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狗(2 / 2)

因不確定歸期,想要第一時間與小郡王‘偶遇’,或者單純是想讓阮苓苓不舒服,裴芄蘭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來的依然很勤快,時不時對阮苓苓進行人身攻擊,還刺她癩□□想吃天鵝肉。

癩□□當然是阮苓苓,至於那天鵝肉麼,就是裴明榛了。

阮苓苓懂的,真懂。

她來的日子不長,也能看清一二。深宅內院,處處是殺機,裴明榛是嫡長宗子,理應繼承裴家,可他父母早逝,二房當家,對家產怎會沒心思?二太太方氏娘家硬,腰板直,無奈親兒子裴明倫不給力,餘姨娘有個出息的兒子,偏偏出身不給力,二人都有小心思,隻要除掉裴明榛,家裡就是她們的天下,可誰下手,是個問題。

雙方互相盯得死緊,都不願意便宜了對方,沒辦法做到了無痕跡,就隻能暫時不下手。不下手是不下手,讓裴明榛坐大卻絕無可能,阮苓苓就是方氏想到的辦法。

娶個無家無靠沒地位的妻,裴明榛無人扶持,必走不長遠。

餘氏對此應該沒什麼意見,但向來方氏讚成的,就是她反對的,她可能不會下狠手壞了這件事,但一定不會讓事成的太舒服順利。

阮苓苓是堅信這事成不了的,畢竟大佬還有位非她不娶的白月光,她也沒什麼負麵情緒,隻是覺得……麻煩。

被大佬當麻煩是個□□煩,眼前的蜜桃身材庶表姐也是個麻煩。

阮苓苓心裡煩,乾脆閉門謝客,裝病!

院子裡濃濃藥味散出,她自己把自己關了禁閉,彆人還能怎樣?關心一番,然後讓她好好養病唄。

終於清靜了……

但忌口是不可能忌口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忌口的,她有可愛小廚娘南蓮,想吃什麼有什麼!給裴明榛送菜的活兒,也沒斷了。

不是為方氏的囑托,過場已經走完,阮苓苓就是不送也有理由辦法,問題是這是裴明榛親自開口要的,他不叫停,她就不敢……

生病都不忘工作,也是很努力了。

可大佬並沒有領情。

再沒看到她的身影,大佬開始挑剔了,送回來的食盒裡開始有字條。

菜少了。

不及時。

再這樣明天就彆送了。

鐵畫銀鉤,字字誅心。

阮苓苓幾乎能想象到大佬的不愉快和臭臉,每一條細微解讀似乎都是這樣的指責:你就不能上點心?

菜少就是不知道大佬公務繁忙累成了狗,飯量估計錯誤;不及時就是不關心大佬來去時間,沒讓大佬吃上熱乎飯……

可為什麼我要這麼關心呢?我又不是他的長隨。

阮苓苓秉持人生信條,時刻提醒自己不要試圖和大佬走的太近,一切裝不知道。

天在宅在院子裡,舒服是舒服,偶爾也會有些無聊,阮苓苓多了一個仰望星空的毛病。

這天她正在欣賞星空夜色,突然耳邊聽到窸窸窣窣的輕響,轉過頭,看到了一隻小狗。

小狗一身黃毛,烏溜溜的黑眼珠,耳朵肉肉軟軟,看到她沒亂叫,也沒靠近,隻是身體低下去,咧開嘴露出牙齒,警惕又提防。

它年紀太小,不算小奶狗,卻也沒太成年,身體圓圓潤潤,很有股萌感。

阮苓苓伸出手讓它聞,聲音放輕:“你是誰家的,怎麼跑到這裡啦?以前沒見過呢。”

說著話,借著房間裡透出的燭光,她看到了小黃狗耳朵邊有塊白,好奇的伸手去夠——

小黃狗頭一甩,她沒碰著,那團白卻掉了下來。

她撿起那團白,發現是一截揉皺了撕碎了的紙,上麵還有字。筆畫特彆淩亂,紙也太碎,看不出寫的到底是什麼,但這字……太過虛浮綿軟,好像寫下它的人很沒力氣,可樣子又是好看的,很有一股柔軟纏綿。

是女人的字。

筆力這麼虛軟,是病了?

還是餓了?

多看兩眼,阮苓苓覺得這字給她的感覺有些矛盾,明明很美,卻透著一股無比淩利的氣勢,好像無聲在說——滾。

阮苓苓很奇怪自己能看出這麼多,她對毛筆字真的沒研究。因為這一份好奇,她準備了一個小食籃,掛在小狗脖子上:“小黃乖,幫我把這個給你家主人呀。”

小黃狗肚子滾圓,一點都不餓並不想吃東西,濕漉漉的黑眼睛盯了會兒食籃,也不知道明不明白阮苓苓的意思,汪了一聲就走了。

顧及到小狗的身材,小食籃非常小,最多放個碗,或一個小食匣,阮苓苓放的是今天晚上才指揮南蓮做出來的蓮香米糕,甜糯適口,也沒什麼機會。她還放了個小紙條,上麵寫:不要不開心呀~這個很香噠!

第二天,小狗叼著食籃回來了。

食籃空空,沒有字條,阮苓苓不確定點心是主人吃了,還是喂了狗,因為小狗嘴邊,貌似有可疑食物殘渣……

可她太無聊了,好不容易遇見有趣的事,不想放棄,就又寫了紙條,放小食籃裡放吃的,再讓小狗帶走。

古代規矩重,她不好問彆人名姓,也就不說自己的,避開所有敏感話題,問對方不開心是遇到什麼事了麼?我現在也不開心,關在院子裡什麼都做不了……

對方一句話都沒回過。

阮苓苓也不在意,還能自嗨,天南海北的各種聊,並且介紹,今天送的吃食是什麼,用的什麼食材,有什麼講究……

送過去的吃食,有時吃的完,有時吃不完剩在食籃,阮苓苓於是發現,對方好像喜歡甜辣口,帶點麻也行。她對食物種類作了調整,食籃就再沒剩過東西。

隻是遺憾,那位姑娘仍然仍然不願意和她說話。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即將中秋,徐紫蕙邀阮苓苓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