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1 / 2)

北茗這次是終於徹底裝不下去了, 剛巧服務員過來上菜。畢竟是公眾場合,北茗還是要麵子,把脾氣壓了回去,還笑著說了句“那你們慢慢吃”, 然後才踩著細高跟回了她自己的座位。

就是那背影怎麼看都透著股心酸。

這服務員很有職業素養, 眼神都沒多給一個, 禮貌地放下東西就走了。

“不好意思啊。”傅承這才道, “我沒想到她也在這裡吃飯,打擾你們的胃口了, 要不要換家餐廳?”

“算了,菜都上了, 沒必要再折騰。”薑玉琛說了句, 又看向桑洛洛, “甜甜你覺得呢?”

“我也覺得沒必要。”桑洛洛微笑著道。

傅承便也不再堅持:“你們嘗嘗,這是他家的特色招牌, 我個人很喜歡。”

幾人都沒再提北茗,小聲聊些彆的事情。

等吃得差不多了, 薑玉琛說:“下個月巡演的第一站就在合市, 能不能邀請你倆來當嘉賓?”

“可以啊。”傅承很爽快就答應了, “你定好後提前跟我說,我把時間空出來。”

桑洛洛笑道:“我反正隨時都有空。”

“那可不一定。”傅承放下餐具, 抬頭看著她。

“什麼意思?”桑洛洛問。

“剛想跟你說, 《S》要開機了,明天過去拍定妝照。”傅承淺笑著道。

之前說的開機日期還要往後一點,桑洛洛聞言有點驚喜:“提前了嗎?”

“嗯。”傅承點點頭, “臨時決定的, 所以有點倉促, 莊導太忙了,抽不開身,讓我幫他通知你,你彆介意。”

一般這種事情,劇組會親自通知,並且會提前通知,因為藝人的行程安排很緊,可能會有衝突。

但桑洛洛本來就沒什麼工作,加上是臨時的決定,她不僅不介意,還挺高興的。

因為提前開機就說明事情發展跟書中不一樣了,到這時候傅承還確定要演,那基本上就不可能再被換掉。畢竟以傅承的流量,一旦官宣再解約,粉絲真得把劇組撕了。這跟沒公布就換人的操作不一樣,劇組考慮到這些,應當不會再有大變動。看來,書中的結局,應該可以避免了。

“我當然不介意。”桑洛洛心情好,笑得就格外甜。

剛好是個靠窗的位置,陽光照進來,灑在她臉上,暖融融的,明媚得耀目。

傅承看得有點失神,忽然聽到薑玉琛問:“你倆要合作拍戲了?”

“是的。”傅承低頭,掩飾性地擦擦手。

因為還沒官宣,具體內容不方便透露太多,他就沒提。

薑玉琛忙道恭喜,他似乎還想說什麼,但他的助理匆匆趕來,麵色焦急地說有點事,兩人便先告辭了。

桑洛洛也跟著道:“那我也先回去了,今天謝謝你的招待。”

“等一下。”傅承攔住她,買完單才問道,“沒事的話,去公司坐一會兒?”

桑洛洛有點遲疑:“方便嗎?”

兩人邊說邊走出餐廳,傅承戴上口罩,說:“你不是說,炒CP要循序漸進嗎?現在還沒到去對方公司做客的階段?”

他居然把這話給記住了,桑洛洛忍不住笑了下,又吐槽:“你還真是敬業。”

“你已經不敬業了,如果我再不敬業……”傅承單手插在褲兜裡,慢悠悠地說,“那我們的CP就炒不起來了。”

桑洛洛下意識反駁:“我哪有不敬業?”

傅承眼睛一彎:“那就是答應去坐坐了?”

桑洛洛:“……”

看不出來,傅承套路還挺深。話趕話說到這份上,她還真不好再拒絕。

反正她也沒事,去便去吧。

兩人回到傅承公司,因為是午休時間,所以公司人不多,等電梯的時候都隻有他們兩個。

“《S》具體什麼時候開機?”桑洛洛問。

電梯來了,傅承紳士地擋住門口,讓桑洛洛先進,“拍完定妝照就是劇本圍讀,開機初步定在下次我們錄完《瀟灑》。”

他刷了卡,電梯門緩緩合上,最後一刻被一隻手擋住了。

“等一等!”一個高挑身材的美女急步走了進來。

桑洛洛聞聲抬頭,看到進來的北茗:“……”

這是什麼冤家路窄的劇情?

