,讓日光透進來,雨小了很多,天色灰蒙蒙的,羅雨微在汪韌腿上睜開眼睛,汪韌摸摸她的臉,低頭問:“醒了?”

“嗯。”羅雨微仰麵看他,“早上好,小汪汪。”

汪韌的臉色透著疲態,笑容還是那麼溫暖:“早上好,小兔子。”

羅雨微覺得這一晚要比前一晚舒服很多,斷斷續續睡了幾個小時,精神都充沛了些,坐起身後,問:“我去外麵買早飯,你想吃什麼?”

汪韌說:“你爸爸等會兒不是會來交班嗎?他應該會給我們帶早飯的。”

“你想多了。”羅雨微說,“請不要把普通父母會做的事安到我爸媽身上,我爸根本就不會想到這件事。”

這一天,羅駿元沒遲到,八點多就來了醫院,果然沒給羅雨微和汪韌帶早飯,並且不覺得自己有哪兒做的不對。

汪韌有點理解羅雨微的意思了,他們家各個家庭成員間的關係相當疏離,的確和普通家庭不太一樣。

薑少雯的狀況沒有變化,糟糕卻穩定,目前靠儀器和藥水維持著生命體征。醫生說,隻要她能脫離呼吸機,恢複自主呼吸,就能出院回家,後續居家護理即可。

往後,她的吃喝拉撒全要在床上搞定,吃東西靠鼻飼,大小便用紙尿褲,拉不出來就用開塞露,洗澡就彆想了,隻能擦身,還要定時給她翻身,防止長褥瘡。

離開醫院後,汪韌開車回老屋,問羅雨微:“你媽媽這個情況,以後出院了,就靠你爸爸照顧嗎?”

“應該是吧,最多再請個護工。”羅雨微也很苦惱,“願意乾這種活的人不多,價錢也不便宜,我隻負責給錢,我爸想怎麼弄就怎麼弄,我不去管他。”

薑少雯短時間內不能出院,汪韌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錢塘?”

“下周一或下周二。”羅雨微麵色平靜,“我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就這麼整晚整晚地守著她,沒有意義。我和我爸說過了,我得回去工作,不工作哪裡來的錢請護工?”

汪韌說:“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明天就回去吧,彆耽誤周一上班。”羅雨微不想再麻煩汪韌,“這兩天你能陪著我,我已經很知足了。”

回到家,他們排隊洗澡,打算再補一覺,雖然前一晚睡過幾小時,睡眠時長還是不夠,汪韌做了安排,睡到中午十二點,他去買飯,下午兩人在家休息,為晚上的再次陪夜養精蓄銳。

羅雨微洗完澡後爬上床,吹著暖空調,無聊地玩著手機,一會兒後,汪韌也洗完了,頂著一頭濕發走進房間,羅雨微眼角餘光瞄見一片白,抬頭一看,這人又隻穿著一條內褲,還動作飛快地鑽進了她的被窩。

羅雨微:“!”

被窩裡還沒被捂熱,汪韌已經抱住了她,剛洗完澡的男人身體熱烘烘,像隻小狗似的蹭著她,急切地吻住她的唇,給了她一個深切綿長的熱吻。

羅雨微有點懵,一開始是被動地回應著他的親昵,很快就享受其中,閉著眼睛與他糾纏,突然,汪韌停下動作,鬆開嘴,懊惱地叫起來:“哎呀!”

羅雨微嚇一跳:“怎麼了?”

汪韌垮著臉看她:“我忘記買套套了。”

羅雨微目瞪口呆:“什麼套套?”

汪韌:“避孕套啊。”

羅雨微:“乾嗎要買避孕套?”

汪韌無辜地眨著眼睛,臉頰緋紅:“你不是說……回家後……要教我嗎?”

羅雨微:“…………”

她真是無了個大語,手腳並用踹開汪韌:“我說的回家是指回錢塘的家!不是回這裡!”

汪韌愣了好半晌,才發出一個音節來:“啊……”

失望、沮喪、鬱悶,害羞、難以置信……各種情緒都寫在了他的臉上,兩人在被窩裡麵麵相覷,羅雨微忍不住了,“噗”地一聲笑出來,接著就是一通爆笑,笑到捶床:“哈哈哈哈哈哈……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呀!”

汪韌尷尬極了,一腔熱血漸漸冷卻,難為情地抬手捂臉:“你說的回家,這不是你家嗎?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哎你彆笑了!”

羅雨微笑得停不下來,就差在被窩裡打滾了,汪韌撲到她身上,去嗬她的癢,羅雨微眼淚都流出來了,不停地討饒:“我錯了我錯了,我不笑你了!哈哈哈哈……救命啊——”

“有這麼好笑嗎?”汪韌壓在她身上,都要惱羞成怒了,“是你先誤導我的!”

“我錯了。”羅雨微開始撒嬌,“挪開啦,你好重啊!”

汪韌不肯挪開,眼神灼灼地盯著她,又重重地蹭了一下,羅雨微膽戰心驚:“……”

這種時候,隻能依靠男人自己的意誌力來解決問題了,幾分鐘後,汪韌翻了個身,仰麵躺在羅雨微身邊,抬起右小臂遮著眼睛,努力平複著呼吸。

羅雨微不敢動彈,見汪韌沒說話,用手肘捅捅他的腰,問:“好了沒?”

“沒有。”汪韌很難受,聲音悶悶的,“我沒事,放心吧,沒有套套,我是不會動你的。”

羅雨微往他身邊靠近了些,抱著他的胳膊,還把腿纏到了他腿上,軟軟地說:“汪韌,你給我講講我手術後送到病房那天發生的事吧,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汪韌偏頭看她,“乾嗎要知道這個?”

羅雨微說:“因為你說那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今天還是個紀念日,可我一點都不記得了,這不公平,你給我講講嘛。”

“好吧,你讓我想想,要從哪裡講起。”汪韌閉上眼睛,思緒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個晚上。

十二月七號,是個周三,恰逢大雪節氣,錢塘下雨了,他從北方出差回來,提著保溫罐去醫院給老媽送飯……

“你送進病房的時候,我都看不清你的臉,對你的第一印象是你的美甲,湖藍色,上麵還鑲了鑽,像一顆顆小星星,後來,我再也沒見你做過那種類型的美甲,真的很好看,下次,你再做一次給我看看,好嗎?”

羅雨微笑了:“好呀。”

“你的情況那麼嚴重,卻沒人照顧,我實在是不放心,就留了下來,想著也不費什麼事,至少要把你交到李樂珊手上才行。”

“那天晚上,你還和我聊了很多天,是在說胡話,亂七八糟的,我閒著也是閒著,就陪你東拉西扯,護工說你醒過來就會忘光,沒關係,至少在當時,你並不孤單。”

羅雨微好奇地問:“我說了什麼?”

汪韌回憶著:“你說,你不喜歡波比跳,還有,你想吃糖炒栗子,什麼荷花開了,什麼抽象的藝術品是藝術家內心的表達,不是人人都能看懂的。”

這下子換羅雨微尷尬了,擰了汪韌一把:“你記性怎麼這麼好啊?”

汪韌又笑了:“你還把我當成了沈昀馳。”

羅雨微知道這事兒,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我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那要看怎麼定義了。”汪韌繼續回憶,“你說,沈昀馳,我懷孕了,不管你要不要這個孩子,我都想留下TA,我想做媽媽了,你想做爸爸嗎?”

羅雨微:“……”

汪韌:“我就說,我想啊。”

羅雨微腦殼疼:“真的假的?不會是你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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