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我不敢對自己下手嗎?看到這裡了嗎?”夏意遷將手腕又抬高一些,細瘦的手腕上裹著一層薄薄的紗布,被豔紅的血色染紅了大半,在一身雪白的浴袍下顯得格外顯現。
若是程定墨一開始沒有氣到看都不願仔細看夏意遷一眼,定然能發現她手腕上的異樣。
程定墨的目光定在了她的手腕上,那一抹紅竟豔麗的有些刺目。
他的神情不由得複雜起來,她竟然真的自殺了,為了他。
雖然討厭夏意遷,但程定墨沒有想過讓她死,不然也不會在收到她的自殺威脅時慌忙趕來。他抿了下唇,“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見程定墨終於不再擺出那副看都懶得看你的模樣,夏意遷退後一步,將紗布扒開一點露出裡麵已經縫合好上過藥的傷口。“我已經處理好了。”
程定墨有些不解的睜大眼,“你自己處理的?”
夏意遷將紗布重新撫平,聞言冷睨他一眼,“嗯,有問題?”
“不是。”程定墨被她噎了下,有些不敢看她露出的傷口。
他剛剛看見傷口上好像有縫合的痕跡,她卻說是自己處理的,下意識的懷疑過後,程定墨竟然突然想問問眼前這個麵色蒼白失血的女孩子疼不疼。
但夏意遷長久以來的糾纏讓程定墨不太願意給她好臉色,彆看她現在像是對他態度冷淡,萬一他關心兩句又引得她纏上來就不好了。
“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自己處理的容易出現問題。”最後,程定墨的態度也冷淡下來,隻是禮節性的提醒了一句。
卻不再提要親自帶她去醫院。
見夏意遷沒什麼問題,程定墨轉身就要離開。
他本來是和朋友們在一起,接到夏意遷的電話後就急忙趕了過來,朋友還在等他回去呢。
而且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處總是不好。
他走到門口,正要開門,就聽到身後夏意遷的聲音傳來。
“三日後也是我的生日,你會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吧?”她的話雖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不能比秦盛妍的差。”
“不可能。”程定墨停在門口,想也不想的開口拒絕。
夏意遷如何能與盛妍比?他給盛妍準備的禮物可是在精挑細選了整整兩天後才定下來的,夏意遷若是想要禮物也不是不行,但不可能和盛妍一樣……
後頸突然一涼,有什麼東西窸窣落下。
程定墨的身體僵住了,他緩緩回過頭,就見夏意遷手中拿著把錚亮的小刀,隨意在指尖轉動著。
鋒利的刀鋒在燈下反著光,在轉動間一下一下的晃人眼。
有幾根黑色的短發飄落下來,在他轉身後夏意遷將手放下幾分,刀尖對準了他腹下三寸的致命部位。
夏意遷的語氣輕而淺:“你說什麼?”
程定墨很想硬氣點拒絕她,但形式比人強,他選擇從心。“……好吧,也不是不可以。”
夏意遷看著程定墨不情不願的表情,突然笑了一下。
“彆怪我逼你,程定墨。”夏意遷連名帶姓的喚道,在他看來後微微揚起頭。
她的肌膚在燈光下瑩潤剔透,眉眼淩厲多情,卻不帶任何笑意,莫名生出一股孤傲散漫的危險。“在你沒有和秦盛妍確定關係之前,我和她的身份都是你朋友的妹妹,秦家的女兒。你可以因為喜歡她而厚此薄彼,但也給我藏到背後去!明麵上我和秦盛妍的身份相等,你就必須平等的對待我們。”
程定墨因她語氣中的狠戾和淡到幾乎難以察覺的悲戚而愣神。
“是必須。”夏意遷將刀柄在手中轉動了一圈,刀尖掠過程定墨手臂上緊繃的肌膚,在上麵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印。“要不然你儘快和秦盛妍在一起,要不然就把你那偏到沒邊了的心在我麵前收起來。”
夏意遷麵上逼人的威脅著程定墨,心下卻有些走神。
其實原主的悲劇,是由兩個方麵造成的,一方麵是她自身的問題,敏感易怒,對秦盛妍心存惡意。
另一方麵則是秦家和程定墨等人的問題,若他們對原主和秦盛妍的態度能端平了,至少彆偏心的明顯到讓原主看出來。
那麼缺愛的原主也不會對秦盛妍產生那般大的惡意,以至於到最後爭得個不死不休。
[我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呀!]原主跳樓前悲戚的哭喊仿佛還回蕩在夏意遷耳邊。
她閉上了眼,難免歎息。
可惜道理是道理,人人都懂,但能做到儘善儘美的人卻少之又少。
人心本來就是偏的,養育了十八年早有深厚情誼乖巧又優秀的養女,和十八年都未曾見過一麵無禮又粗鄙的親女兒。
哪個是手心,哪個是手背,秦家人心裡早有定數。
所以秦家人和程定墨對秦盛妍的偏愛導致原主越發瘋狂偏激,原主對秦盛妍的惡意又導致秦家人和程定墨對她越發厭惡嫌棄……
這是個無解的死循環。
但夏意遷在這個世界就沒打算受委屈,既然已經惹人嫌了,那麼自然是越囂張越好了。
她嘴角噙著笑,囂張肆意,妖到無邊。“你知道我為了你能瘋到什麼地步,我之前能對秦盛妍下手,現在能對自己下手。”
“下一次,就是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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