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接過再三道了謝,小心道:“雙蓮姐姐,你家對食可真……”她斟酌了下措辭:“能乾。”
馬雙蓮嗬嗬一笑,“你是想說賢惠吧?是挺會疼人的,家裡輕活重活他都包了。你年紀尚小不懂,男人不能慣著。”
這些道理霜落確實聽不懂,她不知道怎麼算慣著。
天已經完全暗下來,紅豆餡餅霜落本打算等阿吉回來一起吃,可她太餓便先吃了兩塊。那紅豆餡餅軟糯香甜,咬一口酥的掉渣,霜落沒忍住又吃了一塊。
不能再吃了,這麼好的東西要給阿吉留一點。她眼巴巴等著,也不知等了多久,蠟燭燒到第三根才聽院門吱呀一聲。
霜落惺忪的睡意醒了大半,她揉著眼睛,問:“你要吃紅豆餡餅嗎?”
魏傾在福寧殿砍了好幾個人,泥水血水附著在衣物上渾身一股子腥味。他殺氣太重藏不住,進屋關門臉色沉的像六月飛雪的天,光線都暗了好幾個度。
霜落感受到屋裡沉重的壓抑:小太監又發哪門子脾氣?餓的?還是受欺負了?
深更半夜的,又要她哄人。
“你怎麼啦?”
聞言魏傾走近一點食指挑起霜落下巴,居高臨下地審視她。魏傾一湊近,那股子腥味就更濃了。明明臉那樣風華絕代,但人卻腥的跟從魚堆裡爬出來似的。
霜落皺皺鼻頭,小太監是殺雞了還是宰羊了?她想躲,可魏傾給人的壓迫感太重,霜落又慫了。
“我剛才去看了場戲。”魏傾摩梭著霜落下巴,嘴角扯出一個陰惻惻的笑:“皇帝砍了幾個人,血從福寧殿流到正陽門,那場麵真是壯觀呢。”
托妙心姑姑的福,霜落現在一聽到那人的名字就哆嗦。
“這就怕了?”魏傾輕蔑地笑了笑,真沒出息,“回來的路上我就在想,要是有一天皇上要殺的人是你,你這小身板估計沒多少血,不出一個時辰便放乾了。”
霜落莫名腦補了一出暴君割她喉嚨放血的場景:脖頸開道口子,鮮血猶如工匠師傅澆花的水管嘩嘩直流,最後翻著白眼一命嗚呼。
不是,她想這個乾嘛?“你不要說這些,霜落膽子小不經嚇。”
魏傾一曬,在她身旁坐了下來:“知道你膽子小,我隻是假設。假設有一天皇帝要你死,你會怎麼做?死前會罵人嗎?會逃嗎?鬼魂會來索命嗎?”
霜落很認真的想了想:帝王要人三更死肯定留不到五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要你死逃到哪裡不是死?不過罵肯定要罵的,畢竟好端端的殺她做甚?
“你是不是嚇糊塗了?”霜落摸摸魏傾額頭,“倒是不燙,初次進宮頭一回見吧。不怕不怕,以後見著躲著點免得做噩夢。宮裡流血事件多,但隻要咱們規規矩矩肯定平安。”
霜落不著痕跡地把話題繞過去,不想魏傾又問她:“那如果——死的人是我呢?”魏傾忽然抬手撫摸她的麵頰,眼尾飛揚燦若桃花,說出來的話卻嚇死人:“霜落陪我一塊死可好?”
好你個頭啊!
霜落用一種關愛傻子的眼神望他。她真不想談論這種死不死,誰先死誰後死的問題,晦氣!人生在世幾十載活都活不夠呢淨想著死。
“不說這個了,你去洗洗身上臭死了。”
魏傾卻不打算放過她,勾著腰肢把人轉了個身圈懷裡:“嫌棄我?”
是挺嫌棄的,霜落下意識地閉眼點頭。她鼻子靈,小太監才進屋就聞見了,這會兩人離得近了這股子味道更重,熏得她腦袋疼。
霜落捏著鼻子反應了會,又搖頭:“倒不是嫌棄,就是天熱了蒼蠅也多了,容易招蒼蠅。你想想啊,那蒼蠅擱茅房呆一天又黏到你身上,豈不是把你當成……”
“閉嘴!”
霜落才不閉嘴,“你跟我說實話,下午是不是挑大糞去了?”
魏傾放開了她。
很好,這丫頭成功把他說惡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霜落:你好臭你好臭你好臭臭臭!
魏傾:臭是誰?臭臭臭又是誰?為什麼一直對他們說你好?
小夫妻吵架罷了
求收藏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