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我還要怎麼辦?我是不是還要跪下謝謝她的大恩大德!!?”
“你要是願意去謝謝人家的大恩大德你就去啊!你想殺了她你也去啊,我又不攔著你!”夏歌刺他,“問題是,你現在殺了的了嗎?”
“你閉嘴!!”葉澤道,“我就是想要她死!”
“有本事你就讓我閉嘴!你想她死你有本事你就去直接去殺了她!規則是為強者製定的,你打不過你就得跪下!打不過還上去打,殺不了還上去殺,除了骨氣你什麼都沒有!哦錯了,你還有蠢,不,你就是蠢!又蠢又毒!”
“夏無吟你給我閉嘴!”
“我就不!你不僅蠢不僅毒你還特彆自私!!你有沒有想過——”
“我不想!除了讓她死我什麼都不要想!!”
夏歌氣笑了,擼起袖子,“我看你他媽就是欠揍!”
葉澤上去就打。
夏歌寸步不讓,上去就要揍,係統技能一旦對上男主就會失效,好在葉澤也沒有用能力,兩人扭打在一起。
葉澤在劍峰日日修煉,力氣賊大,若是之前的夏歌對打,即使天生神力也怕不是對手,但是由於蛟血的洗滌,自然今非昔比,夏歌看似柔弱,然而下起狠手打人拳拳到肉,每一拳力道都不小,兩人打到最後,葉澤逐漸力竭,有蛟血加持,夏歌半分不累,最後一個小擒拿將葉澤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夏歌踩著他:“服不服!?”
“不服!滾蛋!”葉澤拚命掙紮。
“滾蛋你妹!”夏歌毫不留情的把他摁在地上嘲笑,“你他媽連我都打不過——”
葉澤氣炸了,然而怎麼掙紮,都沒有效果,“住嘴!”
“我就不!”夏歌乘勝追擊,使勁刺他,“你自己沒本事報仇,憑什麼怪彆人!”
“你現在去殺了她啊?誰會攔著你!”
“你連我都打不過!你憑什麼?憑一張嘴巴?!”
葉澤被激到了,雙眼赤紅,拚命掙紮,“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就不就不就不——”
到最後,葉澤掙紮不過,乾脆放棄了,整個人趴在地上,緊繃的身體像是妥協了一般,一下喪失了所有的氣力。
像一條蔫了吧唧的,沒什麼反擊之力的魚。
夏歌頓了頓,猶豫了一下,也放開了手。
她剛剛下手好像是有點重了……
但是活該。這家夥就該好好教訓一下,不然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跟葉澤打的身上也有點疼,這家夥真的是分毫沒留情,夏歌呲牙咧嘴的想。
然而她放開手的一瞬間,手腕猛地被人一拽,下一秒就被狠狠的按在了地上!
夏歌猝然睜大了眼睛,睜眼對上的,是少年泛紅的眼瞳,他左手按住她肩膀,右手按在她命脈上!
“……”有那麼一瞬間,夏歌甚至以為眼前的這個人,是另外一個人。
葉澤按著她的命脈,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底一片冷靜的漠然:“夏無吟,你輸了。”
夏歌:“……”
夏歌忽然覺得心有點涼。她盯著葉澤,一字一句,“……你在和我,爭輸贏?”
“……”葉澤隻是道:“我贏了。”
夏歌道:“你真讓我失望。”
“……我一直都在讓人失望。”葉澤安靜的看著她,“所以,至少,我想有一次,要讓自己滿意。”
“夏無吟,你怎樣都比我厲害。”
“我每次,都很想打敗你。”
葉澤頓了頓,“即使我知道……我欠你良多。”
風聲漸漸冷了。
夏歌聲音有點澀,“所以呢?你這是在和我表演現場版……忘恩負義?”
葉澤道:“不是。”
夏歌:“那這算什麼?”
“……算我作為兄長教你的一課。”葉澤道:“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懈怠。”
……懈怠?
懈怠?!
夏歌差點被葉澤的這個說法給激得笑出聲來,但扯扯嘴角,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因為是你葉澤,是跟我喝了三年酒的兄弟。”夏歌一字一句,“我才會懈,怠。”
“所以以後,”葉澤道:“不會是了。”
夏歌的臉色頓時有些蒼白。
他凝視著夏歌的臉。
少年的臉頰,棱角柔和,皮膚白皙,貓眼明亮。
這張臉,跟夢魘裡的那張臉,越來越像。
——你怎麼還不去死。
像的令人膽顫。
像到讓他每夜,都是他的噩夢。
他害怕真實,也不想活在虛假裡。
細微的腳步聲,有人過來了。
所以……乾脆借這個機會。
“不過,剛才也教會了我。”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忽然笑起來,笑意淺淺,“循規蹈矩注定被規則碾壓。”
“隻有出奇,才能製勝。”
掐著她命脈的手,慢慢收緊。
一種森冷的感覺從夏歌背部密密麻麻的升起來,她愣愣的盯著葉澤,有一瞬間,眼前這個少年,竟真的和以前書裡那個主角慢慢重合起來。
書裡的葉澤,從天真無邪到衝動易怒,一路走去,慢慢變強,最後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冷酷笑麵虎。
夏歌被他掐著命脈,喃喃:“我……”
我快不認識你了。
葉澤。
下一刻,一道紅綢襲來!少年鬆開了對夏歌的鉗製,一個縱閃躲開。
得到自由的夏歌立刻馬不停蹄的爬起來,額頭微微泛起了冷汗,她側頭望過去,顧佩玖站在不遠處,席卷的天誅綾已經回到了右手上,而她的左手,提著一把劍。
“……師……師姐?”
夏歌有些愣愣的,命脈被掐得很疼。仿佛下一刻,就真的要死掉了。
不敢相信。
顧佩玖掃她一眼,最後把視線停在了葉澤身上。
少年抿著唇看她。
顧佩玖頓了頓,把手裡的劍似是隨手一扔,問情在半空中劃過冰冷的弧度,最後“鏘”的一聲插到了葉澤右手後的柿子樹乾上,劍刃嗡鳴,穿木三分,可見力道之大。
似乎是在警告。
森冷月光下,少女望著葉澤剛剛掐著夏歌命脈的右手,漆黑的眸子恍若流淌著森寒的冰河。
頓了頓,她漠然道:“你的劍,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