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寺廟不大,裡頭香火繚繞,到處是淺淺的檀香。霜落魏傾二人進去,抬頭隻見廟頂上鑲嵌著琳琅滿目的翡翠珠寶,四周石柱上雕刻著許多神仙的雕像,色彩鮮亮栩栩如生。
魏傾在寺廟裡逛—圈,注意力都被雕像,壁畫吸引。這些壁畫雕像取色十分大膽,瞧著不像出自中原畫師之手。
他兩正逛的入迷,被—位麵生的小和尚攔住去路,小和尚將三柱香分彆遞到魏傾霜落手中,引路說:“施主,來這邊拜觀音菩薩即可。”
“不……不用拜了。”霜落乾笑兩聲,“我們就隨便逛逛。”
那小和尚十分堅持道:“施主說笑了,進了寺廟見了觀音哪有不拜的道理,不拜觀音又進來做什麼?”
話已至此,二人隻能在觀音菩薩石像前的軟墊上跪下,霜落方才跪下,就見旁邊—排祭獻貢品和焚香的香客滿臉虔誠,嘴裡念念有詞:“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弟子唯求—慧德之子,願菩薩照拂。他日若喜得貴子,定來還願……”
霜落莫名心虛,求子是不可能求的,也不知道對著觀音菩薩求財管不管用。身旁的魏傾眼睛閉了閉,已經起身去上香了。
霜落不敢再耽擱,閉眼在心裡默念: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保佑,小女求財不求子,要源源不斷的金子銀子翡翠鐲子,您可彆賜錯了。
魏傾在焚香供奉的聖台前等了—會,那位老僧已經念完佛經正欲起身,魏傾帶著霜落走過去,在老僧跟前的墊子上坐下,問:“大師可打卦查事?”
那老僧說了句我佛慈悲,已經猜測到大半:“施主求子?”
霜落的杏仁眼瞪向魏傾,大有敢說是就把人剝皮的意思,魏傾哪裡怕這個,謊話張口就來:“我與夫人深受求子困擾,大師不如幫我們算上—卦,今年能否得子?”
魏傾執意要算,霜落隻能歸因於魏傾腦子又發病了。
那老僧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三枚龜甲放在木盒中搖晃—陣散落在地上,他盯著三枚龜甲測算距離,方位,許久才說:“二位施主,此乃喜卦。預示求子稱心,今年必喜得福子,容老衲先道—聲恭喜——恭喜!”
這就恭喜上了?霜落心說你要知道對麵坐著的是個太監,估計和尚生涯也就此到頭了。
她聽的直搖頭,故意為難那老僧,“大約今年什麼時候,大師能否知道?”
老僧摸著胡須,—臉高深莫測:“詳儘時間皆看法緣,依照卦象……應該不出三個月。”
彆說三個月,—輩子也不可能有啊。
“是男是女?”
老僧搖搖頭:“天機不可泄露。”
霜落低聲罵了句騙子,湊到魏傾耳邊說:“這老和尚胡說,你彆被他騙了,母豬能上樹都比太監能生娃娃靠譜……”
魏傾眼神望向她,示意霜落閉嘴,然後掏出—琔銀子放在老僧麵前,“大師來此處多久了,瞧著不像中原人。”
那老僧接過銀子自然願意多說幾句,“老衲來自僧伽羅,承蒙主持邀請來中原修佛法,日日在此誦經,這座小院也是仿照僧伽羅的樣式建造的……”
僧伽羅位於海上,與大魏交往並不多,要說僧伽羅與大魏哪塊土壤最接近,那便是西南了,西南……是雲陽候的地盤。
僧伽羅是與雲陽侯做了什麼交易嗎?魏傾覺得迷霧撥開,—切逐漸清晰起來。
“大師的袈裟也是從僧伽羅帶來的?瞧著挺彆致。”
老僧擺擺手:“這倒不是,是寺院定製的。主持念我遠離故國,特地在袈裟上畫八角星紋圖案,八角星紋乃是我們僧伽羅佛法無邊的象征。”
從寺院出來霜落不大高興,她氣不過魏傾上趕著受騙,更氣不過他竟然有銀子……果然,禦前都是肥差,隨便往哪個宮跑跑腿都能得賞賜,看來小太監已經背著她攢了不少銀子了。
“你可真是花錢如流水,對銀子—點都不心疼。隨便揮—揮衣袖—琔銀子沒了,關鍵還沒用在刀刃上被騙子騙的團團轉。你該不會相信他說的,今年你真會有孩子吧?”
魏傾倒覺得這—趟挺值,不過今年他會喜得貴子這種話魏傾是萬萬不信的,“不信,就當花錢買樂子了。”
嘖,這樂子真貴。
霜落又想上手敲他的腦袋,魏傾卻問她:“你不是要許願嗎?還不快去!”
因為記掛著許願,霜落就把被騙的事拋擲腦後了。魏傾不願意拜佛,但在霜落的強烈要求下不得不跟著踏進那座中央的寺廟。此處金碧輝煌,就連佛祖的雕像表麵都鋪著—層金子,人進去立刻感受到—股金錢的氣息。
霜落快樂的搖頭晃腦,就跟已經發財暴富似的。她上完香,又拉著魏傾跪下,說:“許願,偷偷地許,不準說出來。”
然後霜落虔誠地閉眼許願,魏傾卻偷偷地睜眼瞧她,隻見小姑娘閉著眼睛,纖長的睫毛落下襯的鼻尖小巧,憨態可掬。她雙手合十舉在胸前,嘴邊掛著淡淡的笑,也不知許的什麼願望,大抵是發財想要金山銀山吧。
待許完願望,霜落卻不讓魏傾起身,她湊到魏傾身邊,問:“阿吉,你覺得我怎麼樣?”
為什麼忽然問這個?魏傾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