北茗顯然也沒想到會再碰到他們,她下意識想退出去,一隻腳都邁到門口了,又收了回來。大概是不願意顯得自己比較慫,硬撐著站在那裡沒動。

電梯門緩緩合上,開始往上走。

誰都沒說話,電梯內安靜得有些窒息。

“甜甜,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公司。”傅承拉了桑洛洛一把,指著壁上的海報說,“這是……”

“傅承!你有毛病吧!”北茗忽然打斷他。

傅承轉頭看著她:“我怎麼了?”

“你什麼意思啊?我身上是有毒嗎?”北茗瞪著眼睛說。

傅承認真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是什麼意思。剛才桑洛洛和北茗站得比較近,被傅承拉了一把後,就離她遠了。可能這個舉動,讓北茗誤以為他是怕她對桑洛洛做什麼,所以迫不及待想把人保護起來。

傅承都不想說,北茗要真敢對桑洛洛做什麼,以桑洛洛的脾氣和身手……他還有點期待。

不過,這話也沒必要說,傅承隻回了北茗簡短的一個字:“是。”

北茗快氣死了:“你不是最不愛搭理女人嗎,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寶貝?”

“她就是寶貝啊。”傅承側頭看了桑洛洛一眼,微笑著道。

桑洛洛:???

就算為了炒CP和氣北茗,也用不著這樣吧?這話說得……她心跳都快了一點,然後為了不露餡,還得嬌羞地回看傅承。

北茗又氣又堵,但不知道還能怎麼回這句話,眼睛越瞪越大。

剛好電梯到了,傅承帶著桑洛洛走出去,北茗也跟出來,一看樓層,忍不住大喊:“傅承!你怎麼不提醒我沒刷卡!帶我來你這裡乾嘛!”

有幾個房間聞聲探出個腦袋,一瞥之下又迅速縮回去,好像都很怕沾上北茗。

傅承理更是懶得理她,帶著桑洛洛進了自己辦公室:“不好意思啊,讓你受委屈了。”

“我沒關係啊。”桑洛洛關上門還能聽到北茗一聲怒吼,皺了皺眉,“你倆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為什麼北茗像是瘋了一樣追著傅承不放?

“坐,喝什麼?”傅承替桑洛洛拉開凳子,將外套脫下來,搭在手臂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桑洛洛忽然注意到,他今天戴著她上次送的袖扣。

“嗯?”聽不到回應,傅承略微湊近了一點。

他今天參加活動,噴了香水,這時候還殘留有尾調的清冽香氣,很好聞。

桑洛洛臉頰微微一紅,揉了揉鼻子:“咖啡吧。”

“好。”傅承一笑,掛好外套後走到吧台前,找出咖啡豆,“北茗跟我是差不多時間同時出道的,她是另一檔節目的冠軍,因為經曆比較相似,新聞媒體常常將我們放在一起比較。公司那時候想讓我倆捆綁,來炒CP鞏固人氣。”

他這辦公室不算很大,但朝向好布置用心。一般藝人在公司待的時間都不會太長,像傅承這種流量,工作多,就更不可能經常待在公司。但他辦公室還這麼講究,可見公司對他的重視。

桑洛洛正欣賞辦公室,聽到這話才明白他是在回答之前的問題,便轉過頭來聽他說話。

傅承將咖啡豆放進手磨咖啡機裡:“我跟KK姐不願意,愛豆這條路不可能長久,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想靠流量維生。但有些東西根本阻止不了,媒體還是會經常捆綁,北茗那邊也會發些似是而非的通稿,惹人懷疑。那年北茗準備開演唱會,沒和我打招呼,就提前放出消息,說我會去給她當嘉賓。公司也給我施壓,KK姐頂住壓力,安排我出去旅遊。而且,她還曬出了購票日期,是在北茗公布演唱會之前。”

意思就是,他們從來沒答應過去當北茗演唱會的嘉賓,都是北茗方單方麵自作多情。

這是真的打臉了,要是有工作不去還能有個借口,但是旅遊不去,就怎麼都圓不過去了,隻能說明兩人關係是真不好。

難怪他們能解綁得那麼徹底,都這樣了,要是還有CP粉,那要麼是眼睛不好要麼是腦子不清楚。也難怪北茗這麼恨傅承,當年的事情,可不僅僅是CP解綁的問題。很多粉絲買票可能就衝著傅承去的,結果沒看到人,能不生氣嗎?這對北茗方的信譽等問題,都是極大的影響。

“KK姐可真狠。”桑洛洛由衷道,“也很聰明。”

