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終局(1 / 2)

隨著江之島盾子的命令,共同構成著令咒圖形的三道痕跡的之一消去了一條,取而代之的是那個身披黃袍的少年終於有所動作了。

黃色的衣袍無風自動,從那下麵延伸出了什麼東西,黏糊、晦澀,以一種常人難以閃躲的速度向周遭的人襲去。

那是觸手——可以這樣描述吧,就像是從什麼深海生物的身體上生長著的那樣,令人看著就不由自主地感到不寒而栗,甚至不敢去想象那水棲生物的柔軟肢體的觸感。

如果是普通人,不,就算是異能力者、這些通過了層層考核最終入選的來自異能特務科的特工,恐怕也難逃被那一看就並非屬於人類的觸枝擊穿、吞噬血肉的可能性吧。

沒人想要去嘗試一下那觸手卷到身體時的觸感、以及不知道究竟如何的力量。畢竟麵對這種超乎常理的情形,大多數人都會下意識地以腦海裡能想象出的最壞的情況來揣度這份威脅吧。

但是,就在那些普通人們——至少在與這些規格外的從者相比之下的普通人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危機時刻,那道令人無法捕捉到的攻擊卻被擋住了。

就像是遊戲裡總讓玩家或是了然一笑或是氣的跳腳的空氣牆一般的存在出現在了現實中,隔絕了觸手與無辜人類的接觸。

不——其實還是有著什麼的吧。

一秒、兩秒、三秒,又像是度秒如年一般,仿佛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停滯了。但是特務科的員工等來的並不是本應該在自己被觸手撕裂後而浮現的死前走馬燈,而是將他們從恍惚與一定的在目睹了奇特的觸手後產生的理智消磨的感覺下喚醒的略顯急促的聲音。

“A組成員現在都開始撤退,離開原地,修整後前往支援B組。B組立即開始行動,確認封鎖場地,將這裡留給他們,不用在意戰鬥時對周邊建築的損耗,優先民眾與自身的安危!我再重複一遍,開始撤退!”

是從一直佩戴著的耳麥裡傳來的,來自這次行動的總負責人阪口安吾長官的聲音。

出於對這位上司的信任和工作上對命令的聽從,以及他們確實意識到了眼前的這個不是自己能對付的東西——總而言之,跑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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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之前有在心裡嘀咕著江之島盾子一個國中女孩子至於用這麼大個陣仗應付她嗎的特務科成員,現在心裡的那點小疑慮也瞬間隨著事實煙消雲散了。

可怕,真可怕。就算是常年跟各種各樣不正常的家夥們打交道的特務科職員也不由得心想,這個世界的怪物可真是越來越多了。

這種時候果然還是要用魔法打敗魔法,江之島盾子就交給綾辻偵探來對付吧。

而至於那個將身體裹於黃衣之下的家夥——

特務科的成員在接到了命令之後,雖然主觀上想要逃開,但那個黃衣的家夥可不會任由他們跑路。隻是那觸手總是會在即將攻擊到彆人時被“空氣牆”及時地擋住。

那個整個身軀都被掩蓋在黃衣下的少年,終於第一次發出了聲音:“……是風啊。”

是聚集了風的力量構成的無形屏障。

在數千年前的時代,烏爾寧加爾曾經用這份力量守護著烏魯克的子民。

而現在,他也在同樣的用這副力量保護著不應當在這裡遭受不測的人們。

但是,若要這兩者說區彆的話,其實也是有的吧……

雖然都有著一顆保護之心,但是這一次,烏爾寧加爾更多的是為了自己。

烏爾寧加爾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不知道屬於一個怎樣的世界,又究竟經曆了哪些的自己。

在多次的阻攔後,似乎對這些風壁略感興趣的那個自己抬起了頭,暫時停下了攻擊的動作,重新看向了烏爾寧加爾所在的方向。

嗯?

對那個少年的樣貌再熟悉不過、並且不久前才與他遙遙相望了一次的烏爾寧加爾很快就意識到了哪裡不對。

不知什麼時候,異變在那個少年的身上發生了。少年微抬著頭,黃色的兜帽被風微微吹氣,黑色發絲的稍稍遮掩下,那雙本應該同樣是黑色的雙瞳已經變為了金色。

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又熟悉。

烏爾寧加爾記憶裡的那個附於少女身軀上的伊什塔爾,在“神”的那一麵占據上風時,那雙眼瞳的顏色就會變為金色,威嚴感與壓迫感徒生,儘顯著作為“神明”的那一麵。

但是,這樣的變化卻出現在了那個自己的身上,真是怎麼看怎麼不妙啊。

儘管心裡已經思緒萬千,但表麵上,烏爾寧加爾甚至彎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個顏色可不適合你,畢竟我最了解你(我)了——不是嗎。”

烏爾寧加爾用著像是在對著與自己關係不錯的好友閒聊一般的口吻說道。

“啊,也有可能是不習慣吧。就像是剛理了頭發後總會讓人有點看不慣一樣。反正我是更喜歡你黑眼睛的樣子。”

回答他的是少年由地麵一躍而起突然拔高的身影,他在樓宇間極速穿梭,很快便衝向了烏爾寧加爾所在的方向。

比少年的身影要更快一步的,是向烏爾寧加爾的方向率先襲來的觸手。

“真是毫不留情啊。”

烏爾寧加爾忍不住這樣說道。

就像是失去了人性一樣。那位被剝奪了記憶與情感的人造希望變為了那般冷淡對諸事都提不起興趣的模樣,那麼現在這副狀況的你,又究竟保有幾分人格呢?

