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臉皮隻怕比她臉上的脂粉還要厚幾分,霜落忍住瞪他的衝動放下酒杯端端正正坐好,跟沒事人一樣。
魏傾瞧著她耳廓染上緋色,嘴角的笑意又蕩開幾分。
一幫女官和侍女裝眼瞎看不見,好在飲完合巹酒就算禮成了,福寧殿內外跪倒一片,皆齊聲高喊:“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娘娘。”
魏傾袖子一揮,說:“賞——”
今日大婚,奴才們的賞錢都比平日要豐厚好幾倍。眾人又道了幾句賀喜的話,捏著賞錢從福寧殿出來各個喜笑顏開。
“陛下和小娘娘的感情是真的好呢,你看陛下那猴急的樣。”
“什麼小娘娘,現在該叫皇後娘娘。”
“今日的賞錢陛下一份,皇後娘娘一份,宮裡多少年都沒有這麼大的喜事了。”
……
外頭的聲音漸行漸遠,蘇茂才仍舊站在福寧殿前不肯走。其實儀式還沒完,皇上喝完合巹酒就要到承乾殿筵席百官。但是蘇茂才觀察皇上的表現,似乎是不想走了。
這讓蘇茂才很為難,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回去,到時百官抓著敬酒怎麼辦,抓著他問皇上在哪怎麼說?難不成實話實說等不及在已經在洞房了嗎?
蘇茂才愁死了他在福寧殿前走來走去,幾次想敲門請魏傾出來都忍住了。
屋內,魏傾確實不想走了。他喝了酒,酒勁正上頭。魏傾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地後悔,就不該早早讓霜落懷上孩子。誰家洞房花燭夜跟他似的,看得到吃不到,簡直是折磨人。
霜落卸了臉上厚重的脂粉,這幾天她太累打算上床歇息。她出來見魏傾沒走,懶洋洋賴在床榻上,拍拍床墊子朝她笑的不懷好意:“過來,我疼疼你。”
霜落走過去魏傾便抱住了她,俯首在她胸前喘著氣。霜落又累又困,隻想快點把人趕走睡個好覺。
她扭著身子靈活地從魏傾身下爬出來,躲到床尾裹緊小被子隻露出一雙眼睛,說:“你先去筵席賓客,我等你回來。”
魏傾哪裡肯,他就想先快活了再說。更何況筵席賓客前百官還有許多虛禮,等他們寒暄完自己再出現也不遲。
“你過來。”魏傾說著自己逼近,將人堵在床尾的角落又俯身親上去。
他從背後抱著她,拉過她的手放在某處,說:“來得及,你爭口氣。”
外頭夜色沉沉,天已經黑了。霜落縮手不依,魏傾卻握住她的手不放,牙齒咬著霜落的耳朵:“怎麼回事,不是教過你麼?小蠢蛋忘記了?”
魏傾的氣息讓霜落渾身發顫。她又想起來那一夜,自己的手被他按著快廢了魏傾也不放過她,第二日霜落吃飯手抖得筷子都拿不穩,還是魏傾一口一口喂進嘴裡的。
霜落要哭了,一方麵是急,一方麵是羞。她憤憤道:“你又不是沒手,乾嘛非用我的?我瞧著你熟練的很,自己上啊。”
魏傾恨鐵不成鋼地在她小屁股上拍一下,這丫頭怎麼那麼蠢。還是他兩做的次數太少了,次數寥寥無幾這丫頭怎麼能開竅,不過他等得及,以後慢慢教便是。
霜落不明所以。她不明白上回為什麼自己上手魏傾能激動成那樣,莫非是她天賦異稟有神功?她伸開五指望望自己的手,有點嫌棄道:“我的手不好看,你看指腹和掌心都有厚厚的繭。”
因為常年乾活的緣故,小丫頭的手不似嬌生慣養的姑娘們那般嫩,即便後來不洗衣不乾活了手上的繭也褪不下去。
魏傾又黏上來纏著她:“蠢蛋,就是你這樣的手才好呢。”
兩人在床上糾纏了一會便滿頭大汗,霜落誓死不從委屈巴巴道:“我明日一早想堆雪人,入冬後便一直想堆。”
“明早我幫你堆。”
霜落才不肯,“我要自己堆。”她腦子機靈想出一個緩兵之計,道:“你先去承乾殿,晚上你回來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好不好?弄一晚上也沒關係。”
而這時殿外蘇茂才也顫巍巍道:“陛下——承乾殿派人來催了。”
魏傾頭一回痛恨皇宮的繁文縟節。沒有辦法了,他在霜落額頭上親一親,笑說:“你自己說的,晚上回來隨我怎麼弄,到時候彆指望哭哭啼啼兩聲我就會放過你。”
霜落信誓旦旦地誇下海口:“你隨意,我就算求饒也彆放過我。”
魏傾咬著牙走了,待福寧殿殿門一關,霜落立馬喚來芍藥。她餓了一天肚子空空的,吃進去糕點和小食便自己鋪好床被,靈活地鑽進被窩蓋好被子,眼睛閉上舒服地喟歎一聲,就打算睡了。
她才不會真的等魏傾。開玩笑,上回她手酸疼了兩日,這回看魏傾興致那麼高,若依他隻怕手真的要廢了。
她要睡覺,等魏傾回來時就拿她沒辦法了,霜落美滋滋地想。
芍藥收拾了碗筷,看霜落躺下了便勸說:“娘娘,今兒是大婚,您應該等等皇上再睡。”
霜落將錦被蓋過頭頂,聲音悶悶的:“睡了睡了,你也早點睡。”
魏傾在承乾殿被灌了不少酒。今日帝後大婚百官高興,一高興膽子就大了,敬酒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魏傾酒量再好也撐不住。
他記著霜落還在等他,後麵就推辭不再喝了。酒過三巡魏傾要走,忽然瞧見桌案上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
魏傾奇怪,問蘇茂才:“這東西誰的?”
