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繾饒有趣味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在如今高科技的建築裡，這裡的建設讓他仿佛回到千年前，猶如進入錯位的空間，從未來穿梭到舊時光。
灰褐的石牆，打掃得乾淨，許是昨日下過一場雨，路麵有些濕滑，淺淺的潮氣混著經過千年風吹日曬的蒼然，映入戚繾的神經。
三輪車開得很慢，像這麼古老的行車本該淘汰，卻因此地特殊的建築仍然存在。
戚繾摸著似皮非皮的車棚，手中的粗糙刮擦過他細嫩的掌心，留下些酥癢感，撓進了心中。
“到了。”三輪車的主人嗡聲道，粗礪的嗓音傳散進襲來的寒風裡。
戚繾被風吹得攏緊了衣服，眼前便出現兩道陰影。
滕柒和段程楚把他擋在身後，風再沒泄到他麵前。
段程楚熟門熟路地交了錢，走在前方。
“還有多遠？”戚繾看著人穿進僅容兩人通過的小道，腳步微頓。
段程楚察覺到他的不耐煩，溫和笑道：“經過這條路就到了。”
戚繾嘖道：“有點麻煩。”話鋒一轉，“希望你不是騙我，確實是值得費些時間的美食。”
“當然。”段程楚唇邊的溫和變軟了些，更顯無害單純。
戚繾忍住了即將到嘴邊嘲諷的話，搞得自己多麼咄咄逼人似的。
這時，金屬碰撞的輕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安靜許久的變種Omega撥開了火機，嘴上含著細長的煙，柔順的墨發貼著瓷白的臉，虛眯著眼準備點燃煙頭。
周圍似乎升起了煙霧。
戚繾其實不太喜歡香煙，但有時自己會抽，也不會阻止彆人抽。
滕柒抽煙的樣子很帥，Omega偏向精致的容貌卻顯出幾分成熟的顏色，湧動的喉結全是性感。
然而。
戚繾眸中滑過絲絲慌亂，回神時才發現自己搶過了對方的香煙，甚至捏成一團再抽不了。
滕柒邪氣地勾起唇角，嗓音低沉：“不喜歡我抽？”火機的機身扭曲，顯然報廢了，“戒了。”
熟悉的形象並沒有維持多久，戚繾想反駁時，滕柒已是顯在人前的反差賢惠。
通過小道，道路突然開闊。
一間低矮的水泥房坐落在寬闊的大路邊，周圍都是灰色色彩，那間房在灰撲撲的畫布中，就是個敗筆。
房前豎著簡陋的牌子：艾式小吃。
外麵擺了幾張棕黃色的矮桌，幾個小板凳，連個遮風擋雨的棚子都沒搭，客人就曲著腿直照著天吃東西。
雖然處處是糟點，但遠遠站著就能聞到誘人的食物香味。
桌邊的客人吃得也很專注。
待走近後，算是體會了把上門送錢還要被嫌棄的情況。
戚繾默默站在一旁，望著店家老板斜眼瞧人，鼻孔朝天吐息地散漫道：“哪個價位？”
“最高價位。”段程楚還是文文弱弱的姿態。
店家老板：“沒有。”目光瞥過滕柒，停駐了足足一秒，麵上的不屑融成漠然，“你們坐著吧，我看著給你們弄。”
段程楚像是受寵若驚般，神色有些詫異，來這吃了幾次，還是頭回感覺到店家老板好說話。
戚繾：“就這樣？”價格和菜式啥都沒說。
“嗯。”段程楚，“我們撿個位置坐吧。”
“……”戚繾。
費勁巴力地來了，總不能就空腹離開。
戚繾想著這次吃了就再也不來，東西再好吃，也不是來花錢受氣的。
地方簡陋，好歹不算很臟，但是粘膩的油汙仍然無可避免，竟是連個家政機器人都不願購買，乾衛生的人也不仔細勤快，桌麵根本不能下手，看著乾淨而已。
隻好扯些紙再擦幾遍。
戚繾問坐在對麵的人：“你來了幾次？”
段程楚：“五六次。”
“你忍得？”戚繾。
段程楚：“習慣就好了。”
“有那麼好吃？”戚繾。
段程楚：“是的。”
“你們說的價位是怎麼回事？”戚繾，“為什麼沒有點菜？”
“分三個價位，高中低，每個價位菜量和菜式都不同，全看老板心情。”段程楚。
戚繾：“……裡麵有不喜歡吃的菜咋辦？”
“那就不吃。”段程楚。
戚繾：“不換菜的嗎？”
“不換。”段程楚。
戚繾喃喃：“怪不得連戒口都不問。”這生意做得可真有意思。
段程楚意味深長道：“很多人起初都受不了這種方式，但回頭客仍然特彆多。”
“m唄。”戚繾冷笑。
段程楚抬眸看他：“你不喜歡？”
戚繾忍著想要揮袖走人的打算：“你覺得呢？”
段程楚還想再勸。
滕柒起身：“我們走。”
“啊？”戚繾壓抑的氣勢散掉，因雷厲風行的人，抓住對方的手臂，“既然到了就這一次。”
滕柒垂眸認真地端詳仰著頭的戚繾：“不高興我們就換。”
戚繾：“嗯。”
段程楚唇抿了抿，抿得發白。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本想萬字更新，但睡著了……隻能這樣了_(:D)∠)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