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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既視感在禪院甚爾心中發酵,伴隨而來一絲莫名的煩躁,很微妙,想要追溯時又消失不見。禪院確定自己從沒見到過這樣的場景,直覺告訴他這更像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氛,他有了不妙的預感,潛意識抗拒回想那到底是什麼。

他抬起手背蹭了蹭自己嘴上的疤,托對方的福,那裡被重新撕裂了,到現在還有些滲血。

“要試試嗎?”加茂憐又開口了,頭頂的監控探頭還閃著紅光,仿佛警告著下方的違法交易。

不過禪院甚爾一概是不存在道德底線這種東西的,麵對這個不知道成沒成年的少年的邀請,他隻短短地思考了兩秒,隨即扯出了一個十分標準的痞氣的笑容。

“好啊。”

·

……要命。

加茂憐陷進羽絨床墊裡,這種供於享樂的柔軟材質使他全身骨頭處於無依無靠的境地,稍微動一動就酸痛得要命。

他花了一些時間才想起這不是在他房間,而是在某個花銷巨大的奢侈酒店,空氣中彌漫著加濕器散開過分甜膩的花香。

這種味道使他太陽穴一頓一頓地發漲,後腦勺也仿佛被鋸子割成兩半,一半痛得他說不出話,另外一半在後悔昨晚那些荒唐的場景。

窗簾都沒有拉上,陽光從加茂憐的睫毛漏下,暈開在他仿若透明的白金色虹膜上,醒了有很久,他瞳仁終於顫了一下,在越來越靠近自己的滾燙氣息中輕微地偏過頭。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桀驁不馴的英俊臉蛋。

臉蛋的主人撐著腦袋盯著他,墨綠的眸半斂著搭下濃黑的陰影,帶疤的嘴角上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烈性香煙的氣息殘留在唇上,隨著呼吸散開,氣氛頹靡又勾人。

這張臉要放到新宿任何一個牛郎俱樂部都能引起富婆們爭先恐後的競標,但加茂憐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他沒力氣和這家夥說上一句話。

昨晚為了爭位置,又打了一架,加茂憐被不幸製服。

而他身旁這個英俊混蛋顯然對男人沒有什麼耐心,打架時出招陰損,做的時候也絲毫不心慈手軟。總之兩人都憋著怒火,痛了加茂憐就踹人,一晚上下來誰都沒討到什麼好處。

“早安。”

男人微帶沙啞的嗓音撲在加茂耳邊,像混著加滿冰塊的金酒後宿醉的風,熱氣騰騰,隱約能聽出點饜足的笑意。

加茂憐聽見這聲音頭更疼了,伸出胳膊略帶痛苦地遮住眼睛,回憶起昨天發生的一係列離譜破事。

“幾點了?”加茂憐從懊惱中抽離,一說話才知道自己嗓子有多啞。

“下午兩點。”

加茂微微一愣,緊接著飛速翻身而起,未料到自己飽受摧殘的身體,下一秒直接跪在床上,痛得牽一發而動全身。

他惡狠狠地瞪了禪院甚爾一眼,壓在他身上伸手去扯床邊的包,翻出手機一瞥,二十多通未接電話。

“誰啊?女朋友——男朋友?”男人毫無道德底線地打趣,順手把住加茂抵在他腹部的膝蓋,曖昧地揉了揉。

說實話禪院甚爾對於昨晚的一切都還挺滿意,雖然他說著對同性不感興趣,但男人畢竟是視覺動物,加茂憐這張臉還是長得很符合他的獵豔口味。

“你這裡有顆痣。”

禪院甚爾碰到他膝蓋內側的皮膚,加茂憐手一抖,手機差點砸男人臉上,被甚爾一把撈了起來。

“真敏感。”他咧開一口白牙,將手機體貼地塞進加茂掌心。

加茂憐這時候沒工夫搭理他,因為這二十多通電話都來自一個人,庵歌姬,這學期即將升入四年級的高專前輩。

庵歌姬似乎以為加茂憐深受打擊遭遇不幸,電話打不通後,短信狂轟濫炸般塞滿了他的信箱。

加茂憐忽略了一堆“千萬不要想不開”“世界真的很美好”的信息,匆匆回了歌姬一句,“抱歉,歌姬前輩,隻是睡晚了才起,我真的沒事,請不用擔心。”

發完信息,他又從信箱裡找到了房東的消息,對方約好了三點見麵,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加茂憐擰眉下了床,衛衣皺巴巴的還帶著潮氣,隻能應付一下。

“喂。”禪院甚爾揚眉,“真是女朋友?”

加茂憐不想跟這家夥搭話,他背對著禪院,動作天真到完全沒有一絲危機感。當他微微拱起脊背套褲子時,玉色的肩胛骨如蝴蝶舒展開來,星星點點的紅痕被肌肉紋理崩得炫目,仿佛雪白大理石圍欄間野蠻簇擁的豔色玫瑰,又像殷紅濃稠的顏料傾瀉在白色畫布上,碰撞出一場驚心動魄的視覺衝擊。

“喂。”對方又叫他,加茂憐不耐煩地回頭:“乾什麼?”

禪院甚爾懶洋洋地靠在枕上,沒穿衣服,結實的上身布滿新傷和舊疤交錯的痕跡。

加茂憐忽然有些心虛又有些惱怒。

“乾什麼?”他皺起眉又問了一遍。

“反正約會都遲到了。“禪院甚爾一麵胡說八道,一麵曲起雙眸,態度輕佻地邀請,“再來一次嗎?”

房間裡的加濕器又開始工作了,嘶嘶地往外吐著膩人的玫瑰味香氛。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得奇怪起來,床單上混亂的褶皺似乎還提醒著幾個小時前才結束了什麼,讓兩個始作俑者各自陷入了沉默。

沉默讓時間流速奇異地減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名為焦灼的情緒。

顯然在加茂憐的認知裡,這種焦灼與曖昧無關,因此對於禪院甚爾的邀請,他語氣關切、真心誠摯地問候了一句:

“你傻逼吧。”

作者有話要說:當憐主動邀請時。甚爾:好啊。

當甚爾邀請時。憐:你傻逼吧。

改了個短一點的文名,文案也稍微改了改~(*^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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