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血,驗尿,確認了羅雨微妊娠陽性。
B超是重中之重,汪韌緊張地等在B超室外頭,一會兒後,羅雨微出來了,汪韌迎過去,著急地問:“老婆,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羅雨微板著臉看他,汪韌大氣都不敢出,羅雨微漸漸憋不住了,綻開了笑:“醫生說,寶寶在宮腔,有胎心和胎芽,目前看來一切正常,絕對不是宮外孕。”
汪韌愣了好半天,像是聽不懂她的話,羅雨微拉住他的手,大聲說:“老公!醫生說我懷孕了!”
汪韌:“……”
羅雨微:“我們要做爸爸媽媽啦!”
汪韌傻傻地重複了一遍:“我們要做爸爸媽媽了?”
羅雨微:“對啊!”
汪韌的神誌終於回來了,張開雙臂將妻子抱進懷裡,小心翼翼,一點都不敢用力,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我們要做爸爸媽媽了?是真的嗎?我們要做爸爸媽媽了?”
“對啊對啊!是真的!”羅雨微也一遍遍地回答他,“我們要做爸爸媽媽了,老公,咱倆都很厲害呢!”
有一個精子,來自男人右邊的睾//丸,像個小機靈鬼,跑得最快。
有一個卵子,來自女人右邊的卵//巢,長得圓圓胖胖,慢吞吞地沿著右邊輸卵管往上遊。
它們在輸卵管的壺腹部相遇,好奇地試探,快樂地結合,變成了一顆受精卵。
那條唯一的輸卵管十分給力,繼續將受精卵往子宮推送,終於將它送到正確的目的地,它在子宮著床了,有了胎心、胎芽,開始慢慢地發育。
它承載了爸爸媽媽全部的愛,爸爸給它取了個小名叫“栗子”,不管男女都能用,而媽媽喜歡叫它迷你汪。
當它長成一個小朋友,將擁有一個大名,叫汪從一。
是爸爸取的名,簡單,好記,名字統共才五個筆畫,還特彆好寫,媽媽表示同意。
爸爸說這個名字來源於“從一而終”,那是他對媽媽的承諾,換成彆人說這樣的話,媽媽很難相信,如今這個社會,從一而終的感情太過珍貴,可那是爸爸說的,所以,媽媽深信不疑。
爸爸名叫汪韌,人如其名,韌韌的,很帶勁。
——
次年二月,李樂珊和項小園大婚,新娘子在朋友圈曬出了婚禮上的一些照片,其中有一張是新婚夫妻和羅雨微、汪韌的合影。
羅雨微的肚子還不顯懷,穿著羽絨外套更加看不出來,隻能看出臉上胖了一點。
胖寶又一次搬運了照片,沈昀馳看過後沒多想,繼續努力地相親。
春節前後是相親旺季,解容蘭托了很多人給兒子說媒,沈昀馳最多的一天要見四個女孩,從早到晚不是在相親就是在相親路上。
很奇怪,相得越多,他越麻木,過去的一年,有不少女孩看中過他,畢竟他長得小帥,個子夠高,年齡未滿三十,又有房有車,在相親市場還算搶手貨。
但他發現,他很難對那些女孩動心了,兩個人坐下來,交換各自的情況,目的性那麼明確,一次又一次地重複介紹自己,令人厭煩。
他完全不想深入了解那些女孩,隻想速戰速決,相到後來,但凡碰到一個長得還算順眼的,就會問對方,能接受談三個月就結婚嗎?
女孩們被嚇到了,紛紛表示不接受,有一個還懷疑他是騙婚Gay,因為他看起來很沒有誠意,莫名其妙的一上來就說要閃婚,誰敢答應啊!
就這麼從二月相到七月,沈昀馳的終身大事依舊沒有著落,有一天,他去咖啡館見一個女孩,兩人在桌邊坐下,先簡單地聊了幾句。
沈昀馳心不在焉,這時,手機上彈出胖寶的消息,他打開看,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那是李樂珊的朋友圈截圖,她像是在醫院,懷裡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對著鏡頭開懷大笑,配文是:
【恭喜我家寶貝喜得貴女!
寶貝真能乾!
歡迎迷你汪光臨地球!
乾媽愛你[愛心]】
沈昀馳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傻掉了。
胖寶還不放過他。
【胖寶】:這好像是lyw的女兒
【胖寶】:怎麼回事?不是說那個男的是公公嗎?
