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神奇!”不靠譜的高專教師深吸了一口氣,“那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憐?”
加茂憐猶豫地點了點頭,總覺得這家夥接下來說的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果然,五條悟指著自己,非常激動,“你說我被封印了,那是怎麼樣的咒具,有多厲害,竟然能把我封印?”
“不知道。”麵對這家夥高漲的情緒,加茂憐不能理解,“我隻知道那東西叫做獄門疆,也沒看見你是怎麼被封印住的,後來我企圖單方麵和天元還有你的愛徒們聯係,還沒等我聯係上他們把你弄出來,就被加茂家發現抓住了。”
“噢……”五條悟顯然有些遺憾,“那你說傑被詛咒附身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詛咒,也可能是詛咒師。”加茂憐想了想,“我隱約記得,被那東西操縱後,額頭上會出現一道明顯的縫合線,我猜測應該是「束縛」的作用,非常好認,所以提醒你一下,遇見那種東西不要掉以輕心,那玩意能控製夏油傑的身體,保不準還可以使用他的術式。”
“唔。”五條悟點頭,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長腿顯得有些無處施展,“總之,我們的目的是要討論出一個方案,避免我被封印對吧。”
“距離澀穀事變還有十一個月的時間。”加茂憐指節敲了敲桌麵,“不僅要改寫你被封印的命運,還要在這期間為你培養出足夠的支持者,同時推翻上層對咒術界的桎梏,掐滅那些在暗處窺伺我血液的火星,這樣我才能夠順利活下去——這是我的最終目的。”
“雖然立場有些不同,至少我們的行動差不多是一致的。”他非常坦然,“我和禪院甚爾會配合你的行動,但我們倆的存在暫時要麻煩你幫忙保密,這個你能辦到的吧。”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五條悟咧開一口白牙,“我可是最強的。”
加茂憐露出一個輕鬆的微笑,“謝謝啦,五條學弟。”
五條悟雖然笑得沒心沒肺,加茂憐卻能從中瞥見一抹淡淡的頹喪,在六眼深處,細微地一閃而過,被孔雀瞳所捕捉。
他很熟悉,因為這種情緒也曾發生在他身上,努力地掩藏,但有些東西是永遠隱藏不了的。
那種明知永遠無法後悔的痛苦會如影隨形,如同附骨之疽,不小心觸碰到就會悶悶地疼。
他在上學時讀到過一句話。
打翻了牛奶,哭也沒用,因為宇宙間的一切力量都在處心積慮地要打翻它。[1]
加茂憐曾經深以為然,甚至在好多個深夜裡,一度想把咒術界的家夥們全部拉下水,把折磨他已久的高層老頭子和禦三家的狗窩一起攪個天翻地覆,抱著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心態,通通一把火燒掉最好,免得夜長夢多。
好歹他忍住了,才能和禪院甚爾重新相遇。
加茂憐想,人總要學會自己收拾爛攤子,就算牛奶不小心打翻了,也得想儘辦法去掙到新的一杯。
“你想他活著嗎?”加茂憐好奇地問,他明白五條悟知道他說的是誰。
“私情上,當然想。”五條悟撐著臉,笑,“但如果傑真的複活了,我還是會不假思索地殺掉他。”
“真無趣。”加茂憐眨了眨眼,“看來這輩子,好學生的位置應該讓給你來坐。”
五條悟反問:“換成禪院甚爾呢,若是那家夥屠殺上百個無辜平民,你身為咒術師會處決他嗎?”
“不會。”加茂憐說得斬釘截鐵,金燦燦的孔雀瞳裡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邪氣,“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其實很自私的,就算那家夥殺了人,我也不會殺他,我隻會把他鎖起來,藏到任何人都無法找到的地方。”
“哇,好可怕。”五條悟吸了口氣,“你簡直是精神病院老大、瘋批之最,完全自愧不如。”
加茂憐笑了聲,“我們的情況本來就不太一樣。”
如果玻璃杯太脆弱,換個帶鎖的金屬杯,那就無論如何也不會打翻牛奶了。
加茂憐的手機響了聲,他看了一眼,起身,對五條悟露出一抹放肆的笑容,“抱歉,我男朋友來接我了,有情況手機聯係。”
白發青年還在傷感,聞言驟然瞪大了那雙藍幽幽的眼眸,“喂,你好過分哦,我明明還在傷心好不好。”
“關我什麼事。”加茂憐聳肩,滿臉漠不關心,“我說了我很自私啊,五條學弟。”
五條悟懨懨地嘖了聲。
金發青年微笑著揮了揮手,“下次見,希望十一個月後所有事情都能圓滿結束。”
窗外傳來一陣不耐煩的喇叭聲。
五條悟擺手,“快滾快滾,老子最討厭情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