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1 / 2)

禪院甚爾似乎笑了聲,目光一直落在加茂憐臉上,少年暗戳戳地去偷瞄他,被抓了個現行,“想看就看,這個我又不收錢。”

男人笑起來時也有些不好惹,嘴角的肌肉將傷疤繃起,眉眼濃烈銳利,痞氣很足。

摩天輪的燈光紅黃藍交錯閃爍,落在他側臉有些晃目,一切都迷幻得不像真實,加茂憐的心臟跟著跳動,血液緩緩地淌入四肢末梢,皮膚發燙,帶來些許興奮的錯覺。

淡金的眼眸流光溢彩,帶著少年都沒法察覺的熾熱溫度,貪婪地在禪院甚爾臉龐滑動。

禪院甚爾忽然覺得不收錢不是個好主意。

就應該高額標價,一秒三百萬,讓這小鬼看得傾家蕩產拿自己抵債。

“這麼喜歡啊?”他嘴欠地開口。

“臉不錯。”加茂憐也嘴欠地回敬,“不看白不看。”

“光看有什麼意思……”禪院甚爾意味深長。

光看就要了我命。加茂憐在心裡嘟囔了一句,沒敢說,偏過頭把注意力轉到摩天輪外。

轎廂緩緩下降,夜風透過窗口吹拂他的臉,心情很放鬆。

加茂憐都不記得上次這麼放鬆是什麼時候了,這一年他好像一直在連軸轉,忙賺錢忙大考忙學分,忙到沒時間胡思亂想。

加茂憐在心裡給自己敲響了一記警鐘,他上輩子就是被關在象牙塔裡太久,接任務滿世界亂飛,忙碌到沒時間察覺周圍的環境已經變化,沒意識到大家族中人心險惡,才落得後麵的下場。

他覺得是時候先放一放身邊的一些事,留出精力先將某些對他糾纏不休的蒼蠅解決了比較好。

加茂憐原本認為以他現在的實力,滿咒術界都找不到幾個對手,就算有覬覦他的詛咒和詛咒師存在,或者是加茂家發現了他隱藏的秘密,想重新籌劃一遍上輩子做過的事,他也完全不足為懼——畢竟沒有人會因為房間裡進入了一兩隻蒼蠅蚊子就全麵戒備。

但總任由它們在麵前晃也讓加茂憐很不爽。

更何況這群蒼蠅蚊子還有策略地打配合戰,時不時在他麵前嗡嗡嗡幾聲,讒著他的血想吸,加茂憐不生氣都對不起自己暴躁的人設。

下摩天輪的時候,加茂憐忽然偏過頭問禪院甚爾:“你們有查線索找人的單嗎?”

禪院甚爾奇怪地說:“暗網上不是一抓一大把嗎,這種偵探單最多。”

“暗網不行,最好是秘密接單,我不太想讓太多人知道我要找的是誰,公開發布接單人質量參差不齊,需要一個嘴嚴的。”

禪院甚爾看了他一眼,也沒問這家夥要乾什麼,他說:“哦,那我把孔時雨電話給你吧,你問問那家夥。”

“嗯。”加茂憐想了想,“謝謝。”

男人聽見道謝後嗤笑一聲,又撥了一下少年腦袋後的啾啾,兩人正好走到冰淇淋小攤前。

“要什麼味道?”禪院甚爾拽住加茂憐的領子,將他轉過來麵向小攤,“說好給你買的。”

加茂憐驚訝地抬頭瞥了甚爾一眼,在男人揚起眉毛即將說出刻薄話之前開口,“香蕉薄荷。”

“真詭異的口味。”禪院甚爾嘀咕了一聲。

加茂憐舉著亮黃色和薄荷綠相間的冰淇淋,一邊走一邊吃,禪院甚爾去停車場取車,時間已經不早了,回家估計得九點過。

加茂憐明天有早課,坐在副駕駛處理周末發來的郵件,弄到一半困意上頭,靠在頭枕上閉著眼打盹。

禪院甚爾瞥了他一眼,善心大發沒把這小鬼叫起來,隻是將副駕駛的車窗調上去了。

加茂憐玩了一天的項目,實在太困,本來隻想眯一下,結果在車上就直接睡著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迷迷糊糊的,被男人說話的聲音吵醒。

