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一開始,蕭清明又繼續讀書了。
過了年,他比從前更用功了,每日隻睡兩個時辰,其餘的時間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寫文章。
其實蕭清明明明可以睡更久的,尤其是晚上……
這天晚上,紀婉兒實在是忍不住了,勸了幾句:“夫君,你日日睡這麼少,會不會太辛苦了?要不,你晚上多睡會兒,這樣白日裡讀書才有精神。”
蕭清明正撫摸著紀婉兒的烏發,聽到這話,微微一怔,垂眸看向了她。
“兩個時辰,夠了。”蕭清明言簡意賅。
“可……”紀婉兒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你明明可以多睡會兒。”
蕭清明聽懂紀婉兒的意思了,眼神微變:“娘子這是嫌棄為夫了?”
紀婉兒輕輕打了他一下,道:“怎麼可能,我是覺得你太辛苦了,不想你這麼累。”
蕭清明嘴角微勾,微微垂頭,在紀婉兒耳邊道:“這種事,為夫甘之如飴,不僅不累,還精神百倍。”
紀婉兒的臉唰的一下子紅了起來。
她就不該跟他講這件事情。
罷了,困的人也不是她,他自己定然也有主意,她不管他了。
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蕭清明就要進京趕考去了,等他考完,紀婉兒肯定也要去京城了。所以,這段時間,雖然幾個鋪子都上了正軌,但她也不打算再經營一間鋪子了。心裡想著,把這三間鋪子弄好,把顧客留住就好了。
她最近還是把重心放在了新開的鋪子上,常常過去視察,適當改進。
紀婉兒本以為蕭清明得到二月份才離開的,結果,一月底,他便告訴她,他要進京去了。
搞得她措手不及。
“怎麼去這麼早?”紀婉兒詫異地問。
蕭清明解釋:“先生的意思是,先去府城,拜一拜他的老友,再去京城。中間就不回來了。”
紀婉兒雖然不參加科考,但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事情。科考並不是你記住的東西多,就能考得好。還得考文章,而文章寫得好不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主觀判斷。
雖然有些不舍,但紀婉兒還是道:“嗯。哪天走,我提前給你收拾行李。”
蕭清明見自家娘子情緒不高,摸了摸她的頭發,哄道:“為夫最遲四月份就能回來了。”
紀婉兒心中還是難受的不行,伸手抱住他的腰身,把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嗯,我知道。”紀婉兒道。事實上,她想,若是蕭清明真的如書中一般中了狀元,怕是回不來了。到時候,她就得去京城了。
蕭清明心中也有諸多不舍,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紀婉兒的烏發,低頭嗅了嗅她發梢上的氣味。
“等我走了,你把娘和懷京接過來吧。”
之前他們就商議過了,等到進京趕考時,紀大忠跟著去。蕭清明本來是拒絕的,主要是,紀大忠是他的嶽父,他不想這般麻煩長輩。但,董嬤嬤堅持。再加上,紀大忠在京城待了多年,對京城很是了解。雖說離開京城多年,有些人脈還是在的。
綜合利弊,又推遲不掉,蕭清明便應了。
紀婉兒沒說話。
“家裡隻有你和雲霜子安,我不放心。”蕭清明又道。
紀婉兒依舊沒說話。過了許久,才應了一聲:“嗯。”
蕭清明聽出來她情緒不對,低頭看了看。
一開始,紀婉兒還不讓他看,後來他堅持,才發現,娘子不知何時哭了。
這是蕭清明第一次看她哭,可把他心疼壞了。他抬手抹了抹紀婉兒臉上的眼淚,道:“都是為夫的錯。我晚走幾日,不去府城也是可以的。”
紀婉兒也不知自己怎麼就突然這麼感性了。她明明是個非常理性的人。況且,蕭清明這一去又不是倆人見不著麵了。不過是三個月的時間罷了,怎麼就讓她這麼難過。
她連忙控製住眼淚,道:“不去怎麼可以。你說好的,要早日讓我光明正大回京城。你若是不去,我怎麼光明正大回去?”
聽到這話,蕭清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