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就是經不起念叨, 當天晚上,夜深人靜之時, 阮苓苓突然驚醒。
不對,有動靜!
剛想搖醒睡在一個床上的小郡主, 手就已經被小郡主按住:“彆怕,先起來。”
阮苓苓就翻身下床, 胡亂披了件外衫。
等小郡主也下了床,她才發現,到處井然有序, 哪哪都沒有慌亂, 門外沒有尖叫聲, 沒有亂跑聲,就像已經習慣了?
半夜有這麼大動靜也習慣?
阮苓苓疑惑的看向小夥伴, 小郡主表情沉穩淡定, 一如既往端莊又從容, 就像是這情況沒什麼不對,喝茶吃飯一樣尋常。
不可能的, 絕對不可能是她大驚小怪, 深更半夜這麼大動靜誰家都不可能不管,習慣了,還挺淡定……就是這種事經常發生, 鬨不出什麼幺蛾子。
阮苓苓突然想到一個方向:“是——趙英?”
小郡主有些頭疼她的敏感,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
阮苓苓:“所以你才想趕我走?”
小郡主彆開了頭,叫白玉掌燈, 似乎沒聽到這個問題,所以也不用回答。
阮苓苓:……
一個兩個這麼彆扭!
阮苓苓鼓起臉,有些氣呼呼。
她就說呢!小郡主明明很歡迎她來,很喜歡和她一起玩,她賴著要睡一個房間一張床小郡主都不介意,為什麼突然間要趕她走?
原來就是為了這個!
小郡主擔心她害怕,擔心她出事!
她是那麼靠不住的人嗎——好吧,她是,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悲哀,但有時候也可以成為支撐人的力量啊!
阮苓苓悶悶的跑到小郡主麵前,緊緊抱住她的胳膊:“反正我不走,你趕我也不走!我會注意……儘量不給你惹事。”
小郡主輕輕揉了揉她的頭:“你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亂中出事怎麼辦?
“跟我來,我們去旁邊茶室靜待。”
阮苓苓點了點頭,跟上小郡主,腦子卻沒亂:“這是第幾次了?”
小郡主聲音很安靜:“第四次。”
阮苓苓方才知道,小郡主瞞了這麼多!
心疼小夥伴的同時,就特彆特彆恨趙英,她就知道這個人不對勁,之前已經發展成跟蹤狂,現在竟然更進階,變成夜襲了!
“就沒人管麼?”阮苓苓一臉憤憤,“皇上也不管?”
小郡主頓了一下,才緩緩道:“他做的很小心,每次都不算過線……”
阮苓苓就明白了,趙英頻頻在底線試探,上個房啊,跳個牆啊,跟護衛們躲躲個貓貓啊,看起來就像是為情所困,不知如何排解的毛頭小夥子,但又心疼意中人,不願過多逾矩,並沒有真正騷擾小郡主,闖個春閨什麼的……
行動在夜間,彆人不會知道,根本沒什麼影響,就算皇上知道了,頂多責罵他兩句,並不好罰的太狠,畢竟他並沒有做出什麼了不得的事。
阮苓苓深呼口氣,慶幸一點:“所以他不會過來。”
“過不過得來都無關緊要,”小郡主目光掃過身側侍女手中捧的長劍,冷笑一聲,“他能奈我何?”
冷豔又霸道,很女王了!
阮苓苓差點忍不住吃個豆腐。
茶室並不遠,走過廡廊就是,眼看著就要到門口,一個眼熟的丫鬟小跑著過來:“主子!那位——世子衝著這裡來了!”
小郡主眉梢狠狠一跳。
阮苓苓後知後覺的明白了,還是因為她!
如果不是她在,為了顧及她的心情,小郡主根本不會害怕,也不會從寢室裡走出來,當然不會撞上趙英,可現在這裡不是寢室,是茶室,趙英為了表演深情,可不就得往離小郡主近的地方來!
“他要表演,最終總是要撞到我的,”小郡主突然出聲,“與你無關。”
阮苓苓也知道自己有點鑽牛角尖了,趙英的追求戲開場,就沒打算停,一步步緊逼,一點點試探,他最終總會撕破一切,走到小郡主麵前。
還好……她今天在,不然小郡主不是會被欺負了!
阮苓苓心中燃起無限戰意,一點都不害怕。
京城地界,天子腳下,趙英敢乾什麼?最多惡心惡心人,他什麼都不敢乾!
視野裡有黑影一閃,阮苓苓下意識旋身,瞬間擋到了小郡主麵前。
果然,下一刻趙英就出現了。
他從屋簷跳到廡廊,眉梢一挑,似乎也很詫異,但下一刻,他眼珠流轉,表情就有些輕浮了:“可真是緣分,原來郡主殿下在這裡。”
沒人搭理他,阮苓苓把背後小郡主擋得死死。
她知道小郡主很厲害,小郡主聰明又會武,發生任何情況都可以自保,府裡護衛也不是吃乾飯的,趙英不可能輕薄得了小郡主。
可小郡主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事發緊急,她們不似以往衣著端正優雅,隻在中衣外披了外裳,雖然這樣也包的很嚴實,哪哪都沒漏,可在這個時代,已經是有些露骨了。
她倒沒關係,可麵前是對小郡主‘一往情深’的人,難免不會起那些齷齪心思!
阮苓苓心裡有個信念,絕對不會讓小郡主被趙英看到,眸底也滿滿都是火氣:“更深夜重,還請世子自重!”
又是這個女人……
趙英眸底滑過一抹不悅:“走開。”
阮苓苓才不要:“該走開的是世子你吧?”除了在大佬麵前她又慫又軟,在外麵膽子極肥,跟本不知道怕的,“世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很希望這種事傳揚出去,讓定南王麵上無光?”
趙英眯眼:“你敢威脅我?”
阮苓苓:“世子做都做得出來,還會怕威脅?”
聲音加雜著暗意,真是要多嘲諷有多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