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必須嫁人(1 / 2)

穆雲琛微微閉目極輕深吸一口氣,將手指搭在清歡脈搏上。

清歡脈搏跳動有力,是很容易感受,那種律動從她手腕傳到穆雲琛指尖,一直傳到穆雲琛心魂深處。

這就是他一生一世認定人啊,這麼鮮活,這麼重要。

清歡看穆雲琛握著她腕子眼底深深暗暗,神情並不輕鬆,心裡沒來由升起一股不好預感,傾身問道:“怎麼著?你不是走神了吧?”

“啊?”穆雲琛抬頭對上清歡認真眼睛,趕忙偏開視線道:“沒什麼,郡主且坐一坐。”

穆雲琛調整了一下狀態,然而摸著清歡脈門感覺自己心跳更快了,清歡這脈象嘛……

挺好吧,就是稍微有一點雜?

清歡等穆雲琛把脈等了好久,見他還是拖著她手坐著,感覺和普通大夫很不一樣。

她也不是特彆有耐心人,終於等不急了,蹙眉道:“到底如何了?你什麼時候學把脈,管不管事啊?”

穆雲琛發怔眼神終於動了,他收了脈上指尖,反是握住清歡柔軟手,抬起頭時水杏眸中帶著一點揶揄笑,啟唇道:“把脈,我不會。”

“你不會……”

清歡感覺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睜大眼睛,指著穆雲琛手指點點點:“你不會你剛才一直唬我診什麼脈?!”

清歡說完從穆雲琛手中唰一下抽回手腕,反手就要錘穆雲琛。感情方才那麼一大會裝模做樣就是為了占他便宜呢!!!

穆雲琛帶著狡黠笑意稍稍一側身躲過去,讓清歡打了個空。

清歡要給他氣死了,探身過去還要再錘他,無奈想到傷口不能亂動,重重哼了一聲側過身背對穆雲琛道:“滾出去!看見你就煩!”

還是這麼孩子脾氣,生氣生都那麼可愛。

穆雲琛沒忍住笑,但又趕緊收住,正經做好道:“郡主莫氣,不算我唬郡主,之前為了照顧靈俏確實學了一些把脈,尋常脈象也能看出來一些,但於醫道我實在沒什麼天賦,給郡主診脈就緊張,什麼也沒看出來。”

清歡要給穆雲琛瞎說大實話氣死了,要不是早上看到靈俏小身子骨比先前好多了能讓她打心眼裡高興高興,她這會兒說不定忍著傷也要提刀砍人。

不過清歡眼下雖然沒動武話說也夠紮心,她背著身好似漫不經心說道:“也是,天生稟賦不是哪哪都有,穆相在醫道上可能真是沒什麼天賦,穆相那天賦啊,都生到為亡妻寫悼亡詩上去了。”

清歡做夢夢到穆雲琛跟她說長孫芙是他殺,以證明他對“亡妻”一點感情也沒有。當時清歡在夢裡還挺高興,不過後來想想也就是做夢了,真正穆雲琛為了聯姻長孫家還就是需要長孫芙,再說他哪裡就乾得出這樣喪心病狂事了,指不定對長孫芙還真是有那麼一星半點感情,哪怕是作假愧疚呢。

可愧疚之情也是情啊,他既然能給彆女人感情,她還就嫌棄他了。

穆雲琛聽了清歡這句也確是被堵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他確是寫過幾首特彆有名“悼亡詩”,不然也不能讓死掉長孫芙幫他擋掉其他聯姻。

這種事兒,哎,他願意解釋清歡這脾氣也未必願意聽。

穆雲琛無奈之下出了口氣,對著清歡背影端正坐好道:“我先前為郡主寫詩何止百首,隻是郡主不願流出去給旁人看,不然也輪不到那幾首假惺惺‘悼亡詩’傳世,若是郡主願意,我為郡主刊幾本詩集從江南賣到塞北,從雪域賣到苗疆,郡主可願意?”

