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消息令烏爾寧加爾短暫地愣了一秒。不過這麼多年來, 他處理過的突發事件也並不少,於是很快也就反應了過來,甚至思維還歪了那麼一瞬。
如果現在還是父王在執政的話, 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大概會先對驚慌失措的士兵斥責一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一大早就在神塔裡大呼小叫, 真有你的啊雜修”……吧?
雖然聽起來毫不留情, 但是說實話, 其實還挺令人安心的, 有一種“就這?就這種小事?”以及“沒有什麼是我處理不了的”的感覺呢。
雖然腦海裡的想法飄忽了那麼幾秒, 但是早就習慣在心底開各種小劇場的烏爾寧加爾在表麵上完全沒有顯現出任何異常。
金發紅瞳的王先擺手示意原先正向著自己彙報工作的學者稍等,然後看向那位士兵, 用帶有些安撫意味的口吻說道。
“好了,既然你已經過來報告這件事,就說明事情已經發生了。這樣的話, 現在驚慌失措也於事無補, 我們需要做的是如何解決這件事才對,為此我需要你的幫助。那麼,冷靜一點,你現在可以說明發生了什麼嗎?”
烏爾寧加爾的語氣平靜。士兵下意識地抬頭看去, 正好視線與那雙猩紅但沒有什麼波瀾的紅色眼眸相撞。
看到王那副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的模樣,士兵也跟著冷靜了不少, 隨後點了點頭, 大聲應道:“是!很抱歉,王, 是我失態了!”
“那麼,先說一下現在事件的情況吧。”
烏爾寧加爾用手撐住下巴。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麼他更想先了解一下事情的糟糕程度。
雖然這位士兵確實比之前冷靜了不少, 但腦子卻還是一團亂麻。於是烏爾寧加爾乾脆開口靠提問來引導他回答。
“你之前說了彆的城市前來的商隊發生了意外……有死傷嗎?”
“不,目前並沒有人死亡。不過大多數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不少的傷,除了同行的一位少年,其他人都已經陷入了昏迷,目前正在醫館接受治療。”
嗯?
烏爾寧加爾歪了歪頭,有些疑惑。既然沒有人死亡,那麼情況應該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糟糕。難道說……
“那些人受的傷很嚴重嗎?”
半身不遂?毀容?大麵積燒傷?變成植物人了??那麼公元前時代的醫館能把人給救回來嗎??
“啊……這個嘛。”
這個時候,士兵已經差不多徹底冷靜下來了。回想起自己當時驚慌失措的模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開口。
“咳……其實,也不是特彆嚴重。至少醫館那邊的人說沒有生命危險,最多過幾天就能醒過來。”
烏爾寧加爾:“……”
那你驚慌失措個鬼啊???
一上來就那副模樣……害得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啊,當然。那些來進行貿易的商人們受傷了確實是一件糟糕的事情,隻是這件事顯然還沒有糟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這也就代表著,此事應該沒有讓士兵慌張地直接闖入神塔來報告的必要。
在烏爾寧加爾用複雜的眼神的凝視下,士兵的額頭上開始冒出了冷汗,顯然他也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不妥。
冒著冷汗的士兵結結巴巴道:“但是……王。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因為當時的情況實在是……太怪異了,所以我才腦子一熱就……萬分抱歉!”
想來也是。
烏爾寧加爾認識這位士兵,知道對方不是那種沒頭腦的人。既然當時慌張的過來報告這件事,果然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吧。
“那麼,就好好解釋一下吧。我不是不講理的人,隻要你理由正當,我會理解的。但是同樣的……”
——如果你是真的毫無緣由的犯了錯,那麼就要接受相應的懲罰。
年輕的王並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來,但是他知道士兵已經領會了他的意思。
這位王確實在平日裡表現得相當溫和沒錯,完全可以用“好脾氣”這三個字來形容。無論遇到什麼大事,隻要看到王噙著笑的模樣,就好像什麼都如同他的態度一樣可以雲淡風輕地輕易解決掉。
而事實也確實就如同烏魯克的市民們心中所想的那樣——迄今為止,還沒有王無法完美解決掉的事件。
從多年前的災難之後,年幼的王肩負起了沉重的責任,宣告著“從此以後便皆是人類的路途”,馬不停蹄地帶著烏魯克在災後進行重建,安置著那些流離失所之人,引領著迷茫中的烏魯克重新尋找到正確的方向。
而那些從災難使就已經生活在烏魯克的市民們,更能感受到他們的王在年幼時便撇去了迷惘與疑惑,以堅定之心統領著烏魯克。從最開始總會不時流露出不知所措的情緒,變成現在這副內心想法難以外露,總是一副運籌帷幄、用笑容安撫著市民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