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畫冊(1 / 2)

兔子精到底還是留下來了。

實在是他哭起來的模樣太犯規, 又頂著一副周琅最最無法抗拒的兔耳朵。

周琅害怕這隻剛剛才撿回一條命的蠢笨兔子出去後真的尋死, 便將人留下了。

誰叫周琅對毛茸茸的獸耳係完全沒辦法呢?

事實上, 若是倒在雪地裡的隻是個普通的少年,周琅最多感慨一句‘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並不會把人帶回來, 而是隨便丟給一個大夫再留些錢了事。

若是倒在地上的是一隻奄奄一息的兔子,那更加簡單了。

周琅大概會直接剝了兔子的皮, 半隻用來燉一鍋兔肉煲, 另外半隻做熏肉。

偏偏倒在地上的是一隻成了精的兔子, 有毛茸茸的耳朵和毛茸茸的尾巴。

於是兔子精順利的留在了周琅的身邊, 並成了他的仆人……

並不。

兔子精成了周琅的繪畫素材。

想當年,周琅為了畫一個成功的兔耳娘,到處在網上找兔子圖片。

三百六十度的兔子圖片搜集了遍,力求對各個角度和形態的兔耳朵都有一個了解, 好避免畫出的耳朵太過平麵。

但是有了這隻送上門來的兔子精,周琅再也不需要辛辛苦苦找素材了。

在兔子精傷勢痊愈之後的一天之內,周琅給兔子精擺了各種各樣的姿勢。

起初兔子精還很有耐心的配合周琅, 不過短短一個時辰之後, 他的眉眼裡便透出不耐來,一雙猩紅的兔子眼瞪的圓滾滾的,十分怨念的看著周琅。

模樣可憐又委屈的, 頗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意味。

然而周琅見了兔子精這幅委屈巴巴的表情後, 非但不收手, 反而更加興奮了。

他一雙眼精光大作,激動道:“對!就是這種表情!再委屈些!對對對!就是這樣!如果能再哭一下就更好了!”

蘇·兔子精·輕塵:“……”

他默默望著周琅,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從前一起生活時候,周琅囂張、任性、為所欲為。

可他對自己卻打從心底忌憚、畏懼。

起初,這種畏懼叫蘇輕塵安心。

因為這清楚的表明,哪怕為情蠱所困,他和周琅之間依舊有轉圜餘地。

但相處愈久,安心漸漸不再,不安開始籠罩蘇輕塵。

理智告訴他,周琅對他越忌憚,他應該越高興才是。

然而感情上卻越來越慌亂,希望周琅全身心的依賴他,可惜……

直到情蠱破除,周琅始終不曾真心以待。

轉身離開當日,毫無眷戀,將他棄之如敝履。

以至於‘被愛’成為執念,蘇輕塵滿心想的竟隻有一件事——周琅也必須得愛他才是。

像曾經的他一樣,愛入骨髓,無法自拔。

至於周琅愛上他之後該當如何,等他愛上時候再提不遲。

本著這樣的心思,蘇輕塵變成了一隻弱小的兔子精,準備換個身份接近周琅。

然而……

蘇輕塵抿唇斂眉,纖長睫毛掩住眼底思緒。

他沒想到周琅會這麼……這麼變態……

而奇異的是,他不討厭這樣的活潑又生動的周琅。

溫熱氣息呼在耳邊,是周琅貼了過來。

蘇輕塵身體一時間有些僵硬,心中既期待又憤怒。

期待於周琅能貼的近些,再近些。

同周琅分開的短短半月來,蘇輕塵每每沉入夢中,都會夢見周琅。夢中的少年一麵叫他好哥哥,一麵捧著他的臉,水潤的唇貼將上來。

每當蘇輕塵忍不住扣住周琅後腦,欲要咬一咬那殷紅的唇瓣時候,夢便碎了。

夢醒時候才驚覺,床邊早已經空蕩無人,那個每到入夜都會不自覺鑽入他懷中的少年早已棄他而去。

哪怕蘇輕塵心中再不想承認,可是醒來一瞬卻仍是不自覺的伸手向一旁撈去,想將少年撈入懷中。

每每都撈了個空。

憤怒於周琅如此不知分寸,對一個陌生的人也能如此靠近。

哪怕分開了,他二人還是道侶關係。家中既有道侶,便該時刻注意同外人的距離。

可周琅麵對隨隨便便一個陌生人都如此貼近,未免太不將他這個道侶放在眼裡。

想當年二人未曾分開時候,周琅每每下山都愛往青樓楚館裡鑽,稍有些姿色的女人路過,嘴巴便同抹了蜜一樣,‘好姐姐’叫個不停。

可到了他麵前,要他叫一聲‘哥哥’就好像要了他的命,非威逼利誘不肯就範。隻在他生氣時候會主動喊上一聲‘哥哥’,平時隻會喊他‘蘇輕塵’,再生分不過。

真真是太過可惡。

期待與憤怒相交織,蘇輕塵的臉色便不由冷了下來,唇幾乎抿成了一線。

頭頂的耳朵被捏住。

蘇輕塵抬眼,便見周琅衝他眨了眨眼,麵上有些不安:“抱歉,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周琅剛才叫了兔子精好幾回,對方都沒應,這才意識到他似乎有些興奮過了頭。

手下的兔耳朵觸感柔軟,周琅愛不釋手,卻還是強忍著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