金發紅瞳的青年想要故技重施利用風壁將少年的攻擊擋住,但這一次卻感受到了重重砸在風壁上的力量比之前的相比要強上了不少。

偏要說的話……就像是之前隻不過是逗弄普通人類的“不痛不癢”的玩鬨,現在卻是……動了真格的想要置他於死地一樣。

哎呀……。

眼看著風牆似乎有些抵擋不住,烏爾寧加爾索性自己直接主動撤掉了屏障,轉手握住了隨之冒出的短劍,利落地在躲過了幾次襲擊後斬下了其中幾根觸手。

好凶啊,我以前是這種性格嗎?不是的吧。

烏爾寧加爾露出的笑容不由得帶上了幾分無奈,同時也在心底提高了警惕,準備好隨時應對對方的攻擊。

帶著我殺出這裡吧。——江之島盾子當時是這樣命令的,所以在幾次襲擊周圍的人都被阻攔後,這位降臨者轉而開始選擇率先擊敗一直妨礙著自己行動的烏爾寧加爾也是正常的選擇。

至少在其他人的眼中看來是這樣的吧。

但是烏爾寧加爾卻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你、是故意的嗎。——烏爾寧加爾一邊躲避著觸手,一邊不時揮劍將其斬斷。而當他再度看到那雙金黃色的眼瞳,心底浮現了這樣的念頭。

他的實力在對付我時才展露出了一部分,但是,卻又就像是本就知道隻是這樣的話並無法對我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傷害一樣。

如果這樣一想的話,那麼之前對付那些特務科的成員所收斂的力量,並非是出於什麼傲慢或是無所謂,而是因為……

穿著黃袍的那個少年同樣停在了一幢樓的頂層。看起來是因為無意義的行動而暫且止住了攻擊,但是烏爾寧加爾卻知道不是這樣的。

因為這是戰鬥,一方死亡,一方勝利,就是這樣簡單。

他能感受到周圍的普通人類都已經儘數撤退,戰場已經掃蕩了出來,舞台開啟,主演是那位黃衣之下的少年……而烏爾寧加爾自己同樣也是劇目中必不可少的一員。

沒有說和的可能性,就算是烏爾寧加爾還有著之前從寶庫那裡拿來的“萬符必應破戒”也是一樣。

因為烏爾寧加爾知道,那也是他(我)的期願。

邪神啊,你是想要看到他會迎來怎樣的結局嗎。

那麼就讓我們共同來演繹這一切,用共同的決意來展現真正的終局。

究竟是最後那孩子徹底被汙染被侵蝕,這個世界走向了絕望與瘋狂,還是由他親自,來給另一個自己解脫。

無論如何,哪怕僅僅是因為他的存在是靠著吸收他人無辜的靈魂血肉來維持魔力供給,那麼他現在留存在這裡對於烏爾寧加爾來說便是一個錯誤。

就像是先前被解決的Caster一樣。

你(我),也應該離開了。

魔力波動,巨大的魔力波動。

甚至就算自己不是Ruler這個職階,烏爾寧加爾也能感受到由那個黃衣的自己為中心而蔓延開的,龐大到令人完全無法無視的魔力波動。

伴隨著少年的低聲吟唱,那些觸手又被收回了在了那黃色的衣袍之下,但是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放鬆警惕的事情,因為緊隨在那其後的是——

“殞歿之王獵食諸神,遮天蔽日,地神之骨震顫驚栗,群星歇止。歌唱吧,演繹吧,穿上戲服,享受晚宴,以此來開啟劇目——「堊湖天罪斷絕之域」!”(*)

伴隨著寶具的真名解放,周圍的一切景象都被全新的場景所替代,沒有什麼高樓大廈,有的隻是仿若戲劇要開場時的演出台。

竟然是……固有結界嗎?

這是座看起來搖搖欲墜陳舊不堪的劇院及舞台,徒有座位,空無觀眾。

抬起頭來,卻能看見星空。

忽閃,好像有什麼忽閃而過。

是周圍所有的一切,這整個場景,都在一瞬間發生了扭曲。就像是老舊的電視的破碎畫麵,或是什麼三流恐怖片慣用的橋段。一瞬間,這裡仿佛從劇場變為了地獄。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扭曲著、混亂著、無解著、難以名狀著。

天空卻在這時變為了粉紅色,兩個太陽懸掛於其上。

然後下一秒,就像是老舊的燈泡忽閃般的,又恢複了正常。

就像是這裡的主人,刻意控製著這一切,沒有把最恐怖的真實展現在這裡一樣。

但儘管如此,哪怕隻是呆在這裡,烏爾寧加爾還是不由得受到了影響,感到了一陣頭暈目眩。

他並不清楚這個固有結界的真實效果,但是,如果沒有他的留手,又或是沒有自己本身對這些的一定認知,若是其他人,甚至是從者來到了這裡……恐怕也可能會陷入到瘋狂之中吧。

不過,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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