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帆中學知道嗎？在揚帆中學附近不遠的地方。”
柳雲芊驀地想起什麼，麵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是不是待拆的星河大廈？”
“對。那裡還有相冊，不過裡頭已經沒有照片了。對了，我在那棟建築裡某間辦公室，還找到了一些機票火車票，裡頭有你的信息，還有黃先滿的信息。要不怎麼能找到你？”
“是在十二樓麼？”柳雲芊喃喃問。
“沒錯，就是十二樓。”
柳雲芊嘴唇又顫抖起來，麵色變得慘白慘白。
“不可能，不可能！他絕對不會那樣做的！”
“那是黃先滿的辦公室吧？”江躍淡淡問。
柳雲芊雖然不信，但還是慘然點頭：“是他的辦公室沒錯，但他絕對不會那麼做。他平時對詩諾大聲說話都不會，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江躍歎一口氣，語氣詭異問道：“那你去過他辦公室麼？”
“當然去過，我記得是一年前了。那時候他們單位要搬新的辦公樓，我去幫他收拾東西。”
“你幫他收拾東西，知道櫃子裡有很多書吧？”
“對，那些書有些還是我送他的。”
“還有一隻大盆栽，你還記得麼？”
這是江躍第二次提到盆栽，先前一次柳雲芊還沒緩過神來。
第二次聽到這兩個字時，柳雲芊隻覺得眼前一黑，仿佛整個人忽然間再次崩潰了一般，身體軟軟地癱在床邊。
“我……我的詩諾，你剛才說，我的詩諾被……”
“對，她被人殘忍地埋在盆栽裡，用一層蠟封著。整個身體卷著放進去。”
“啊！”柳雲芊慘叫一聲，雙手捂住嘴巴，一個勁乾嘔起來。
顯然，江躍描述的畫麵讓她完全無法接受，嘔吐不止。
當著一個母親的麵描述這種蠶室，江躍自己都覺得殘忍。
可事到如今，再瞞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不，不，怎麼會是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平時比誰都心疼詩諾啊。他不可能這麼惡毒啊！”
柳雲芊還是無法說服自己，無法接受黃先滿乾下這等惡事。
可江躍所陳述的所有細節，無一不是指向這個殘忍的事實。
要知道，那個巨大的盆栽，還是當初柳雲芊送給黃先滿的。
當時兩人相戀不久，最是黏糊的時候。
她萬萬想不到，她送出的盆栽，最後竟會成為女兒的葬身之處？
柳雲芊情緒完全崩潰，嚎啕大哭。
許久，她才堅強地擦掉淚水，強忍道：“所以，你們現在調查的結果，認定黃先滿就是凶手對嗎？”
“十有**。”江躍點點頭，“如果你能幫我們找到他，或許真相會來得更早一些。”
“我一定幫你們找到他，不管是不是他，我一定要當麵問個明白。”
羅處見柳雲芊多少恢複了一些正常，提議道：“小江，要不咱們先回局裡再說？”
柳雲芊點頭道：“我跟你們回去。你們放心，我現在神誌很清晰，絕不是什麼精神病人，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絕對不會給你們添亂。”
江躍忽然站起身來，快速閃到門邊，將門輕輕掩上，隨即跳到窗邊，將窗簾快速拉上。
同時將屋內所有光源全部切斷。
“噓！”江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羅處見他忽然間表現如此謹慎，知道有事發生，下意識便將手摁到腰間。
柳雲芊之前一直是“思維鎖定”，身體進入了詭異時代，她的意識還停留在清明節前，尚未真正體驗過詭異時代，因此多少有些懵懂。
起初見江躍又是關門又是拉窗，甚至還產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誤解。
不過她隨即明白，人家這些行為舉動，壓根不是針對她的。
咣！
窗簾外的金屬防盜窗猛地被什麼東西砸中，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江躍頓時招呼羅處跟柳雲芊朝牆體後麵躲起來，不要站在窗戶邊上。
隨後透過窗簾往下一看，發現撞擊防盜窗的物件，赫然是一條木頭小板凳。
跟著，江躍的目光透過窗簾縫隙，透過深沉夜色，看到樓下歪歪斜斜站著一道身影。
赫然是剛才那個鎖門的保安，那隻小板凳砸在防盜窗上又摔到地麵，已經摔得稀巴爛。
而防盜窗上的金屬條明顯被砸凹進來。
可見這一砸之力有多誇張。
正常人的力量，一隻板凳能扔上二樓已經算不錯了，砸到三樓還穩穩命中，還能把金屬條都砸凹進來，明顯就不是正常人的力量。
此刻，他正掄著手中的消防斧在比劃，似乎下一步準備將那消防斧砸上來。
江躍倒是不怕他砸消防斧，他更關注的是這保安此刻的表情，竟無比古怪。看他那一臉詭異又木然的笑容，明顯不像是個正常人應有的。
這種詭異的笑容，透著一種令人莫名恐懼的陰森。就好像很多恐怖電影裡那種智障的殺人狂魔。
顯然，這麼大一個精神病院，絕對不可能請一個智障來做保安。
那麼，這個保安此刻的狀況，明顯不是常態。
江躍腦子飛速運轉，立時想起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一些詭異情況。
就在江躍思忖間，那保安手中消防斧狠狠掄出！
砰！
消防斧的破壞力就不是一隻小板凳可以比擬的了。
本來就凹進來的防盜窗，轟然被消防斧砸開一個大洞。
消防斧的餘勢未消，轟然砸入室內，轟的一聲釘在了牆上。
要不是江躍提早讓羅處跟柳雲芊躲在牆體後，這一斧頭過來要是被命中，隻怕當場要砸出人命來。
那保安咧了咧嘴，對這一砸似乎也不是特彆滿意。
隨即他扭了扭脖子，轉動著腦袋，同時左右肩膀以極為誇張的幅度搖晃了幾下，也不知道是示威，還是舒展筋骨。
便在這時，江躍感覺到四周傳來悉悉索索的異動聲，這聲音從四麵八方傳出，好像有無數腳步在不斷朝這棟樓的方向靠攏。
江躍陡然間生出極為不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