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午飯那事兒,接下來半日紀婉兒的心情都好極了。
晚飯時,瞧著鍋裡還剩下不少大骨頭湯,燒開後,她把裡麵的骨頭撈了出來。
往裡麵下了一些麵水,再次燒開時,往裡麵打了一顆雞蛋。
許是大家中午吃太多了,晚飯時,都沒用太多。
雲霜和子安各吃了一個包子,蕭清明吃了兩個。
快吃晚飯時,蕭清明還有些糾結,他有點期待見紀婉兒,又有點不好意思。兩種情緒碰撞,磨蹭了許久才出來。
結果,飯桌上,他發現紀婉兒看都沒看他,全程都在照顧雲霜和子安。
他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
隻知道,有些失落,也不太開心。
第二日一早,紀婉兒給蕭清明留了幾個餅,又早早地出門去了。
蕭清明看著他們三人離去的背影,微微蹙眉。她前些時候不是已經不出門了,怎麼又出去了。這麼早,做什麼去了?最近家裡似乎變化極大,他記得,弟弟妹妹與紀婉兒一向不太和睦,最近倒是常常在一處。
察覺到自己內心不太平靜,蕭清明合上麵前的書,拿過來一旁的本子,翻開,埋頭寫起字來。
“雞蛋真好吃。”子安拿著煮雞蛋開心地說道,“跟打散了放在鍋裡的味道不一樣。”
雲霜默默地看著手中的煮雞蛋,沒吱聲。她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能吃上煮雞蛋。從前,三嬸兒都是偷偷煮給堂兄弟吃的。她從來沒吃過煮雞蛋,一直都很好奇到底是啥味道的。
沒想到自己有一日也吃上了。
而且,最近她每日都吃的很好,日日有蛋,隔三差五有肉。
弟弟胖了,她那天看著水裡自己的倒影,也有些不敢認,她臉也圓了些。
而這一切,都是嫂子給她的。
雲霜把手中的雞蛋掰開,把其中的一半遞給了紀婉兒。
“嫂子,給你。”
看著雲霜的動作,紀婉兒非常欣慰。
昨日剛買了雞蛋,今早她給倆孩子一人煮了一個。
之所以沒煮自己的,是因為她不怎麼愛吃。
“我不餓,你們吃就行。”
“我也不餓。”雲霜道。
“吃吧,我是真不餓。家裡那麼多雞蛋,我還能虧著自己了不成?”紀婉兒笑著道,“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聽她這麼說,雲霜猶豫了一下,把雞蛋拿了回來。
這才第三日去賣,沒想到竟然有了回頭客,前兩日來過的客人今日又有過來的了。昨日來過的那位中年男子今日也過來了。今日他又吃了兩碗。
走之前,他道:“你這豆腐腦啥都好,就是有一處不好,沒座位,隻能站著吃或者蹲著吃。小娘子,你要不從家裡弄張桌子過來?說不定旁人見你這裡有歇腳的座位來吃飯的人能多些。”
紀婉兒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隻是家裡隻有這麼一輛小推車。而且她力氣不大,推這些東西都有些推不動。若不是雲霜和子安在路上幫忙,她一個人不知得多久才能過來。若是再加上一張桌子,就更沉了,她推不動。
總歸現在來吃豆腐腦的人不多,就先這樣吧,若是往後人多了再想辦法。
“多謝您的提點,隻是東西太多了,不好弄。”
中年男子看看紀婉兒,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兩個孩子,歎了歎氣,沒說什麼,就走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不過是個食客罷了。
今日跟昨日的情況差不多,賣完之後,紀婉兒帶著雲霜和子安回家去了。
三日下來,紀婉兒賺了一百多文。
接下來的日子就這麼過著,每日一早紀婉兒都跟雲霜和子安一起去鎮上賣豆腐腦。漸漸地,客人越來越多了,每日都能賺個五十文左右。十天下來,賺了四百多文。
這些錢對於有錢人可能不多,但對於普通人而言,這些錢可不少。
眼見著天氣越來越暖和,之前在院子裡種的菜已經冒出來綠色的苗苗,小雞仔也一天一個樣,她想著給雲霜和子安買個新床。
恰好,瞌睡遇到枕頭,孫杏花抱著小兒子過來了。
自從那日她給隔壁送了幾個包子,孫杏花就時不時過來。有時指點他們怎麼喂雞,有時幫忙翻翻地什麼的。
“買床?”孫杏花驚訝地問,“你買床做啥?”
紀婉兒道:“雲霜和子安睡的是櫃子和石頭搭起來的床,小孩子一直睡這種床不舒服,我想著給他們買一個新床。”
蹲在院子裡玩兒的雲霜和子安頓時眼睛亮了起來。
孫杏花笑著道:“我還以為你買床乾啥呢,既然是孩子睡,沒必要花那個冤枉錢。你家屋後不是有竹林麼,你去砍些竹子就能做床。”
紀婉兒愣了一下,很快,她想到了她跟蕭清明睡的那張床。
好像也是竹子做的。
“婉兒,你家裡沒做過床吧?估摸著你娘都是買的。那可能是大地方才這樣,咱們這種小地方,都是自己做的。自己做比旁人做的還好呢。那鋪子裡賣的多半是下腳料做的。”
“可是……”紀婉兒有些猶豫,“家裡沒人會做。”
“這有啥難的。你三哥就會做。他明兒正好歇著,你砍些竹子,明兒讓他來做。”
紀婉兒沒想到困擾她多日的事情這麼簡單就解決了,早知道她早些砍些竹子給倆孩子做床了。
“那就多謝三哥和嫂子了。”
“客氣啥。”
吃過午飯,紀婉兒和雲霜去後頭砍竹子了。
怕竹子不夠用的,她們多砍了幾棵。
第二日,紀婉兒剛從鎮上回來,孫杏花後腳就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