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華忽然吐血暈倒,將玉子言與謝重華嚇得不輕。
兩人同時接伸手接住即將倒下的謝瑤華,但謝重華更強勢一些,焦急喚了幾聲,謝瑤華毫無反應,便將她抱起放到密室裡那張臥榻上,吩咐外麵候著的侍從去請老神醫來。
謝重華差人去請的老神醫便是先前為玉子言診治的那位老神醫,前些日子便離開了定安侯府。
老神醫是幽冥穀的人,聽命於謝重華。
是以,玉子言被趕出密室,謝重華命人將他攔在外,不許他進去。
焦急等待了一個多時辰,密室的門終於開了,玉子言顧不上許多了,迫不及待往裡衝,不料出來之人竟是謝重華,滿身肅殺之氣,一把揪住玉子言的衣襟,冷聲道,“小子,離我妹妹遠一點。”
玉子言擰眉不言亦不掙紮,兩人僵持著,玉子言不知謝重華究竟是否是遷怒於他,但眼下他的心神全在謝瑤華身上,不反抗隻因眼前之人是她的兄長。
此時謝瑤華虛弱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哥哥,與他無關,莫要為難他……”
聽到謝瑤華維護玉子言,謝重華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但他還是放開了玉子言,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因擔憂謝瑤華,在謝重華鬆手後,玉子言急忙奔了進去。
謝瑤華躺在臥榻上,臉上汗濕,幾縷散亂的碎發貼在蒼白無血色的臉上,老神醫正擰了濕帕子要為謝瑤華擦臉。
“我來吧。”
玉子言自老神醫手上接過帕子,快步行至榻前就地坐下,動作輕柔地為擦臉。
謝瑤華將要合上的眼又睜開了,虛弱開口,“我兄長他並無惡意……”
“嗯。”玉子言應了一聲,隨即又道,“他的感受我知……”
他感同身受。
眼睜睜看她受苦掙紮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太煎熬了。
謝瑤華未再言語,閉上雙眼陷入昏睡。
老神醫摸著下巴思忖,看著他為謝瑤華擦臉擦脖頸,而後又為她將雙手也擦了一下,老神醫眼睛一亮,輕輕拍了拍玉子言的肩。
玉子言疑惑回頭看,見老神醫朝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到外麵,應是有話與他說。
細心地為謝瑤華蓋上薄被後,玉子言才隨老神醫走了出去。
老神醫盯著他瞧了許久始終未開口,玉子言壓低聲音道,“前輩,瑤華她……你可有法子救她?”
老神醫歎氣,“牽魂引不難解,可若先解了牽魂引,她也活不了多久的……”
玉子言因震驚而睜大雙眼,老神醫凝重的神情令他恐慌。
“不、不會……”
她會好好的。
那一瞬的驚恐過後,玉子言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老神醫身上,此刻的他已無法控製住情緒,抓住老神醫的胳膊,苦苦哀求。
“前輩您一定救她的,求求您救救她……”
原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她了,可他終究還是有十分的幸運,不僅再度與她重逢,還有機會陪在她身邊。
她的心願尚未達成,大仇未報,她怎麼可能會死呢。
失而複得的喜悅還未來得及品嘗又要經曆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玉子言無法接受亦無法麵對這樣的事。
老神醫顯然是見慣了這種麵因無法便對生離死彆而亂了方寸的場麵,在玉子言漸漸失控時仍能鎮靜麵對,悲憫歎息。
“這丫頭身上不止牽魂引一種毒,另一種更為棘手,過去三年,兩種毒相互牽製倒還好些,眼下怕是不成了。”
“兩種毒?”玉子言怔住。
老神醫點頭,道,“有些年頭了,若不是三年前她走火入魔怕是至今仍未察覺遭人暗算下了毒,那毒十分惡毒,無藥可解,隻要毒發便活不過三個月。”
玉子言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從何問起,他對謝瑤華的遭遇一無所知。
老神醫又道,“這丫頭也不知該說她有福還是倒黴,那毒發作後不久,穆九霄又在她身上種下牽魂引,以毒抑毒,算是因禍得福,但眼下兩種毒在她體內衝擊,以她目前的身子狀況而言撐不了多久的。”
玉子言聽得心頭一緊,反而冷靜了不少,他明白,遇事需得沉著應對,不可慌了神,亂了手腳。
關心則亂,此時他不能慌亂。
“您可有法子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