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叛逆期的姑娘麵前,深覺虧欠的秦月自然是捧著。
甚至這次來送東西,也是她主動請纓。
“教主說,這都是教主殿裡的寶貝,還有一些她喜歡的小東西。”秦月在一邊,說話不卑不亢,“她說希望……您能喜歡。”
夏歌一臉拾金不昧:“我不喜歡。”
秦月瞥了一眼小廝。
底下頓時有人殷勤的把箱子拆開了。
一瞬間,珠光寶色亮滿了一堆,光芒熠熠生輝,幾乎照亮了整個殿堂。
係統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我日好多錢!!!”
有點心動的夏歌裝模做樣的撇開了眼:“……”
秦月矜持的說:“教主說您要是不喜歡,我們就搬回去了,畢竟放這裡也是礙了小祭司的眼……”
夏歌立刻扭頭:“等一下!”
秦月含笑看著她。
夏歌麵不改色:“雖然不是很喜歡,但是其實勉為其難的收下也沒什麼。”
她若無其事:“祭司殿……挺大的,也不是裝不下。”
其實她也不知道祭司殿有多大,畢竟她來了魔教就在這裡麵瞎幾把逛,甚至還迷過路。
窮怕了的夏歌就是覺得天上掉下來的銀子她不能眼睜睜看它飛了。
聞言,係統假裝悲痛欲絕:“想不到你竟是這種膚淺之人!臉都被你丟儘了!”
夏歌:“……”滾。
秦月“哦”了一聲,又說:“教主還說,您要是收下了,就告訴您一聲……“
“您把教主殿拆了,教主說自己無處可去,今天晚上就順便來您這裡休息。”
秦月說完話,夏歌就眼睜睜的看見外麵有人把一架十二尺拔步床哼哧哼哧的就要抬進來。
“啪——”
“嘩啦啦——”
一瞬間狂風大作,所有的珠寶箱子滿天飛撒,祭司殿裡連人帶物全部被掀飛五六尺高,秦月一閃身出了大殿,才免了被錢砸死的意外,其他人就沒那麼幸運了,七零八落被掀飛了無數,像瓢蟲一般咕嚕嚕的從祭司殿滾了出去,隨後“鏘”得一聲大門緊閉,夏歌陰鬱的聲音從殿內響起來。
“讓她滾。”
秦月摸了摸鼻子,抬眼看著坐在祭司殿房頂上假裝看星星的蘇纏,苦笑著說:“教主……”
看戲的蘇纏懶洋洋道:“本座真沒地方睡了。”
聲音理所當然又無辜。
千魂教這麼大,您這是騙鬼呢。
秦月麵無表情的說:“我聽說您這次蘇醒是被人在棺材裡發現的。”
蘇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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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失一筆巨款後,夏歌覺得心情壓抑。
係統:“其實你可以曲線救國……”
夏歌懟回去:“閉嘴,臉都被你丟儘了。”
係統:“……”
蘇纏最後也沒來打攪她。
夜色深深,夏歌躺在床上,隻覺得腦子疼,她把柔軟的被衾蒙住腦袋,讓自己的思緒不那麼紛雜。
係統感慨:“還在為金銀財寶所困?凡人啊。”
夏歌一臉大義滅親:“這不是錢的事。”
係統說:“真高尚啊。”
夏歌閉嘴了。
她確實沒想錢,隻是想了很多的東西,比如毛晴,比如昏迷的師姐,又比如怎麼都讓人喜歡不起來的蘇纏。
不知道怎麼回事,思緒飄著飄著,又想起莫無需有的片段了。
比如那一瞬間閃爍過腦海的景象。
有人白衣輕裘,滴血不沾。
聲音沙啞溫柔。
——天大的罪,我替你贖。
心臟忽然又跳起來了。
……那是誰?
努力的去想,可是怎麼樣都想不起對方的臉。
模模糊糊的,像是一場夢。
夏歌把頭悶在被子裡,不情願的嘀咕,“……什麼啊,說得我好像罪大惡極,一定要人幫我贖罪似的。”
她連隻雞都沒殺過好嘛。
係統高深莫測:“人生來有罪。”
夏歌麵無表情:“阿門。”
係統:“……”
葉夫人的話似乎又響起來。
——活一天算一天的,是行屍走肉,永遠不是我自己。
夏歌忽然就覺得很煩悶。
怎麼都睡不著,她乾脆掀了被子,穿著簡單的褻衣起身,赤著腳下了床,走到窗前,把緊閉的窗戶敞開。
鎮魂被她掛在了床頭,黑色的衣擺隨著窗外吹來的微風飄動。
少女心情壓抑。
有那麼一瞬間,衣擺微微泛起了雪白,又很快被沉沉的黑色壓了下去。
望著漆黑又漫無邊際的夜空,夏歌感覺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係統說:“休息吧。”
夏歌說:“突然有點想家了,小傀。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回家?”
係統說:“你又這樣……”
夏歌:“嗯?”
係統:“……沒事,我就說你又逃避現實了。”
“莫名其妙的從良家少女變成殺人逃犯,是你你會不會逃避現實?”夏歌翻了個白眼,有些惆悵的說,“要是有吃有喝有的玩,誰想回家照顧夏無吟那個小崽子。”
還有……師姐。
她垂下眼睫。
就算能回去,她大概也……
如果師姐醒過來就好了。
係統說:“……你弟弟挺乖的啊。”
夏歌打起精神:“你這樣一說我更想他了,不知道交女朋友了沒。”
“你很久沒這麼說過了。”係統說:“嗯……我是說,你很久沒有提起過那邊的事情了,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回去了。”
夏歌漫不經心的笑了笑,“反正……提起來,有打算,也回不去。”
係統說:“總得有點希望的。”
夏歌撇了撇嘴,“希望是個什麼玩意,還不如今天那一堆金銀來的實在呢。”
係統:“那你還都丟出去。”
夏歌:“我這不是在後悔麼。”
係統:“……那你還是想想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