少年睜開眼發現他們已經在公寓地下停車場,汽車熄了火,他揉揉眼角,轉過腦袋看見禪院甚爾胳膊搭在車窗上,正在打電話。

男人似乎察覺到少年醒了,也偏過腦袋看他一眼,對電話那頭說:“我再考慮考慮,你彆催。”

說完他掛了電話,衝加茂憐挑眉,“走吧。”

加茂憐剛睡醒還有點懵,慢吞吞地點了點頭,走到電梯口又拉住男人問了一句,“什麼事語氣這麼勉強?”

“孔時雨啊。”禪院甚爾煩躁地嘖了聲,“非讓我接個委托,不然不給我目標信息。”

“噢。”加茂憐應道,見甚爾不繼續說,抬起頭,發現這家夥盯著加茂憐扒著他小臂的手。

少年一頓,連忙收了回來,“沒睡醒。”

“噢。”禪院甚爾故意學他,“我不介意的,放上來也可以。”

“算了吧,我怕做噩夢。”加茂憐搓了搓手指。

兩人走進電梯,加茂憐問:“所以你要接嗎?”

“接個屁。”禪院甚爾揚眉,“老子最討厭有人威脅我了。”

他按了12樓,繼續說,“而且這邊目標差不多也出來了,很快伏黑那邊的委托就可以結束。”

“結束了你會搬走嗎?”加茂憐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他愣了一下,禪院甚爾也頓住了,垂眸看了金發小鬼一眼。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要搬走?”他低下頭的時候臉色被陰影擋住,看不清表情。

加茂憐這時候腦袋亂糟糟的,潛意識不敢抬頭看他,盯著自己的手指,又搓了搓。

“啊,就是隨口一問。”憐的嗓音乾巴巴的,“畢竟公寓房租很高,你一個人根本沒必要住這裡。”

禪院甚爾大概笑了,加茂憐聽見頭頂呼出的鼻息聲。

“反正最近沒賭馬,錢也還夠,這就不用你擔心了,小鬼。”

加茂憐腦門一沉,男人抬手壓在他頭頂很不客氣地揉了一把,指腹輕輕擦過他的頭發,帶來厚重的踏實感。

叮,電梯到了指定樓層,加茂憐立馬躥出去,從兜裡掏出鑰匙就要開門,氣氛實在太詭異了,禪院甚爾溫柔起來簡直讓他頭皮發麻。

禪院甚爾也沒在意少年故意躲自己的行為,走到家門前的時候,忽然偏過頭,叫住了人,“加茂憐。”

少年緊張地回頭,“乾什麼?”

“既然這麼擔心我的錢包——”男人掀開薄唇,慢吞吞地開口,“那我們倆住一起得了。”

寂靜。

死寂。

大眼對小眼。

然後是一聲驚天動地山崩地裂的“嘭!”,門板幾乎被拍碎。

加茂憐跑了。

·

一周後的某個早晨,加茂憐正坐在禪院甚爾他家客廳裡等待早飯上桌。

他們倆默契地沒提之前的話,感謝禪院甚爾這麼嘴欠的家夥都裝作無事發生,這實在是讓加茂憐輕鬆了不少。

趁著禪院甚爾還在廚房忙,加茂憐戳開上次甚爾給他的孔時雨聯係方式,在鍵盤上不停敲敲打打提出自己的需求,主要就是要把從永田開始一直在背後監視他的東西揪出來,加茂憐準備一次性解決,免得留下後患。

孔時雨那邊回複得很快,說在橫濱有個認識的偵探,越難的單越感興趣,實在不行鈔能力也可以打動。

孔時雨把對方的聯係方式發給了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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