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1 / 2)

修煉是乏味的,早起是痛苦的,方潮舟被捉著連續修煉一個月之後,雖然不會再像第一次入寒潭那麼痛苦,但每次剛進去的時候還是打哆嗦。

一修煉完,就立刻把自己的狐裘裹在身上,他再看看身著雪色單衣的小師弟,頗有幾分注重養生的長輩看不懂事的小輩的感覺。

“小師弟,你還是把這件衣服穿上吧。”

方潮舟又把自己那件火紅色狐裘翻了出來,遞給薛丹融,想讓對方穿上。

薛丹融還是沒接,他淡淡地掃了方潮舟一眼,就率先往前走了,方潮舟看著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收起狐裘,隻能跟了上去。

而走到一半,他們意外看到了一個人。

方潮舟看到那人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大師兄!”

大師兄看到遠遠向他跑過來的方潮舟,愣了一下,說實話,除了方潮舟小時候,他就沒有見到自己這位師弟對自己那麼熱情過。

方潮舟看到大師兄,就跟他鄉遇故知一樣,衝上去就熊抱住大師兄,“大師兄,你終於來了。”

嗚嗚嗚,他在這裡簡直過得太慘了,大師兄是來救他出去的對不對?

大師兄被方潮舟抱得往後踉蹌了一步,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自家二師弟的背,“怎麼那麼激動?跟小時候被師父關禁閉一樣。”

話落,他感覺到有股視線凝固在他拍方潮舟背的手上,一抬頭,就看到了慢慢走過來的小師弟。

小師弟自然是風光月霽,一襲單衣,仙姿佚貌,而他懷裡的這個師弟,穿的像頭小熊,剛剛跑過來的動作也像頭小熊。

“小師弟。”大師兄對薛丹融笑著點點頭,“你們剛剛修煉完?”

薛丹融不動神色掃了還抱著大師兄不放的方潮舟,神情冷淡地應了一聲。

他這般冷淡的態度,天水宗的人都習慣了,故而大師兄也不放在心上。

“我奉師父的命令過來的。”大師兄剛說了開口,懷裡的熊就抬起了頭。

方潮舟眼睛亮晶晶的,裡麵儘是期盼,“師父是不是覺得我打擾小師弟修煉,要我滾回去了?”

饒是大師兄,都看出了方潮舟的真實心

思,他憋笑道:“當然……”見方潮舟眼睛更亮,才慢吞吞補完了後麵的話,“不是,師父讓我來看看你修煉得如何了?看小師弟有沒有慣著你?”

方潮舟眼睛的燈火瞬間熄滅了。

大師兄覺得好笑,又拍了拍懷裡的那頭熊,語氣帶著幾分哄小孩的語氣,“好了,二師弟,讓我看看你的識海。”

識海是修士最重要的東西,識海輕易不會對外開放,一般隻會對師尊或者道侶開放自己的識海。

故而薛丹融一聽到這句話,眉頭就擰了起來,“大師兄,查看他修為有很多種方法,沒必要開放識海。”

的確,想檢查方潮舟修煉得如何,有許多方法,可查看識海是最便捷,也是最準確的方法。

方潮舟的師父在這一年裡看透了方潮舟的本質,怕方潮舟在這裡也是整日遊手好閒,懶惰成性,也怕他在大師兄麵前弄虛作假,所以乾脆讓大師兄檢查方潮舟的識海。

一看識海,便能知道方潮舟這段時間到底修煉得如何。

方潮舟不是真正的修士,不知道開放識海對於一個修士來說,是多麼危險的事情,他聽到大師兄要檢查識海,二話沒說,就想開放,可他才剛動,就猛地被扯得退後了好幾步。

薛丹融麵色不愉,“大師兄,若是檢查識海,不應該讓師父親自來嗎?大師兄也應該知道,開放識海有多危險,稍有不慎,便會出事。”

大師兄自是知道,他對於小師弟的質問,解釋道:“師父近日離開宗門了,今日是用傳音符通知我的。”

