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點了點頭,“坐公交。”
“……”加茂憐滿嘴的臟話差點又罵出口,這麼小的孩子坐公交,禪院甚爾那家夥真的放心嗎?惠看起來還沒有投幣箱高吧!
他深吸一口氣,快速展開了手中的紙條,上麵用簽字筆鬼畫了一串,他廢了好大勁才認出寫的是什麼——
【臨時有委托,之前的免費保姆出差了,先把這小鬼放在你這兒幾天,你欠的一百萬一筆勾銷】
前因後果倒是說的很清楚,唯一的問題就是完全沒有事先知會他一句。
加茂憐瞥了一眼冷酷的海膽頭,對方一隻手捧著牛奶盒吸溜,另一隻手插進了背帶褲的兜裡,奶酷奶酷的,非常有個性。
少年先撥了禪院甚爾的電話,想問清究竟是怎麼回事,手機那頭卻傳來了一陣陣忙音,冰冷的女聲一直重複“對方正在忙碌,電話無法撥通”。
加茂憐隻好掛斷電話,問惠,“禪院甚爾……”
他剛起了個頭,男孩仿佛就知道他要說什麼,“那家夥一大早就走了,說要去個沒信號的地方。”
“……那你之前的保姆?”
“孔時雨叔叔暫時回國了。”惠對這些事情很清楚,淡定得根本就不像是個孩子。
所以說免費保姆是那個中介嗎?加茂憐覺得禪院甚爾能做出這種事,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噢。”最後少年隻是點了點頭,看著這隻海膽頭,“走吧,先跟我回家。”
他走了幾步,想了想又回來牽起小男孩的手,“我叫加茂憐,未來一段日子,你可能要和我生活在一起了。”
他原本以為惠至少會問一些問題,誰知道這小孩接受良好,再一次酷酷地點了點頭,“好的,加茂哥哥。”
雖然酷,但意外地很有禮貌。
像一隻黑芝麻甜心大福。
加茂憐頗為驚訝,禪院甚爾那種惡劣的性格竟然能養出這麼可愛的孩子。
他將咖啡一飲而儘,空罐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扔進了垃圾桶內。
惠的眼睛瞬間亮了,但為了維持酷哥人設,很快恢複如常,手卻將少年牽得更緊。
過了一會兒,小男孩將喝空的牛奶盒遞給加茂憐,臉上隱隱浮現出期待的神色。
加茂憐頓了頓,如他所願,將牛奶盒遠遠地拋進了垃圾桶。
他再次收獲了惠豔羨的目光。
加茂憐內心隱約湧起了一種奇異的愉快,他想,五條悟未來的學生現在這麼崇拜他,要不是自己已經一隻腳踏出咒術界了,不然可真想挖牆腳啊……
他心情陡然變好,牽著小男孩的手,問:“今天你想吃什麼?哥哥請你啊。”
惠思考了一下,說:“想吃咖喱飯。”
“好。”加茂憐非常配合,回家將書包放下,就帶著惠去了練馬區一家非常好吃的咖喱餐廳。
惠要了一份兒童套餐,加茂憐則要了咖喱牛肉烏冬麵和豬肉煎餃。
一大一小相對而坐,場麵看起來非常和諧。
吃完飯,兩人還去商場買了一些兒童生活用品和零食,這才回到憐租住的公寓。
開學第一天考試沒作業,加茂憐比較清閒,他讓惠在客廳裡看電視,自己則將臥室裡的單人沙發床放平了,給男孩搭了一隻軟乎乎的臨時小床。
僅是照顧幾天這小子,一百萬的債就能一筆勾銷,更何況惠跟其他熊孩子完全不一樣,光幾個小時的相處,就能感覺到小男孩十分獨立、讓人省心。在加茂憐看來,這怎麼都是筆穩賺不賠的生意。
想了想,他還是坐下和惠說了自己高三的作息安排,解釋自己可能沒有多少時間能照顧他,白天要委屈惠一個人待在公寓裡。
加茂憐越說越抱歉,誰知男孩淡定地搖了搖頭,“沒關係的,加茂哥哥,我在家也一直都是這樣,禪院甚爾也不是每天都在,隻要冰箱裡有食物,我都無所謂。”
男孩習以為常的語氣聽得加茂憐握緊了拳頭,想錘爆禪院甚爾的狗頭。
不過他麵上還是露出微笑,揉了揉對方看起來紮手,實則毛茸茸的腦袋。
“想吃什麼就和我說。”加茂憐金燦燦的眼眸閃過一絲溫柔,“哥哥每天放學都會給你帶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