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與在錦繡山莊遇到的是同一人,但並非真正的薑弈,而是易容。
‘薑弈’揚眉,眼中有讚賞之色,開口時,聲音與先前完全不同。
“數年未見,小丫頭倒是比以前聰明許多了。”
他明明在笑,卻讓人毛骨悚然。
謝瑤華扯了扯嘴角,開門見山道,“不知您老人家將我囚困於此是何意?您將薑弈怎麼了,還有我那護衛,您將人弄到何處去了?”
“傳言早年你與那薑弈感情甚篤,親眼你待他如此上心,倒是叫為師好生為難呢,原本沒想將那小子如何,看你如此在意他,為師改變主意了,忽然想砍他一隻手方能解恨。”
說話時,他揭下了□□,露出一張極致俊美偏妖冶的臉。
分明已過期頤之年,麵容生得比少年郎還要嫩。
正是傳聞中駐顏有術的百歲老人雲歸。
每回見到這張臉,謝瑤華便在心裡暗罵一聲老妖怪。
謝瑤華沉默不語,雲歸伸手捏住她的下頜,眯起眼,笑道,“那護衛不過是一介賤奴而已,竟也值得你掛懷……這一點倒是與涯兒……”
又在拿她與她的外祖母雲崖對比了,謝瑤華揮開雲歸的手,打斷他的回憶,淡淡道,“外祖母早已仙逝,您還如此執拗,若她泉下有知,她必定不得安息。”
她的一句話令雲歸變了臉色,審視她良久,頓時又笑了,笑得邪魅。
“果然,你最像她。”
謝瑤華懶得與瘋子多費口舌,打算往外走,被雲歸攔住。
他道,“為師並未說你能離開,既已來此,你自當陪為師好好玩才是。”
言畢,他拍了拍手,謝瑤華不知他又要做什麼,想走也走不了,索性便耐心等著,看他玩出什麼花招來。
不多時,玉子言與薑弈被人押到她麵前,薑弈還好,除了瞧著有點受製於人的狼狽外倒也無恙。
玉子言卻要淒慘許多,蓬頭垢麵,衣衫襤褸,麵具也被人摘了,臉上猙獰的傷疤顯露人前,臉上手上皆有刮傷,還有衣物遮擋住瞧不見的許多傷。
謝瑤華的目光隻在玉子言身上一掃而過,落在薑弈身上停留的時間久一些。
雲歸抬手,指向兩人,道,“二者選一,小丫頭你選擇保全誰呢。”
謝瑤華方要開口,雲歸又豎起食指搖了搖,似笑非笑道,“隻能選其一哦,端看這二人誰在心裡更重要些,你選一個,我便放一個。”
謝瑤華神色凝重,掃了眼被點了啞穴的兩人。
兩人皆看著她。
謝瑤華並未將目光給他們,而是看向雲歸,凝眸道,“請您守信,我若選了,你便放人。”
雲歸慵懶道,“為師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做小人,給你機會,自然不會反悔。”
謝瑤華笑了笑,頭也不回,反手一指。
薑弈眼睛一亮,欣喜的目光緊盯著她。
玉子言期待落空而垂眸,黯然神傷。
她終究還是選了薑弈,在她心裡,他始終比不上薑弈……
對於謝瑤華的選擇,雲歸似乎並不覺得意外,陰惻地看了眼薑弈,陰邪一笑,指尖輕彈,給其中一人解了穴。
得了自由的玉子言與依舊受製的薑弈皆是一愣,有些難以置信。
謝瑤華轉身,見玉子言得了自由,心下稍安,再扭頭看雲歸,憤怒道,“您這是何意?”
雲歸聳肩,道,“為師方才說了,你選一個,我放一個,並未食言啊,你選了小王爺,我放這賤奴。”
“你!”
謝瑤華憤怒不已,雲歸得逞的奸笑氣得她一陣暈眩,心緒翻湧,嘔出一口黑血。
“嘔……”
“瑤……公子!”
玉子言驚呼,欲上前扶她,被一道強勁甩開,踉蹌退到兩丈外。
薑弈雙眼大睜,想運功衝開穴道,瞬間憋紅了眼。
將要倒下的謝瑤華被雲歸接住,他歎道,“唉,你若是聽話些,早些來求我,何苦遭這等罪,這倔性與涯兒如出一轍……罷了,稍後你換上嫁衣,待你與為師拜過天地,為師自會救你的,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