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阡毓出爾反爾掛掉電話, 淩商雨感覺自己被耍了, 剛想把怒氣轉向柳思翊,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四...”還沒來得及叫完整, 守崗的人就沒了聲音。
“怎麼回事?”淩商雨感覺不對勁, 門外安靜得出奇,像極了暴風雨的前夕。
喬青山從腰間掏出qiang進入警惕狀態, 他讓其中兩人去門口查看情況。
綁架團夥加上淩商雨共七人, 外麵守著兩人, 裡麵四個人,身上均帶著武器。辛然的作戰方案是,悄無聲息地解決外麵守衛, 她走到一邊窗戶旁瞄準倉庫內,專門保護柳思翊,謹防他們狗急跳牆撕票。
其中一名警員帶著淩商北伺機而動,正門由剩下的人進攻。
探情況的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被突然出現的警察撂倒, “彆動!警察!”
喬青山二話不說就向他們射擊, 幾名便衣忙找地方掩護。
“媽的,敢報警。”淩商雨撿起鋼筋想對柳思翊下手, 藏在窗邊的辛然全神貫注, 瞄準他揮起來的鋼筋射擊,他受到驚嚇扔掉了東西,忙讓喬青山掩護自己離開。
因為怕傷害到柳思翊, 幾名警察不敢開qiang, 隻能被動地躲著, 裹足難前。剛被按倒的兩名綁匪也趁亂逃走了,辛然瞄準其中一人的腿,果斷開qiang。
她在警校就是出名的神槍手,在沒有乾擾情況下,幾乎彈無虛發,專注時能夠做到百發百中,即使再淩亂的混戰,她也能在視線中找準目標,被打中腿的犯人慘叫一聲倒地。
“快護我走,不然你們一分錢也彆想拿到!”淩商雨威脅道,喬青山掩護他向後門撤離,可他又不甘心放了柳思翊,悄悄地向她舉起qiang,但這個動作早已被辛然識破,她對準喬青山手腕就是一擊。
“啊啊啊啊~”他手腕被子彈擦傷,疼得直抖,幾名綁匪四處亂竄,顧不得錢不錢的隻想逃命,行動小組向逃跑的人追去,淩商雨和喬青山從後門逃去,辛然忙追了過去。
趁著兩方交戰時,淩商北悄悄挪到柳思翊身邊,“玫瑰,玫瑰。”
柳思翊本就淡定如許,對於突發情況眉眼隻是抬了抬,“你怎麼來了?”
“來救你。”他說著將她被捆在身後的手解開,看到她手腕的勒痕和咬傷的嘴角,心疼不已,“這個畜生!”他咬牙切齒,拳頭握得咯咯響。
“來,我扶你起來。”他伸手托住柳思翊的腰,她到處是傷,身體很重難以起來,隻要一動就有冷汗從脊背滑下,伸不直的右腿一著地就疼得快暈死過去。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疼,像無數把刀,在削皮扒骨割肉,全身都有種火辣辣的灼傷感,她感覺自己被上了刑,清醒的每一刻,都忍受著絞痛,迸沁著冷汗。
淩商北發現她不對勁,問道:“腿怎麼了?”
“沒事,一點小傷。”柳思翊淡淡回答,緊扣牙關,撐著他肩頭,有氣無力地說:“走吧。”
再多憤怒也無法發出,擔心蓋過了怒火,淩商北微微彎下腰,說:“來,我背你。”
“不用了。”
“你這樣怎麼走得動?”淩商北說著視線模糊了,他捏了捏鼻尖,拍了拍肩膀,語氣近乎哀求:“就當哥哥背妹妹不好嗎?”
柳思翊望著他,隻是輕輕一拍,擠出點笑意:“扶著我右邊就好了,我左腿還能動。”
“能不犟嗎?”
“不能。”
淩商北嘴巴動了動,突然不知該說什麼。
明明忍痛到了極致,柳思翊卻還是佯裝得若無其事,不想表現出虛弱與痛苦。
淩商北拗不過她,隻好同意。就在兩人一步一步向門口走時,外邊再次響起了qiang聲,隨後聽見一聲重踩油門的嗡嗡聲,“轟~”側邊的牆體被卡車撞開了一個洞。
兩人不約而同轉頭,撞進來的車頭已經破爛不堪,但車還能動,喬青山坐在駕駛室,望著柳思翊眸光透著殺意,卡車後廂,辛然正悄然上移,可車速一加,她重心不穩倒下了。
“想我死是嗎?那我就拉你一起,哈哈哈哈!”喬青山喪心病狂地將車向柳思翊開去。
十幾米距離,危險極速而來,淩商北想帶柳思翊避開,可他們往哪裡車就往哪,加上柳思翊腿無法正常行走,眼睜睜看著車撞過來卻避無可避。
此時,辛然跳下了車旁疊起來的木板上,她迅速跑動,利用速度和高度,縱身一躍,靈活的身姿從卡車窗口鑽了進去,一腳踹向了喬青山的臉,就去搶奪方向盤,拉手刹。
車在原地失控打了個圈,車廂甩出去,碰到旁邊的木板箱,箱子受到衝擊飛起,向那二人砸去。
電光火石之間,柳思翊用儘力氣推開了淩商北,可自己卻因為腿使不上力氣,被彈來的木箱重重撞到牆邊。
“玫瑰!”淩商北叫得撕心裂肺,“玫瑰!玫瑰!”他瘋一般地衝過去,不慎摔倒在地上,顧不得自己,匆匆向柳思翊爬過去,此時車停下了,辛然製服了喬青山。
淩商北慌亂地撥開壓在柳思翊身上的木箱碎片,“玫瑰,玫瑰,你怎麼樣?”
叫了很多聲,都無人應答。
等到所有雜亂的東西撥開時,他傻眼了,表情被嚇到猙獰。
柳思翊胸前鮮血淋淋,一根黑色的鋼筋刺穿了她的身體,有些生鏽的鋼筋上布上了一層濕潤,滴落而下變成鮮血。
“玫...瑰...”淩商北想去尋找生命跡象,剛觸碰到她肩頭,就聽見了氣若遊絲的聲音,“彆碰...我,疼...”
他渾身哆嗦,麵如土色,淚水奪眶而出,再也控製不住自己。
“你為什麼要...為什麼要救我。”他恨得抽了自己兩巴掌,火辣辣的臉連疼都感覺不到。
柳思翊望著他,隻覺得火辣辣痛感竄到胸口,她感覺自己的血脈在膨脹,又好像是有東西被抽離了,是血嗎?
“玫瑰,對不起!”淩商北又抽了自己幾下,為什麼受傷的不是自己,為什麼不是他!
“你彆...這樣...”儘管命懸一線,她還在寬慰淩商雨,這讓他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流。
辛然望著這一幕,隻覺得全身發寒,她想起了早年的經曆有些哆嗦,一旁的警員忙打了120,順便將喬青山銬了起來。
頓了很久,辛然才冷靜地對淩商北說:“現在不能動她,等救護車來,陪她說說話,彆讓她睡過去。”
淩商北連連點頭,現在的柳思翊眼睛半睜半閉,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就會失去意識。
喬青山見狀得意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還說我死,我進去最多無期,死不了的,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