【胖寶】:我翻了下聊天記錄,他倆去年五月結的婚,今年七月就生了,速度很快啊!
【胖寶】:會不會是做了試管嬰兒?
對麵的女孩對沈昀馳有點好感,羞澀地開口:“我能問問你,之前談過幾次戀愛嗎?”
沈昀馳:“……”
女孩奇怪地看著他:“沈先生?”
沈昀馳抬起頭來:“你說什麼?”
女孩:“我說,你之前談過幾次戀愛?”
沈昀馳:“兩次。”
女孩:“為什麼會分手呀?”
沈昀馳語氣硬邦邦:“我不知道為什麼,兩次都是對方甩的我!”
女孩:“啊?”
沈昀馳心中無名火起:“你們為什麼總要去糾結那些過去了的事?我們現在見麵,講的是未來!我分手幾次和我們相親有什麼關係?我就是因為分了手才來和你相親,我要是不分手我他媽早就結婚了,還用得著來相親嗎?!”
女孩被他突然爆發的情緒嚇得心臟怦怦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她拿包起身,丟下一句“對不起我覺得我們可能不合適”,就匆匆地離開了咖啡館。
沈昀馳一臉木然地坐在椅子上,發現周圍人都在看他,他抬手搓了搓臉,給胖寶回了條微信。
【沈昀馳】:以後,不要再給我發他們的消息了,我不想看。
【胖寶】:好
——
與此同時,李樂珊還在錢塘婦保醫院,這是羅雨微生產後的第二天,李樂珊迫不及待地去醫院看望新手媽媽,在病床邊和羅雨微說悄悄話。
汪韌早早地訂了一個單人間,可以讓妻子休息得好一些,他還在月子中心訂了一間房,就是卓蘊住過的那家,因為經濟條件不同,趙醒歸訂的是套房,汪韌訂的隻是一個普通標間。
羅雨微是順轉剖,吃了兩次苦頭,這會兒還很虛弱,模樣也不咋好看,又因為子宮收縮,術後第二天是最疼的時候。
她的小腹上有了兩道疤,都是橫切,不過剖腹產用的是美容線縫合,據說以後看不太出來。
小栗子躺在小床上,正在酣睡,汪韌不在,張紅霞和張秀麗一塊兒照顧羅雨微,見李樂珊來了,兩姐妹去了外頭,讓這對好閨蜜可以自在地聊天。
“高興不?”李樂珊抓著羅雨微的手,笑著問。
羅雨微疼歸疼,心裡是真踏實,回答道:“高興。”
李樂珊又問:“汪韌呢?他高興不?”
“唉……彆提了,他能不高興嗎?”羅雨微小小聲地說,“我前天晚上發動的,到昨天下午才生下來,兩天兩夜,汪韌幾乎沒睡過,昨天通宵管著我又管著寶寶,今天中午我看他實在是太累了,叫他回去睡一覺,他才肯回去,剛才還給我發消息,說睡不著,一閉眼滿腦子都是我和寶寶,真愁人。”
“那還不好啊?我就知道汪先生不會叫我失望的。”李樂珊嘿嘿笑,“今晚又是他陪夜嗎?”
“嗯。”羅雨微說,“他不放心請月嫂,說每天都由他來陪夜,到時候去月子中心也是他和我一起住,唉,特操心一個人。”
李樂珊說:“他就是這樣的,你上回住院,他都不認識你,就很操心了!”
小床上的栗子似乎醒了,李樂珊把張紅霞叫進來,順便提出告辭,張紅霞給小孫女換尿不濕,對李樂珊說:“小李,下一個就要輪到你咯!”
李樂珊握拳:“阿姨,我會努力的!”
晚上七點多,隻睡了五個小時的汪韌又一次開車來到醫院,帶著保溫罐,是為妻子做的產後餐,她已經排過氣,可以吃流食了。
夏季炎熱,晝長夜短,汪韌趕到目的地時,天還沒有全黑。他坐在駕駛座上,抬頭望向大樓外碩大的、發著光的院名招牌——錢塘市婦產科醫院。
同樣的地方,距離第一次來,已經過了三年半。
他從一個單身小夥子變成了一個丈夫,現在又升級成了父親。
汪韌默默地笑起來,妻子住在三號樓六樓1床,他下了車,大步向三號樓走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