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殘疾”第五十六天(2 / 2)

她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糟心,真糟心。

傅羨並沒有追問什麼,他表現得很平靜,就像是阮凝恢複記憶是意料之中的事,半點沒有驚訝。

這個態度,多少有這麼些不對勁在裡頭。

阮凝試探著問道:“你不高興?”

傅羨手肘撐在膝蓋上,聞言朝她看去,“沒有。”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結婚那天和你發生關係的人是我,本來那個房間不是我們的新房,我那天酒喝得迷迷糊糊,看見有人在房間門口探頭探腦,把人轟走之後,在床上睡了一會兒才發現你也在裡麵。”

說到這裡,傅羨又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用什麼樣的措辭來描述接下來的事情比較好,“咳……你那天,大概也喝多了,比較……熱情,所以就……”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但還有些“隱藏劇情”他沒有講給阮凝聽。

比如他和阮凝那天都格外亢奮,多半是酒裡麵被加了料,還有那個摸到阮凝房門口的男人,實際上是王琴派來的。

這些隻要想知道,去查一查對傅羨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阮凝聽得認真,那天發生的一些片段時而在眼前閃過。

她記得自己在宴席上根本就沒喝多少酒,但就是頭暈地很厲害,在傭人的帶領下進了一間屋子。

屋裡又是玫瑰花又是紅喜被,她理所當然地將這個房間當成了新房,洗了個澡便毫無知覺地睡了,睡著睡著感覺身邊有人,她翻了個身把對方抱住,摸了摸手感挺不錯的,就又蹭了蹭。

一蹭之下,可不就蹭出點事兒來了。

阮凝想起,那天她真的挺……熱情的,男人後來顧忌她是第一次,沒有繼續。

是她……主動纏著人家,導致第二天差點兒下不來床。

阮凝臉羞紅了,她感覺自己好像沒有辦法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不過冷靜下來想想,她喝的酒大約是有問題的,不然也不可能如此亢奮,再聯想起傅羨說的在門口待到的男人。

一個危險的念頭出現在阮凝的腦海中。

如果那天進來的不是傅羨,會不會就是那個陌生男人?

這是有人在給她下套啊!!!

傅家這渾水可真深,她隱約有了幾個猜測的對象,唇邊不由泛起一個冷笑。

傅羨見阮凝眯著眼睛,像是還有所懷疑的樣子,他順勢解開了胸前的兩顆扣子,散了散熱氣,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左胸口有一顆紅色的小痣,這下你總該相信了吧?”

阮凝側過身子,兩人視線觸在一起,燙著一般分開,各自將臉轉向一邊。

那天的記憶因著這樣的交談清晰了很多,一些叫人麵紅耳赤的畫麵自然也鑽進了二人的腦海中。

客廳中的氣溫短時間升高了不少,阮凝的臉都熱紅了一塊,她把這一串串的事情連起來,想通了。

事情理順了,想通了,阮凝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反而覺得有些累。

屋內的曖昧氣氛在時間流淌中逐漸消散。

她想不明白,裝了這麼久殘廢的傅羨,怎麼就突然不裝了?還在她麵前十分光明正大的樣子,似乎一點兒都不害怕她將這個秘密告訴王琴。

要知道,在失憶之前,她可一直都是與王琴站在同一陣線的人。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待傅羨大多時候挺冷淡的。

然而失憶過後,她與傅羨變得親密起來,一起和王琴作對,一起想辦法搬出傅家,朝夕相對,日夜相處。

作為當事人的阮凝,失憶後對傅羨是有好感的,在相處之後這點點好感慢慢發酵,變成了心動。

是的,她承認,她對傅羨動心了。

誰也無法抗拒一個男人的好,事事體貼,事事以她為中心,更彆說這個人還長著一張無可挑剔的臉,就是石頭都會動心。

但是恢複記憶的阮凝,於理性上來說並不想要將這份心動放大,而是想將其扼殺在尚可控製之時。

她摸不透傅羨,這是最主要的一點。

就從裝殘疾這件事上來說,阮凝真的猜不透,她也懶得去猜這男人到底在算計什麼。

還有一個問題。

“我在耀都和生態園遇到的那個人是你,對不對?”

她問出這句話來隻是為了求證,其實在看見傅羨腳沒事的時候,她心裡就已經有了七.八分的肯定,此時不過是再確認一下。

傅羨知道那天的身份早晚是要暴露,但沒想到阮凝如此敏銳,已經猜到了,他艱難的點了點頭,“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阮凝哼了聲,“雖然那兩次都很黑,但我也不瞎,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有點兒懷疑,後來在生態園,看見你護著我的肚子,我就猜了個七七.八八,要不是之後遇到這麼多事情,我早就找你問個清楚了。”

其實她從耀都回來的時候還有種想把那個強吻她的男人大卸八塊,後來有一次晚上起夜,她躺下後不怎麼睡得著,就盯著傅羨看。

看著看著,就感覺他和那位麵具男很像。

等她用手虛虛地遮住他上半張臉再一看,覺得更像了。

在那個時候她便有所懷疑,黑暗中瞧了傅羨的唇很久,然後在生態園的時候,她已經強烈懷疑,結果出現了柳雅寧那個智障,她這人又有點兒健忘,回來後雖說想起了這回事,但她拿不出證據來。

現在看到傅羨的腳沒事,兩件事情一聯係,不就捶了。

“所以你那時候為什麼無緣無故親我?”阮凝心直口快,直接就問了出來。

傅羨:“那天我跟你去耀都,聽見了你和梁佑川說的話,我是第一次被人那樣維護,衝動了一點兒。”

傅羨自我反省。

還好是他,阮凝鬆了口氣,不然這件事情得惡心她好久,畢竟被一個陌生人強吻並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

阮凝沉默半晌,斟酌著,鄭重說道:“傅羨,我們還是各自冷靜一段時間比較好。”

傅羨猛地看向他,眉心動了動,“你想說什麼?”

阮凝鼓足勇氣,道:“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