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家底(1 / 2)

“三嫂。”雲霜道。

孫杏花是蕭清明堂叔家的兒媳,她丈夫行三。

“我問你,你嫂子帶著你和子安去屋後乾啥了?”

“砍竹子。”

一聽這話,孫杏花頓時生氣了,道:“咋還讓你倆砍了?你倆這麼瘦小,砍得動嗎?你這嫂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讓你洗衣做飯不說,如今又讓你乾更重的活,她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雲霜連忙搖了搖頭,為紀婉兒辯解:“嫂子沒讓我跟弟弟砍,她自己砍的。”

“真的?你沒騙我?”

“真的。”雲霜點頭。

孫杏花已經不信雲霜的話了。

這孩子就從來沒說過隔壁那女人的壞話。

“那她砍竹子乾啥?”

“嫂子說家裡沒有圍牆,要砍些竹子,在家周圍紮籬笆。”

這倒是奇了怪了,這女人竟然開始關心這種事兒了。

她不是一向討厭這邊的茅草屋,每日罵罵咧咧的,不想多待一會兒麼。

出於對紀婉兒的了解,孫杏花有些不信。

但她觀察了一天,那女人確實砍了一整日的竹子。

她也沒猜透她到底想乾啥,所以才想著把孩子叫過來問問。

“我好些日子沒見她打罵你們了,不會是不敢明著來,開始背著人偷偷打你們了吧?”孫杏花問。

雲霜使勁兒搖了搖頭:“沒有沒有,嫂子最近沒打我們,她待我和弟弟可好了。”

孫杏花可不信,她是見過紀婉兒打孩子有多狠的。

怕孫杏花不信,雲霜又補充:“真的,嫂子昨日做了一整日的飯,還給我們吃雞蛋和白米飯了。”

孫杏花覺得要麼是自己耳背了,要麼就是雲霜在做夢。

“今早還擀了雞蛋麵,哥哥吃了三碗呢。”雲霜道。

越說越迷幻了。

想到這孩子從來沒說過紀婉兒的不是,孫杏花沒再糾結這事兒,道:“你彆跟個傻子似的,天天為她說話。彆哪天她把你賣了你還給她數錢。你哥精力都用在讀書上了,怕是顧不上你們,不知道你們遭罪了。你有事得跟你哥說,你知道了嗎?”

“嗯。”

雲霜回去後,正好開飯了,她連忙去幫忙了。

至於剛剛孫杏花跟她說過的話,她一個字也沒提。

吃過晚飯,紀婉兒回了屋。

想到昨晚自己做過的事情,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她睡前把蕭清明的席子拿了過來,鋪在了地上。又把褥子鋪好,還把他的被子展開,放好。

為了顯示自己的貼心,她把櫃子裡的大紅色的鴛鴦戲水的枕頭拿了出來,放到了褥子上。

很顯然,枕頭是一對兒。

床上一個,衣櫃裡一個。

既然在櫃子裡,那說明是紀婉兒的嫁妝。

這東西怕是她出嫁的時候娘家給的吧,但她沒給蕭清明用。

做完這些,紀婉兒滿意地去睡覺了。

月上中天,蕭清明回來了。

進屋後,他直奔牆角而去。

摸索了許久,沒找到自己的席子和被子,他擰著眉地看向了床上。

這女子到底想乾什麼?

蕭清明滿腦子的疑惑在看到地上鋪好的東西時,消散了。

原來是他誤會她了。

蕭清明走到自己的鋪蓋麵前,脫了鞋子,躺地上睡了。

閉眼之後,他還在想紀婉兒。

她最近,確實跟之前不一樣了。

早上那碗薑湯雖然辛辣,但喝過之後身上熱熱的,很舒服。

飯做得很好吃,尤其是早上那一碗麵。

這些事情想了不過須臾,蕭清明的腦子又被剛剛看過的書占據了。

他開始回顧自己白日掌握的知識。

接下來兩日,紀婉兒依舊沒出門,跟兩個孩子在後麵的竹林砍竹子。

雖然乾活慢,但總歸是砍得差不多了。

紮籬笆就沒那麼累了。

但因為院子比較大,他們三個人磨磨蹭蹭弄了兩日才徹底弄好。

最後,他們還在門口像模像樣的弄了個門,全都是用竹子紮起來的。

瞧著這幾日的勞動成果,紀婉兒非常有成就感。

這才像個家,像人住的地方嘛,之前就像個破草堂。

這幾日,紀婉兒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頭不暈了,身上也不難受了。

恰好家裡能吃的菜都吃完了,米麵見底了,雞蛋也是一個不剩。

家周圍的野菜,山上可實用的野菜也吃了不少。

她現在已經吃夠了。

是時候改善改善夥食了。

這日,吃完早飯,紀婉兒問倆孩子:“我去鎮上買些東西,你們倆要不要跟著一起去?”

雲霜和子安都愣住了,隨後又互相對視了一眼。

“嗯?要去嗎?”紀婉兒問,考慮到鎮子離這裡有些遠,她以為孩子不想去又不敢說,道,“就是有些遠。你們要是不想去就在家裡待著,彆亂跑。”

“我們……可以去嗎?”雲霜小心翼翼地問。

嫂子常常出門,但幾乎都是一個人去的,很少帶過他們。

即便是帶她,也是讓她去幫忙乾活拿東西的。

她沒想到今日嫂子竟然會帶著他們姐弟倆。

“當然可以啊。”紀婉兒道。

她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那些記憶並不全,有時候隻有見到了人,或者是到了某個地方,才會產生關於這方麵的記憶。

有雲霜在,倒是能給她指指路。

“我還沒去過鎮上呢。”子安眼睛亮晶晶的,既興奮又有些緊張。

“那嫂子今日就帶你們去。”

“好!”

子安和雲霜回去換衣裳了,紀婉兒也回屋去了,她得帶上逛街最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