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有“你看看人家”的意思。
夏歌:“……”
毛晴問:“我今天來的確實挺早的,怎麼啦?”
“……你真認真啊。”夏歌一臉滄桑,“我應該多向你學習。”
毛晴愣了一下,隨後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說什麼呐,我沒有什麼天賦,就隻能多努力啦……”
夏歌道:“怎麼會呢,你很有天賦啊。”
能煉出辟穀金丹的人,怎麼說也不是什麼沒有天賦的人吧。
“我比不上你的。”毛晴搖搖頭,“大家都說你會成為丹峰第一位地級煉丹師。”
夏歌乾笑了一下,“你覺得可能嗎?”
“為什麼不可能?”毛晴奇怪,隨後笑起來,“隻要是你的話,一切皆有可能啊。”
夏歌:“……”這誇的,有點不好意思啊。
“丹峰百年來,幾乎沒有人能在入門賽上就煉出三生金丹,你做到了;百年來也幾乎沒有特招生,你也做到了。”毛晴說著,頓了頓,想到了夏歌參賽時奇葩的登場方式,又笑了,“你總是在把我心中的‘不可能’變成‘可能’。”
夏歌:“……”你誤會了,能成為特招生,大師姐放水真的是功不可沒。
“你很厲害,夏無吟。”毛晴很認真的道,“一開始進內門,我沒想過要成為地級丹師,那對於現今每一個煉丹師而言,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我隻是想著,至少要變厲害一點,至少不要再讓劍峰的那些垃圾隨便就能把我踩在腳下,至少能挺直自己的脊梁……但是……”
她看著夏歌,“但是大家都在說,你可以。”
“所以我就在想,既然你可以……那麼我努力一下,說不定也是可以的。”
夏歌:“那是以訛傳……”
“不管你可不可以,但至少,因為你,我現在覺得,地級丹師,並不是那樣的遙不可及。”毛晴輕聲道,“我要謝謝你,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你給了我追逐它的勇氣。”
“你都聽人家瞎吹了什麼啊,我要是做不到多尷尬,而且我什麼都沒做啊。”夏歌有點窒息。
“重要的不是做不做得到,而是你做沒做。”毛晴想了想,笑起來,“就是因為你什麼都沒做,所以一切才皆有可能啊。”
夏歌:“……”雖然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但還是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啊。
夏歌看了看她手裡的書,最後誠懇道,“我覺得你會成為地級丹師的。”
毛晴笑著,“共勉。”
夏歌回過神來,“哦對了,我剛剛想問你什麼來著?”
毛晴茫然:“你剛剛問我什麼了嗎?”
夏歌:“我想起來了……你今天來的很早?”
毛晴道:“昨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搜查,查完之後我就沒睡著,乾脆就收拾收拾早點過來了。”
夏歌“哦”了一聲,問的若無其事,“那你來了之後……霍白多久來的啊?”
聽到夏歌突然提起霍白,毛晴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樣,“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說起來,我感覺今天霍白有點奇怪……”
夏歌心微微一跳,麵上卻不動聲色,“嗯?”
“以前他袖子裡都會藏薄荷糖的,我每天早課上背書的時候都能看到他偷吃。”毛晴困惑道,“今天沒看到他吃,好奇怪啊。”
夏歌:“……”窒息。
“……除了這個呢?”夏歌穩了穩,“有沒有什麼很虛弱的感覺?或者……走路一瘸一拐的?”
毛晴剛想說些什麼,等反應過來夏歌問了什麼,表情突然就微妙起來,她看著夏歌:“……你為什麼這麼問?”
夏歌遲疑,“嗯,這個呢……”
頓了頓,毛晴睜大眼睛,難以置信:“他昨天跟你逛窯/子去了?!”
夏歌陡然一口水嗆住:“咳咳咳……”
毛晴掐她肩膀,激動的搖來搖去,“是不是是不是?!”
夏歌被搖得頭暈眼花:“咳咳咳……不、不是……”
而且你都他媽腦補了什麼,為什麼還是跟她逛窯/子去了?她看起來很喜歡逛窯/子嗎?!
毛晴:“那你為什麼這麼問?”
夏歌緩過氣來:“……”對哦。
毛晴:“嗯?”
夏歌陡然嚴肅起來:“雖然我沒去,但是我懷疑他去了。”
係統:“……”喂這麼潑臟水真的好麼。
毛晴也狐疑的看她。
……對不起了霍兄!既然當了奸細就要有黑到底的覺悟!在下要一報黑市之仇了!
夏歌一本正經,循循善誘,“你看,霍白連貪歡癮都知道怎麼煉,怎麼可能沒去過窯/子呢。”
毛晴:“你騙人,昨天三峰搜查,要是霍白夜不歸宿的話肯定被帶走了,怎麼今天能在這裡上早課。”
三峰搜查是在事發之後,如果用定點傳送石的話完全可以在搜查之前回來,疑點就是……
為什麼,霍白身上看不出一絲,受過傷的跡象?
