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耳卻沒覺哪裡不對,她睜大眼睛看她,過了一會兒忽然發現——
這不就是那個在門口,被她送了蘋果的丫鬟嗎?
她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劉叔叔的女兒呀。”
難怪那天會來廚房呢!
劉先:“…………”不是!!
蘇縫沒點頭也沒搖頭,就是看夏耳。
小姑娘紮著兩個丸子頭,臉頰被火熏的微泛紅,帶著幾分俏皮可愛,她笑著小虎牙,“百聞不如一見,我叫夏耳,夏天的夏,小耳朵的耳。”
小姑娘眉眼清澈,心情真摯溫柔,內心乾淨,不帶分毫肮臟**。
蘇縫心尖一動,緩聲道:“蘇縫。”
夏耳:“???”
她下意識的看劉先:“……叔叔不是姓劉嗎?”
劉先擦汗:“………………跟她母親姓。”
所有人都知道殿下叫蘇縫。
但是,沒有人敢喊出這個名字。
夏耳便恍然,手裡的荷包卻被修長的手隨意的拈走了。
蘇縫低頭,看著手裡的荷包,聲音非常自然,“送我的?”
劉先:“……………………”
荷包針腳細密,白色的蓮葉繡的小巧精致,看得人就歡喜。
夏耳耳尖微微泛著紅,“……是呀。”
劉先非常明智的告退,他尋了個借口,“我得去拿些米麵過來,你們小姑娘家的,有話隨便在這聊聊。”
夏耳沒怎麼交過朋友,她反應慢,沒人喜歡和她玩,因此對於蘇縫這個,好像要成為“朋友”的人,一時間竟然有點茫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蘇縫卻沒有管她茫然,隨意拉了個椅子過來,聲音淡淡:“站著不累?”
夏耳就被拉著袖子,坐到了椅子上,隨後驚訝的發現,明明是木椅,坐上去卻十分舒服,軟軟的,像是坐在了一團雲朵上。
夏耳正要說什麼,卻見她撚著自己袖口布料,眉尖蹙起,黑色的眼底帶著一種陰戾,麵上卻不顯山顯水,“怎麼不穿……送去的衣服?”
這是什麼粗糙的料子。
夏耳抿著唇,有點不好意思,脖子上稍微露出了點羞澀的紅,“那衣料太輕啦,我想等高興的時候穿。”
高興的時候?
蘇縫麵無表情的想,一年有四季,萬年時光彈指而過,她居然想不出來,什麼時候是高興的。
隻是,劉先先是送信,隨後給她捎來口信和東西,沒道理她不高興。
蘇縫想到了她特地放在儲物袋的點心,“你現在不高興?為什麼?”
夏耳想到了村子裡的事情,心中的像是蒙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氣,但是她還是笑笑,“沒有呀,還是很高興的。”
但是蘇縫看著她。
近看過去,小姑娘更美了,眼睛明亮如星子,臉頰白嫩,唇不點而朱,耳朵小巧如玉,粗布衣服下,身形小巧玲瓏。
看一眼,就讓人心癢的不得了。
蘇縫的眼神微深。
少女身形格外單薄,看人的目光,卻銳利的像是冷酷的刀鋒,仿佛能割入人心底去,將真相直接挖出來。
夏耳一時間竟然有些被嚇到了。
蘇縫感受到小姑娘略有瑟縮的目光,一下回過神來,閉了閉眼睛,撚著手裡的荷包,半晌,再睜眼,已經是柔和很多,“我想知道。”
她控製不住。
她想要知道她的一切,衣食住行,高興與否。
夏耳奇怪的看她。
蘇縫微微彆開目光,她高傲慣了,從不與人低頭,說話也總是命令式的,但是她下意識的覺得,不應該這樣……
她嚇到她了。
對她,她應該……更溫柔才對。
就像那些……求偶的凡人一般。
半晌,她聽見自己學著那些凡人說,“你說你覺得不高興……”
“你告訴我為什麼……我才知道怎麼哄你高興。”
說這些話,她彆扭極了。
可是她想看她笑。
小姑娘嬌嬌軟軟的,笑起來很甜,還是個心懷鬼胎,又招她的小妖精。
也罷,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是圖她一塊玉罷了。
夏耳聞言,耳尖浮起了有點羞澀的紅,她小聲說:“……不,不用啦。”
這……朋友都是這樣的嗎?
她想了想,乾脆說,“……就,也沒什麼大事情呀,就是屋子裡丟了個娃娃,我找不到了,覺得有點難受。”
蘇縫:“娃娃?”
夏耳認真的點點頭,“對的,就是……我第一次做那種娃娃,還被針紮了手指呢。”
她抬起手,白嫩嫩的小手有個細細的傷痕,她笑道:“不過已經愈合啦。”
蘇縫伸手,輕輕捏住了她的手指,動作居然有點小心翼翼的,仿佛生怕一用力,就捏碎了。
夏耳看得好笑,說:“你好像在捏玻璃娃娃呀,我不會碎的。”
隨後聲音頓住,因為她感覺到了一股很舒服的力量,浸潤著她的指尖。
不到一會兒,那傷痕便也不見了。
夏耳睜大了眼睛去看蘇縫,想,這世界真玄幻呀,她輕輕一碰,她就一點傷都沒有啦。
蘇縫道:“好了。”
她道謝:“……謝謝。”
“不必謝我。”殺人如麻的可怕神魔蘇縫麵不改色的哄人:“我一向見不得人受傷。”
門外的劉先:“……………………”
寧真的是那個動不動擰人腦袋的神魔嗎??!!!
蘇縫最後道:“想要找到娃娃,不若許願吧。”
夏耳:“許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