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一學宮的學士,跟銅椰大學士有上下尊卑,可不敢在銅椰大學士跟前擺譜裝逼。
銅椰淡淡點頭:“放心吧,有銀喬太上長老發話,他們一定會聽你指揮。不過,你也要多留個心眼,這批對手可不好對付。”
“是,屬下一定竭儘全力。有二位大人親自坐鎮,料想對方再怎麼不好對付,也不必過多擔心。”
銅椰大學士麵無表情,也沒多說什麼。
“好了,廢話休說,行動起來吧。”銅椰大學士心情也有些煩躁。
這兩天,他眼皮子一直在跳。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他預感到有事發生,但具體會發生什麼事,他又說不清。
這讓他不免有些疑神疑鬼,不會這次地表之行,自己要栽吧?
該死的,銅椰心裡暗暗罵道,他可一點都不希望摻和這些事。這場注定沒有前途的戰爭,銅椰大學士真心十分抵觸。尤其是他本人,更是一點都不想參與其中。
因為他在裡頭根本不知道該扮演什麼角色,不管他做什麼,最終都裡外不是人。
作為地心族,他當然不希望地心族戰敗,可他又是地表人類的俘虜,體內還有地表強者的禁製,小命在人家一念之間,要是地表人類輸了,他也大有可能會倒黴。
他隻希望,自己離地表戰場越遠越好,讓那位地表人類感受到他的誠意,從而原諒他,甚至是忘記他。
可好死不死的,上頭偏偏安排他出戰這次斬首行動,而且還是副總指揮,他想拒絕都難。
更可惡的是,他本想找一個相對不顯著的目標去混混,卻被銀喬太上長老點卯,讓他跟隨去大章國。
越怕什麼,特麼的就越來什麼。
銅椰大學士用力地在眼眶周圍狠狠揉搓了幾下,試圖緩解這眼皮的跳動。可這眼皮子就是這麼不爭氣,怎麼揉搓都不管用。
“哎,見鬼了,到底哪裡要出問題?”
銅椰大學士忽然腦子閃過一個念頭,“該不會這群盜匪裡頭,混跡著地表人類強者吧?該不會是那位……他也在吧?”
想到這裡,銅椰大學士心中不免一揪,驀然想起三四年前泰坦學宮的舊事。那位在三四年前,可就是非常恐怖的存在啊。
戒備森嚴,可以說地心世界最森嚴的地方,他居然進出自如。這完全顛覆了銅椰大學士對地表人類的認知。
就是那一次,銅椰大學士是徹底被征服了,也嚇破了膽子。他甚至不覺得那位地表強者,是他可以反抗的。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不該有。
被這種強者支配的恐懼,這三四年來,銅椰大學士儘全力試圖淡化處理,試圖忘記。
可時不時的,總有個聲音會在腦海裡響起,提醒他。
要是那位親自駕臨的話,今日這一局,還真不好說是誰能贏。哪怕是銀喬太上長老親自坐鎮。
不過,銅椰大學士轉念一想,要是這一局敗了,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他不用再去地表戰場,不用去大章國了啊。
想到這裡,銅椰大學士的心情,莫名一下子好了很多。
之前還恐懼跟那位地表強者碰麵的他,忽然又有點期待了。他覺得,自己這三四年已經很老實了,而且也間接幫助地表人類完成了他們推廣特效藥的計劃。
地表人類的計劃能夠實施,他銅椰絕對是大功臣。
要是內幕暴露出來,他銅椰在地心世界就算被活剮一百次,也絕對是不夠的。對於地心世界來說,他就是史無前例的大叛徒,死一千次都未必夠。
那麼,看在這份功勞的份上,那位地表人類應該不至於為難自己吧?
再說了,這幾年自己可是很老實的,從未參與任何針對地表人類的作戰,也沒有任何不敬的舉動。
銅椰大學士正思忖間,忽然遠處有一人帶著滿身傷勢跑了回來,其中一條胳膊已經不見了,全身起碼有七八處傷。
這人正是最早雲耕學士派出去的精銳斥候,也是他手下的精英。
他全身浴血,神色慌張,還沒靠前就已經倒下了,嘴裡吐著血,叫道:“銅椰大人,我們第一批斥候在外圍三十裡地的區域遇到襲擊,全軍覆沒,隻有我一人逃了回來……”
銅椰大學士大驚失色:“雲耕呢?你沿途回來,沒看到他?”
“雲耕學士帶人去前線支援,讓我回來報信。”說著,這人口中獻血狂噴,直接趴倒在地,再也動彈不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不管銅椰大學士的屁股坐在哪一頭,遇到這種變故,他肯定不能知情不報。
當下叫來一名隨軍醫護:“快,給他治一下。”
銅椰大學士也不敢停留,迅速來到銀喬太上長老跟前,將此人帶回來的消息轉達。
銀喬太上長老麵色陰鬱起來:“老夫早就警告過雲耕,他還不當回事,這次損兵折將,吃個教訓也好。”
銅椰大學士征詢意見:“大人,咱們這邊,要不要再派一批人馬過去支援一二?剛才我點了六個人,隻怕會不夠?”
“哼,夠不夠也不要再派人過去了。你怎麼確定對手不是調虎離山?”
銅椰大學士訥訥點頭:“那麼,咱們就按兵不動好了。這些草寇,當真是膽大包天,在寶樹族的地盤,也敢如此猖獗。”
銀喬太上長老淡淡道:“隻怕這次來者不善,不是尋常的草寇盜匪,而是彆有來頭。”
“大人,咱們要不要呼叫援軍?”這是在寶樹族的地盤,搖人的話,還是可以搖到的,寶樹族內,肯定還有強者坐鎮。趕過來的話,也許還來得及。
銀喬太上長老冷哼道:“如今人人都有重任在身,哪來那麼多援軍?”
話雖如此,但銅椰大學士總覺得,銀喬太上長老不是因為沒有那麼多援軍,而是麵子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