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好夢。”
蘇縫看著娃娃,緊緊抿唇,心尖浮現了濃鬱的暴戾,然而她還未想更深,便見小姑娘用被子蒙住腦袋。
細細的,小聲的,偷偷的說。
“今天想夢到你呀。”
她的聲音藏在被窩裡,悶悶的,暖暖的,有點軟軟的甜。
蘇縫卻像是一隻被電到的貓,因為屬於神明的直覺告訴她。
她說的,是她。
小姑娘似乎是真的累了,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那個在她枕邊躺著的娃娃,她一針一線,用心縫了很久很久。
似乎是天光太亮,她睡得不太舒服,眼皮子顫著,打著滾,被子踢到一邊,不□□心。
蘇縫沉默的飄在外麵,於是雪白的天光,緩緩的暗下,一點點,變成了溫柔的黑暗,覆蓋了天幕,裹得人安心。
小姑娘抱著被子,睡得甜甜的。
蘇縫微微抬手,被夏耳踢開的被子,又裹到了她的身上,緊緊的,暖暖的。
……
九重殿正殿內,蘇縫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的手指拆下腰間的荷包,略微狹長的眼睛,看著它。
黑色的凡間布料,卻縫得精致而用心,雪白的荷葉一片一片綻放的很溫柔,蘇縫看了一會兒,慢慢的解開荷包,從裡麵摳出了一顆糖。
小姑娘問她荷包裡裝的什麼,她說什麼都沒有,是在撒謊。
蘇縫把糖攥在手心,有些冰冷,卻無端讓她想起,那個姑娘眉目溫柔的模樣。
於是暖意彌漫指尖。
蘇縫抿緊唇看了一會兒,又把糖裝進了荷包裡,若無其事的掛到了腰間,她抬眼看著之前被她扔到地上的娃娃,半晌,撿了起來。
她拿起針線,想著那個醜娃娃的樣子,麵無表情的縫了起來。
明明是在縫東西。
她卻無法做到心無旁騖。
三分想法落在手上,七分心思,都仿佛在對某個姑娘,念念不忘。
*
夏耳一覺睡得特彆甜。
她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裡有個仙女兒一樣的人,坐在山上,眉眼冷淡的瞧著她。
她在乾什麼呢?
哦,她在辛苦的爬山,吭哧吭哧,努力努力,四個小短腿兒拚儘全力的往上爬,仙女真美,她老想爬上去多瞧人家一眼了。
但她爬不動了qaq。
山太高了。
然後她就……不爬了。
她就乾脆癱在了樹下,開始乘涼,還做了個扇子,想真是太熱啦,癱著真好呀。
……
然後仙女好似生氣了,從山上怒氣衝衝的下來,跺腳問她,“你怎麼不爬啦?”
夏耳委屈巴巴:“太累啦,爬不上去qaq”
仙女鯁住。
仙女氣急敗壞:“山上風景特彆好!!你不爬怎麼看得見!”
重要的是她在山上啊!!!
“可是我眼前景色,也特彆美呀。”夏耳嚴肅:“更何況,最好看的風景,已經奔我而來啦。”
跑下半山腰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