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2)

林清言恍然中仿佛聽到了一聲熟悉的笑聲。

他睜開眼,手腕上傳來的劇痛讓他的冷汗瞬間濕透全身。

鋒利的刀刃已經切入了皮肉,將將卡在腕骨上。

但掌握著刀柄的夏漢書卻倒在了地上,刀也被扔在了一邊。

林清言勉強在劇痛中凝神望去,隻見夏漢書執刀的手被一支利箭貫穿!

箭頭從手背穿過手心,銀色的箭頭上,一滴鮮紅的血珠緩緩滴落。

“啊啊啊啊!!”夏漢書翻滾在地,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直穿雲霄!

林清言怔然,然後心中突然湧現了難以自持的喜悅。

有人來救他了!

是不是她?一定是她!

意遷來救他了!

“夏先生!”夏漢書的手下見狀大驚失色,一人急忙上前為夏漢書處理傷口,另幾人則掏出槍圍在夏漢書身邊,警惕四周。

但就算是他們再怎麼預警,也沒有料到敵方不按理出牌的霸道作風。

有人在門外輕笑:“轟了他。”

廢棄醫院建在東城外郊的荒山上,周圍百裡廖無人煙。

這種荒涼之地最適合做一些殺人放火之事,所以夏漢書才將臨時據點選在了這裡,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同樣方便了夏意遷使用一些非常規手段進攻。

“嘭!”

一陣地動天搖,廢棄醫院那扇厚厚的大門被炮彈轟開來!

守在門口的手下直接被炸飛,鮮血鋪灑滿地。

甚至有一條殘肢被炸飛到了夏漢書的麵前,黏稠的液體濺入了他的口中。

躲在角落的蘇雅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塵土飛散,刺眼的陽光從破碎的大門外照入。

一道人影踏著硝煙而來,被塵埃模糊的身影高挑纖瘦,卻也淩然不可侵犯。

“很抱歉我來晚了。”

來人揮散一室塵煙,清豔到極致的麵容矜貴風雅,墨玉般的眼眸直直望向倒地哀嚎的夏漢書。

夏意遷閒步走入,姿態優雅從容如赴盛宴,無視這一地狼藉。仿佛她腳下踩著的不是布滿臟汙的水泥地,而是星光璀璨的紅地毯。

她向著夏漢書點點頭:“父親。”

守護在夏漢書周圍的保鏢立刻將槍口移到了她的身上,子彈上膛的聲音殺氣淩冽!

為什麼,隻她一人?!

隻她一人前來,保護她的人呢!?

因為疼痛和長時間的被折磨造成的虛弱,此時林清言的意識難免有些恍惚。

夏意遷獨自一人走來,在林清言的看來,夏總被夏漢書的手下重重包圍,無數槍口指向她的致命點。

仿佛下一秒她就會倒在血泊中。

無儘的恐慌將他滅頂。

她會受傷的!她一個人如何是這些人的對手!

害怕夏意遷受傷的恐懼儘數壓過了被營救的喜悅。

林清言甚至恨不得意遷不來救他!

“快走!你快走!”

林清言覺得自己在奮力嘶吼,但在夏意遷耳中聽來,卻細微如蚊吟。

夏意遷總算將注意力分了點給林清言,這一看就皺起了眉。

看看男主這小可憐樣,還有他的手……

夏總有些不悅,她微微偏了下頭,目光上移,“你出手晚了。”

“對不起,我隻是怕傷到林先生,所以多花了些時間瞄準,沒想到晚了。”一道男聲響起,卻是在——上方!

夏漢書的手下愕然抬頭!

夏總對於林清言在意料之外的傷很是不滿,這麼嚴重可能會落下殘疾的,將人救出來後她是治還是不治!

心情不好的夏總也懶得磨嘰,要不是233說想看她耍帥,撒嬌打滾硬磨著她應了下來,夏意遷剛剛就下令讓屬下直接將這裡轟平了。

“肅清!”

數聲經過消音後的輕微槍響!

除了夏漢書,圍在他周圍的下屬們都轟然倒地。

整齊的腳步聲從四處響起,醫院一樓的幾個側門紛紛被暴力打開,無數全副武裝的雇傭兵如潮湧至,走在最前方的是啟君,他帶著屬下們恭敬的在夏總身後站定。

但最讓林清言在意的,卻是那個蹲守在上方的人,那道男聲,隱約有些熟悉。

“我能下來了嗎?”怯生生的聲音從上方響起。

夏意遷正在低頭打量夏漢書的傷勢,聞言無所謂的擺擺手。

然後二樓窗台一道人影翻身而下。

淺紅的長袍衣角隨風擺起,精巧的龍形繡文暗浮在領口與袖擺,從天而降的男人手中拿著一張彎弓。

已經有人來為林清言鬆綁,處理傷口。

林清言艱難的扭過頭,男人的麵容讓他睜大雙眸。

明惜澤!

怎麼會是他,意遷不是將他驅逐了嗎?

明少注意到了林清言投來的目光,但他並不在意。

不過是個被意遷拋棄的人罷了,真當自己就是最終的勝者了?

愚昧!

“啊啊啊!!”夏漢書還在哀嚎。

夏意遷都無奈了,這種傷叫一會兒算了,一直叫不累嗎?

吵得耳朵疼。

夏總在夏漢書麵前蹲下。

然後從腰後抽出槍,冰冷的槍口被塞進了夏漢書大張的嘴中。

“噓,安靜點。”

夏漢書瞬間禁聲。

夏意遷斂眸,手放上那支穿透了夏漢書掌心的箭上,然後微一用力。

“嗚嗚嗚嗚嗚!”夏漢書淚流滿麵,死死咬緊了口中的槍柄。

夏總將帶著血的箭頭捏在指尖。

她抬眼看了看滿地的屍體,啟君走上前,俯下身在夏總耳邊低敘:“這些人是夏先生從Z國雇傭的雇傭兵。”

“您這是要做什麼?”夏意遷終於忍不住歎息,她對著夏漢書笑了下,眉眼間卻布滿愁緒。“您就一定要殺我嗎?”

最痛的那一波勁兒已經過去,夏漢書總算緩過勁來,他看著夏意遷虛偽的悲痛,滿眼的厭惡。“是你逼我的!”

“怎麼說?”

現在夏漢書對夏意遷的感情可以說是恨之入骨,他清楚自己大勢已去,也不再掩著遮著了。“你還問我怎麼說!我是你的親生父親,身為人女你卻對我不敬不孝!奪走本該屬於我的地位!還令人打斷我的雙腿,將我禁錮起來!你說我為什麼殺你!我當初就不應該將你生下來!”

夏總對他顛倒黑白的能力感到佩服,她搖搖頭,“您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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