“那就等師父回來再說。”薛丹融態度堅決,根本不讓大師兄檢查方潮舟的識海。

被扯住手臂的方潮舟看看擋在自己前麵的薛丹融,又探出頭看著對麵的大師兄,他為什麼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怪怪的。

大師兄見薛丹融這樣,隻能作罷,“那就換一種方法吧。”

大師兄驗收了方潮舟近日的修煉成果,還算滿意地點點頭,“二師弟,看來有小師弟在旁邊,你勤勉不少。對了,五師弟近日研製了新丹藥,本是想讓我順便給你帶來,但他今天那爐煉失敗了,估計要過幾日給你送了。”

杜雲息給他煉了丹藥?

方潮舟正想問是什麼丹

藥,大師兄看了下天色,便說時辰不早該走了。

望著大師兄離去,方潮舟肉眼可見的萎靡不振了。

他好想跟大師兄一起走。

“二師兄。”身後傳來了聲音。

方潮舟沒什麼精神地應了一聲,眼神還癡癡地盯著大師兄的背影。

真羨慕大師兄可以出入自由。

原來讀書的時候,起碼還有周末可以休息,來到這裡,起早貪黑,仿佛又重新回到高三。

“二師兄很想跟大師兄一起離開嗎?”身後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冷颼颼的。

方潮舟頓了一下,回過頭看到薛丹融那雙比往常更冷漠的鳳眼,大概是因為本能的求生欲,要說出的話都到了舌尖,卻又堪堪吞了回去,他換了一句話,“沒有,隻是許久沒見到大師兄,多看幾眼,對,多看幾眼。”

說完,他先一步往洞府那邊走。

他怎麼感覺知春洲越來越冷了,奇怪。

而接下來的幾日,方潮舟發現薛丹融都不怎麼理他了,連晨起都是斷水劍叫他起床,那破劍叫他起床的方式極其粗魯,它會先飛到洞府外,讓劍身變得冰涼後,瞬間飛進洞府,挑開方潮舟軟鬆的被子,鑽進去,死死地貼著方潮舟的脖子。

方潮舟冷得直哆嗦,連忙往被子裡鑽,可斷水劍也早有準備,方潮舟鑽,它也鑽,反正方潮舟在哪,它都死死地粘在方潮舟的脖子上,直到把方潮舟徹底弄醒為止。

但這樣的方式用多了,方潮舟也學聰明了。

這一夜入睡前,他特意在脖子處圍了一個狼毛領子,嚴嚴實實地貼著脖子,保證那破劍挑不開。

做好萬全準備的方潮舟安心地入睡了,翌日準時來叫方潮舟起床的斷水劍,如往常一般挑開方潮舟的被子,看到脖子上的一圈狼毛領子時,動作頓了一下。

它試著用劍柄挑開狼毛領子,沒成功。

失敗的斷水劍似乎有些煩躁,它在方潮舟旁邊轉了好幾圈,那廂薛丹融衣服都要穿好了,它劍身發出一聲嗡聲後,猛地鑽進了方潮舟的被子。

俄頃。

正在綁發的薛丹融聽到屏風的那頭傳來了方潮舟的驚呼聲。

這種聲音他這幾日常常聽到,倒不稀奇,所以薛丹融並沒有在意,可聽到方潮舟下一句的時

候,他綁發的動作明顯頓住了,隨後直接把綁到一半的發帶重新扯了下來,大步繞過了屏風。

屏風後,方潮舟已經醒了,他擁著被子坐起來,烏發散落,因為冷,狼毛領子圍住了大半張臉,就剩一雙烏黑的眼睛露在外麵。

此時他正瞪著手裡的斷水劍,餘光瞥見過來的薛丹融後,頓時覺得自己在欺負人家家小孩還被家長抓住了,便趕緊鬆了手,還尷尬地對薛丹融笑了笑,“小師弟,你起了啊。”

薛丹融長發未束,玉白的手指間纏著一根深藍色的發帶,他先是瞥了眼飛到半空不動的斷水劍,才看向方潮舟,擰眉道:“剛剛斷水劍鑽你衣服裡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