對很多人來說,大家在同一個公司,抬頭不見低頭見,多少會顧忌一些情麵,不會把事情做這麼絕。但事情不做絕,像北茗那種人就會一直纏著你。

也有些經紀人遇到這種事情,可能會直接開撕。可你流量大,撕就是給對方熱度,而且一旦撕起來,沒完沒了,糾纏不清,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哪裡有KK姐這樣厲害,不跟你撕,一次性解決,不管北茗私底下怎麼發瘋,反正她隻要再公開提傅承,就一定會被嘲。

看來傅承的名聲會變成現在這樣,跟KK姐的行事風格也有很大關係。你強勢了,沒人敢明著欺負你,但心裡肯定會不爽,便會在背後編排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不管彆人怎麼說,桑洛洛喜歡這種風格,跟她的行事準則很像。

在這個圈子裡,總會遇到很多惡意,你跟他們糾纏,隻會把自己的位置越來越低。自己站得足夠高了,就不會再去在意那些東西。

就像站在洛蘇塔頂端朝下看,世界連成一片,哪裡用得著去分辨是人是鬼?欣賞高處的風景不香嗎?

“所以我很感激她。”傅承在咖啡機的嗡鳴聲中說。

“你倆感情真好……”桑洛洛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有人在外麵敲門,轉頭看了眼。

傅承似乎知道是誰,看都不看:“麻煩你幫我去開下門。”

桑洛洛過去打開門,外麵是KK姐,她進傅承的辦公室居然還要敲門,真禮貌。

“我聽說……”KK姐先說話,看到開門的是桑洛洛愣了下,然後迅速道,“甜甜,歡迎你來公司玩。”

聽說了北茗的事情後,桑洛洛更加理解KK姐對炒CP這件事情的謹慎。老實說,這次她會同意傅承炒CP還挺意外的,當然也說明她經驗手段多,不怕作妖的人。所以,桑洛洛對她提防自己的事,越發接受良好了。

“我今天跟薑老師過來錄歌。”桑洛洛解釋了一句,“好奇來參觀一下。”

“我都聽說了,剛才有事耽擱,不然就跟承少一起回來了。”KK姐進了辦公室,把門關上,“還擔心你們已經走了,招呼不周。”

傅承剛好端了兩杯咖啡過來,KK姐伸手去接,傅承避開她,放了一杯到桑洛洛麵前,又問:“你要喝嗎?”

KK姐點點頭。

傅承轉回去,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KK姐:???

傅承把咖啡端給她,還跟桑洛洛解釋:“KK姐不喜歡喝手磨。”

“……”KK姐看了傅承一眼,強忍著接受了這個說法,“因為工作忙,沒那麼多時間,隻能喝速溶,就習慣了。”

桑洛洛覺得哪裡怪怪的,然後就看到傅承衝她眨了眨眼,像個做了壞事的調皮小孩。

桑洛洛忍不住低頭笑了下:“KK姐確實辛苦。”

“可不是,本來事情就多,還遇到神經病。”KK姐歎了口氣,“聽說,北茗今天找你們麻煩了?”

傅承大概說了下。

“洛洛你彆跟她一般見識,她最近遇到點麻煩……”KK姐說,“本來是準備今年開演唱會的,但是公司給延期了,她心態已經爆炸,見人就咬,正處於瘋狗狀態。實際上,在這之前,她跟承少已經很久沒說過話,見麵也都當對方是空氣。所以我才大意了,沒想到她今天會來搞這一出。”

傅承將領帶解下來,坐到桑洛洛對麵,沒有說話。

桑洛洛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會延期?”

“現在歌壇糊,演唱會票不好賣。北茗這幾年自己作,死忠粉跑了大半,沒幾個人願意為她花錢。今年公司簽了個新人,也是選秀出道,比她會來事多了,人也正當紅,預算什麼的當然是先緊著新人來。”KK姐搖搖頭,“所以,北茗的演唱會就被延期了。”

“那她為什麼追著承少咬?”桑洛洛很奇怪,“演唱會的預算被新人搶了,不該去找新人麻煩嗎?”

“去找過,被新人粉絲撕得半夜崩潰大哭。”KK姐說,“她也不止追著承少咬,公司這幾天被她騷擾的有好幾家,所以才說她是瘋子。而且,她一直認為,她之所以會糊,是從當年承少不給麵子開始的,能不恨嗎?她現在是知道自己糊了,豁出不要臉,想要走黑紅路線,所以才不在乎名聲。”

原來如此,看來並不是愛而不得才恨傅承,就是單純地恨。

“彆開了吧。”傅承忽然說。

KK姐正嫌棄地攪著咖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

“北茗的演唱會,乾脆彆開了。”傅承說得更清楚一點。

KK姐疑惑地看著他:“你要插手管她的事?”