清歡背對著他翻了個白眼:“我堂堂宇文家主要什麼沒有,稀罕你幾首詩?天下文人愛慕我多了去了,要多少詩沒有!那些西南文人這幾年給我投詩也不少,穆相要是想看,我送十幾本他們給我寫詩集到你府上也使得。”

穆雲琛是真不太受住清歡用彆男人激他,更何況還是用他最擅長“寫詩”。

穆雲琛起身想了想道:“既這麼著,看旁人倒也不必,我為郡主現做一首,郡主回去比一比,若是被那些人比下去,往後叫我女婿吃點心都沒有掐陷。”

清歡覺得穆雲琛這話說有點繞,正細想這話裡是什麼意思,穆雲琛已經坐在案前提筆寫詩。

不過片刻功夫他便起身道:“郡主可要看看?”

清歡臉都沒轉,嘖了一聲沒好氣道:“李聞玉遇刺要立刻回宮,你還不趕緊跟著他滾回京城,在我這裡磨嘰什麼!麻利走人!”

提到刺殺,穆雲琛水杏眸虛眯,忽然寒涼一笑道:“確實要早些回去,跟某些人算算賬。”

說到此處,清歡帳外就有侍女稟道:“家主,侍衛封承有要事求見穆相。”

“還不快走。”清歡哼了一聲。

穆雲琛笑了笑,故意像模像樣攏袖一禮道:“家主何時回京,我遣人來迎家主。告辭。”

他也不聽清歡後麵拒絕,瀟灑轉身直接就走了。

穆雲琛走後兮姌進帳,為清歡添了茶水道:“家主,聖上禦駕已經開始準備回輿了,想來穆相和靈俏小姐也要隨駕回去。家主可要歇兩日養一養再回京?”

“多歇幾天再回,回去他又要到咱們家門口晃蕩,煩人。”清歡一副不待見表情。

兮姌微笑道:“是,奴婢明白。家主休息吧,奴婢去吩咐。”

“等會。”

清歡一指帳中長案道:“你那個,把上麵那張紙給我拿過來。”

“哪張?”兮姌看著案上一疊西南公文不解道。

清歡有些話就是不想說話太明白,撇嘴道:“就最上麵那張!”

兮姌走過去拿起最新西南信件道:“家主說這份?”

清歡暴躁了,忍無可忍道:“就穆雲琛寫那張,穆雲琛字認不認得,顏體書法那張!”

兮姌這才看到墨跡未乾那首顏體詩,含笑恭敬遞給清歡道:“請家主過目。”

清歡抽過那張紙,狀似不經意扇著道:“出去出去,哎,天熱躁得很。”

兮姌忍笑出了門,清歡才正經將穆雲琛剛寫詩拿來讀:

離多最是,東西流水,終解兩相逢。淺情終似,行雲無定,猶到夢魂中。

差強人意,薄於雲水,佳會更難重。細想情長,白茶清歡,終與今番同。

白茶清歡終與今番同?呸!不就好好跟他坐著說了兩句話嘛,瞧把他給美,誰說跟他和好了!

清歡一邊嫌棄一邊將詩稿平平整整折起來壓在枕下。

想想剛才穆雲琛那狠話放也真夠可以,還什麼他詩寫不好就叫他女婿吃點心沒掐陷,他有沒有問過他寶貝女兒靈俏願不願啊!

因為天子行獵遇刺,穆雲琛回到京城一連忙了七八日才入宮將徹查結果呈給聞玉。

聞玉一身明黃龍袍坐在禦書房九龍黃花梨木案後麵平靜看完徹查結果,丹鳳眼眼角一挑,隨意笑了。

“這,不過就是給心知肚明事找幾樣證據罷了。”

聞玉將奏本丟在桌上,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道:“北海郡王嘛,原先一直等著看朕跟宇文清歡談削兵結果,而今遲遲等不到,他便為了保住要削掉半數兵權,終是按捺不住鋌而走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