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繾。”
戚繾的魂兒好像自從去了主城一趟就丟了般，定睛看向喚自己的人。
他凝了凝神：“有什麼事嗎？”
宿藍情斂起露骨的打量：“一個月後是活動日，你對我們有安排嗎？”
活動日是特彆為這些勞作的服役犯人，設的一天能放鬆下精神的日子。
類似於運動會的樣子。
戚繾暗道怪不得回來後，平常懶散的獄警正經了許多，屆時釋放新山監獄裡大部分犯人，必須得加強警戒，否則生了亂子就得完蛋。
“安排啊。”戚繾，“就照以往那樣。”他頓了下，“你新來的可能不清楚，我會給你們報個輕鬆的項目，你不用操心，好好玩會兒吧。”
宿藍情眨了眨眼：“你為什麼對我們如此…寬容？”
“我們都是做了錯事，才來到這裡的人。”
戚繾：“沒有希望的未來，還不夠懲罰到你們？”
“該得的不是嗎？甚至有些人處罰算是輕了吧。”宿藍情。
戚繾：“有人找你麻煩？”
宿藍情蹙眉：“你明明是監管我們的人，為何要站在被監管人的立場。”
“你是上級派來進行思想教育的政員嗎？”戚繾嗤道。
宿藍情：“……抱歉。”
“你說的有道理。”戚繾，“就在隔壁的礦洞監管如你所想，無時無刻折磨著手下的罪犯，還死了人，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替你安排。”
他不是聖母，想了想補充道。
“他們確實來受苦的，我不會讓他們享受，但也不會讓他們去死，我隻履行我的職責。”
不去追究裡麵因各種原因進來的人，僅說真正的奸惡之徒，囚困在此便是生不如死，可惜都不敢了斷既定無趣勞累的人生。
戚繾心裡也有數，新山監獄不會有深惡到一定程度的人，因為那些人會去的地方是人間地獄。
“我是個願意聽取彆人意見的人。”戚繾，“作為我的助手，你既然對我產生了不滿，那我會去儘量消除，我希望我們是場愉快的合作，所以接下來我會改變我或許過於善意的態度。”
“而你和我距離最近，你應該也是最快感受到的。”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宿藍情不外如是。
好日子過得腦子充滿水，竟脫離了自己目前是新山監獄犯人的身份，擺出事外人的姿態數落自己的“頂頭上司”。
而且上司可以隨便炒人，他拿不到半點工資，更無法去投訴。
過去是懶得折騰人，現在嘛，既然覺得日子過得太舒坦，那就給你找點事做。
當然，折磨人的黑鍋，戚繾才不願意背，不動聲色地透露出是宿藍情給的意見，那些犯人不敢找他麻煩，可不代表不能找宿藍情麻煩。
他撿起開墾後掉在礦洞裡隨處可見的石子，這顆石子比周圍的都要不同，瑩白如玉，觸手溫潤。
放在掌心中細細感受了會兒，確實是一顆普通的石頭，經過未知的年歲磨練而成。
他今天本是不打算到自己監管的地方來的，但卻收到一條匿名短信，提醒他宿藍情將可能出事。
礦洞挖得已深，即使他加快了步伐，穿過黑暗走入昏暗燈光時，絕望的呐喃之語，引得他心中一緊。
很常見的，他也曾經曆。
在男人堆裡長得漂亮並不是一件好事。
戚繾有了猜測。
手中的石子堅定地擲了出去，恰巧砸到準備上本壘的人太陽穴，瞬間破口鮮血四溢。
那人是他上任監工時就在的老資格了，永遠也不可能出去新山監獄。
汙穢的臟話爆發，想看看是誰壞好事。
“不許動。”戚繾右手腕橫在左手背上，新山監獄為他配備的槍支穩穩地對著那些罪犯，“都給我分散開蹲下。”
簡短地計較了番，欲行淫.亂之事的犯人乖巧又熟練地蹲到礦壁邊。
戚繾這才看清被圍攏的人是誰。
衣服早就破碎不堪，白嫩的皮膚全是拳打腳踢後留下的青紫。
精致的臉半邊腫成山，嘴角泄出些血絲。
“宿藍情。”他說，“還能動嗎？”
躺在粗礪石子上麵的人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中沉積的暗雲映入他時，層層消弭。
露出顏色深幽的黑瞳，沒有一絲光芒。
“過來。”戚繾。
蹲著的幾人互相遞眼神。
戚繾眸色微沉。
他看了眼傷勢似乎頗重的宿藍情，不能再猶豫。
按下了特意做的製轄犯人的按鈕，從植入犯人手腕的芯片竄起致使人昏迷的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