蘇茂才滴酒不沾清醒的很,回答說:“陛下,這是督察院長史大人留下的,說是富商周家特意托他送進宮的賀禮。”
周家是大魏有名的富商,家中什麼生意都做。魏傾好奇,打開盒子隻見裡頭躺著一堆薄薄的布料和小玩意。他食指挑起一件,自己辨認了會,被蘇茂才一把按著他的手放回盒子裡。
蘇茂才老臉通紅:“陛下,此處人多眼雜豈可公開展示閨房情趣。”
魏傾有點醉,腦子不大清醒。若平時他早就認出那些是什麼東西了,可惜美酒誤事,他愣了好半晌才明白過來那是什麼東西。
嗬,周家的生意門路果然很廣闊。
好在百官已經喝的差不多了,大多醉醺醺倒在桌案上,沒倒下的也快倒下了。魏傾吩咐禦林軍將百官分彆送回家中,又到彆處沐浴完換好一身衣物才去福寧殿。
霜落肯定等急了。他邊走邊想,手裡抱著那隻盒子,想著到底何時用才好?他體諒小姑娘這幾日累著了,今晚也不想太過,還是隻能再等等。
月色如銀,帝後大婚皇宮中到處是明晃晃的宮燈。魏傾一路疾行回到福寧殿,對蘇茂才道:“你回去歇著吧。”
說罷推門進屋,繞過鴛鴦戲水的屏風,又撥開輕盈的帷幔,隻見床上被子鼓鼓囊囊的,似乎有個人藏在裡麵。
魏傾笑,這丫頭憋在被子裡也不怕憋壞了。他腦補出一堆不正經的東西,那丫頭不會已經脫的光光,就等自己掀開被子了吧?
那……真是驚喜。
他走過去掀開被子,但料想中的驚喜沒出現,卻露出霜落恬靜的睡顏。小姑娘已經睡熟了,粉白的小臉壓出紅印子,呼吸一上一下非常規律,連帶著胸前也跟著起伏。
她騙他。
小騙子!
魏傾怒氣橫生,伸手在霜落臉上擰了下。說好的等他回來呢,說好的隨便他怎麼弄呢?魏傾才明白過來那興許是緩兵之計。
他氣不過,又在霜落臉上擰了一把,新婚之夜拋下夫君睡大覺算怎麼回事。
霜落吃痛,夢裡囈語幾聲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聲音糯糯的:“乾嘛?我要睡覺。”
“你說乾嘛?”魏傾見人醒了聲音軟下來,“不是說好的等我嗎?”
霜落嚶嚀一聲背過身子:“早告訴過你了,床上說的話作不得數。”
魏傾將她翻個麵,哄說:“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就這麼睡了合適嗎?你欠我的還沒還呢。”
有什麼不合適的。霜落被吵的不耐煩,拉過被子蓋上。她腦子不大清楚,一聽自己欠人東西還以為是欠錢了,便財大氣粗道:“欠多少我改日還你便是了,本金加利息一塊算,小娘娘我有的是錢。”
魏傾氣笑了,忽然湊在她耳旁道:“我這裡可是高利貸,真要欠著?”
霜落已經快睡著了,斷斷續續道:“高利貸就高利貸,還得起。”
嗬,口氣真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感謝在2021-08-07 21:37:41~2021-08-08 22:15: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辰辰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Akai?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