夏歌麵不改色:“哎,我沒說他昨天晚上去啊,我說他以前去過,哎哎,不說這個了,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毛晴對霍白去逛窯子這件事持保留看法,想了想,道:“奇怪的地方……他今天對我也特彆冷淡。”
夏歌:“……”雖然這樣說好像有點不太好,但回憶起來他哪天對你好像都沒熱情過呢。
雖然夏歌沒說,但毛晴也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她哼了一聲,“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告訴你,不一樣的。”
“雖然以前他不怎麼願意搭理我,但是……”毛晴想了想,皺起眉頭,“我說不上來,反正他今天確實有點怪怪的。”
夏歌睜眼說瞎話:“他可能是在思考怎麼給窯/子裡的某個姑娘贖身吧。”
毛晴作勢要走:“你再瞎說我就告訴他去了。”
夏歌拉住她:“我給你買柿餅,晉江糖鋪的。”
毛晴:“不要。”
夏歌忍著肉疼:“一斤薄荷糖!”
毛晴:“誰要吃薄荷的,我要櫻花的!”
夏歌:“……”
毛晴:“我給他說去了。”
夏歌:“櫻花的櫻花的!!”
得,破產了。
係統:“讓你瞎說,活該。”
夏歌:“……”
兩個人看了一會兒書。
夏歌小心翼翼道:“……打個商量唄,櫻花的糖咱半斤行不。”
毛晴眯著眼睛看書,目不斜視:“也行,那加半斤柿餅。”
夏歌:“……”
你去告訴他吧,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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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削這木頭做什麼啊?”
碧璽收拾完了房間,瞧著自家剛剛從菱溪峰議事殿回來,坐在桌前拿著刻刀的小姐,有些困惑。
顧佩玖動作微微一頓,半晌,“沒什麼,刻點東西。等下把要處理的卷宗拿過來,你便忙你的去吧。”
“哦……”碧璽還是有些好奇:“小姐是要刻章嗎?”
“不是。”顧佩玖搖搖頭,隨後道:“你快去吧。”
碧璽見自家小姐好像不太想說的樣子,也就沒再追問,依言下山去拿卷宗了。
顧佩玖將手裡的木頭拿出來,是一截雪白的白木。
窗外溫暖的陽光穿過綠簾,落在桌上,小瓷瓶上插著兩根拂子茅,紅白楓衣的少女垂下眼睫,手中刻刀在木頭上蜿蜒成畫,細細雕琢。
細碎的木屑散落下來,白木慢慢有了一個人形的樣子。
陽光柔和,襯得少女玉手纖纖,眉眼若畫。
過了一會兒,碧璽抱著卷宗回來了,看到了顧佩玖手裡的半成品,微微睜大了眼睛,“小姐……這是……?”
顧佩玖頓了頓,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一邊,若無其事道,“沒事刻著玩的。”
“把卷宗給我吧。”
碧璽把卷宗放到桌子上,視線還是情不自禁的往那個小木偶身上挪,半晌,“小姐您的雕工真好。”
顧佩玖低低的“嗯”了一聲,翻開了卷宗。
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加強戒嚴。
隨後再翻,便是關於昨天魔教奸細夜襲詳細的情況報告。
旁邊碧璽把目光從小木偶上收回來,問:“小姐,昨天夏無吟怎麼在你房間啊。”
顧佩玖一邊看卷宗,一邊道:“不知道。”
碧璽:“……”
昨天看小姐的樣子,好像早就知道夏無吟來了……
可是他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來的?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是……傳送石?
……夏無吟那小子手裡居然有可以直接傳送到小姐閨房的傳送石?!不可能吧?!
碧璽細觀顧佩玖神色,沒有發現她哪裡不對,也沒有說罰夏無吟的意思,頓時就有些困惑了。
想了想,她忍不住道:“那……您不生氣嗎?”
顧佩玖:“為什麼要生氣?”
碧璽道:“夏無吟那小子半夜出現在您房間,肯定圖謀不軌,您當然要生氣。”
“圖謀不軌?”顧佩玖聯係了一下實際,想了想夏無吟能被她一隻手提起來的小身板,搖了搖頭。
“她不行的,太小了。”
一邊趴著的天誅綾像是想起了什麼,微微翹起了紅菱一邊。
顧佩玖看它一眼。
見得到了主人的注意力,它快樂的蠕動了一下,悄悄的把自己抬起來,抬到和顧佩玖胸口差不多的高度,然後悄悄的做了一個戳一戳的動作。
然後迅速蔫下去開始裝死。
顧佩玖:“……”
碧璽沒看見紅菱的動作:“不小了!都十三歲了!”
顧佩玖收回目光,若無其事的翻了一頁卷宗,與其是回話,不如說是自言自語,“……才十三歲啊。”
太小了。
難怪個頭才那麼一丁點。
碧璽:“……”
顧佩玖:“哦,對了,天誅綾看上去好像有點臟了……你今天洗的時候多搓幾遍。”
碧璽:“咦?我昨天剛洗過啊。”
天誅綾慢吞吞的把自己縮在了牆角。
顧佩玖翻了一頁,麵無表情的重複:“臟了。要多搓幾遍。”
碧璽:“……”
陽光正好,桌上的雕刻了一半的白木娃娃在陽光下,貓眼睜大,唇邊笑容的弧度燦爛若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