傅承眼神從桑洛洛臉上掠過,還是對KK姐說:“不給北茗一點教訓,以後誰都學她,跑出去宣揚跟我關係匪淺,我要怎樣才能解釋得清楚?今天幸好是隻有甜甜和薑老師在場,他倆不會出去亂說。萬一是彆人,萬一周圍恰好有個記者,現在我是不是已經上熱搜了?萬一明天北茗直接搞個直播爆料跟我有一段情,你有沒有辦法證明我的清白?”

KK姐沒說話,也無話可說。

雖然傅承說的這些概率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如果公司預算有多的,就給我出張專輯吧,反正我也快兩年沒出專輯了,歌迷都很著急。”傅承低頭喝了口咖啡,“我可以忙一點。”

桑洛洛不好插話,默默喝著咖啡,表麵上很淡定,心裡卻在暗暗為富貴同學鼓掌。

她之前一直以為,KK姐行事手段多,風格強勢,傅承肯定會被她處處壓製,管得死死的。

今天她才明白,並不是傅承被KK姐管著,他平時聽話那是給KK姐麵子,當然也是KK姐做的很多決定都是正確的。可一旦他自己有了主意,KK姐拿他根本沒辦法。

這樣的經紀人和藝人的關係,才是健康的關係。如果有一方單方麵壓製,很容易出問題。

“行,我會去跟老板說的。”果然,KK姐答應了。

“今天就去說吧。”傅承說,“有些事情,就該趁熱打鐵。”

KK姐看看桑洛洛,想說什麼又忍住,推開那杯咖啡,起身:“好,我現在就去找科總。”

等KK姐離開後,桑洛洛眨巴著大眼睛,盯著傅承直打量。

“看什麼?”傅承問,臉還是那張臉,但神態表情完全沒有了跟KK姐說話時的壓迫感,溫柔多了。

“你跟KK姐有矛盾嗎?”桑洛洛沒控製住好奇心,問道。

傅承當著她的麵跟KK姐那樣說話,應該就不怕她知道,不然肯定會等她離開再處理那些事情。

“沒有。”傅承搖搖頭,“我剛才說過,我很感激她,我有今天她的功勞很大,我們合作向來愉快。”

“可是……KK姐那杯咖啡,一口都沒動過。”桑洛洛撇撇嘴。

傅承笑了笑:“咖啡確實是我故意的。北茗在公司找其他藝人麻煩的事情,我是跟你同時知道的,但KK姐明顯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她明明知道我們之間有矛盾,卻沒有引起重視,還介紹了一個不靠譜的錄音師……”

“等等,錄音師的事,你都知道了?”桑洛洛更驚訝了。

“知道了。”傅承承認。

桑洛洛不解:“你怎麼會知道?”

她連薑玉琛都沒說,錄音師應該也那麼傻跑去自爆吧?

“你嗓子不舒服,我又不聾,怎麼會聽不出來?”傅承手肘撐在桌子上,微斜著身子朝她靠近一些,低聲問道,“受了委屈,為什麼不跟我說?”

那股清冽的香味又來了,桑洛洛沒想到他這麼細心,抓緊咖啡杯:“因為對我來說,那根本就不算什麼委屈。”

這是實話,錄音師那點為難,在桑洛洛看來,根本微不足道。她是會在某些時候很強勢,但也不是隨便一點小事都計較的人。更何況,告不告狀,也是要看情況的。今天這事,錄音師確實不行,但在不確定他跟傅承關係之前,桑洛洛不可能去告狀。

“可是在我這裡,算。”傅承又坐回去,靠在椅背說,“今天薑老師過來租錄音室,我讓KK姐去弄的。沒想到你也過來了,還被人為難,是我們的疏忽。那個錄音師以前我用過好幾次,態度一直不錯,所以KK姐才信任他,但還是大意了……你到了我的地盤卻被人欺負,是我的問題。”

“哪有那麼嚴重,或許是我黑粉身份惹的禍。”桑洛洛是真沒所謂,“一點小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既然錄音師原本跟傅承關係不錯,那他大概率不會故意去得罪傅承的朋友。隻能是他誤以為桑洛洛是傅承黑粉,北茗再許以利益,他就上鉤了。

剛說到這裡,辦公室門又被人敲響,傅承喊了聲“進來”。

門被慢慢推開,剛才那個錄音師拘謹地站在門口,手裡還提著一個紙袋。

“進來吧。”傅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