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佩玖是嚴掌門當初撿回來的孩子,根骨奇佳,手裡又有著上古衣魅,隻知道自己的姓名,其他什麼都說自己記不太清,但是很清晰的表達了自己想要上菱溪峰的意願。
天降奇才,蔫有不收之理。
隻是這事到底太過突然,天上掉餡餅固然是好事,這餡餅若是有毒就有點尷尬了。嚴掌門將人收入門下後就查了這孩子的身份——並不是很難查,幾乎是一下就查到了,是顧家那個生來就不會哭的寶貝女兒,父母雙亡之後成為了黑市的少當家,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離家出走,還記憶全失,拜入了她門下。
不過既然有著如此身份,也不難解釋顧佩玖手中天誅綾的來曆了。
頓了頓,嚴掌門恍然大悟說:“不對……你應該很早就知道了。”
失憶也許隻是借口,畢竟顧佩玖怎麼說都是半個涉黑的人,想要進菱溪峰這等名門正派,不用點非常手段,直接進到底還是有些曲折的。
而這些持箭黑衣人,應當就是黑市的護衛了。
顧佩玖沒有否認。
夏歌在後麵當隱形人,看院牆上一眾拉弓勾箭的黑衣人,也沒聽嚴掌門和顧佩玖打啞謎,隻是悄悄對顧佩玖道:“……等把人趕走了,能借我一弓嗎?”
顧佩玖傳音入密:“要弓作甚?”
夏歌說:“山上有隻鳥賊討厭,天天啄我,我晚上把它鳥窩射下來。”
顧佩玖:“……”
夏歌自信滿滿:“有條件咱也試試那百步穿楊的感覺嘛。”
顧佩玖失笑,“嗯”了一聲,隨後遠遠的指了指諸人中的常刃,“那便是常刃。現在,可以試試五十步穿其顱。”
夏歌一看見常刃,眼睛一亮,磨了磨牙,“好主意啊,我穿楊之前剛好練練手!”
她【一擊必中】好久沒用,也不知道這人腦袋夠不夠硬了。
話音一落,身邊就有一黑衣人將弓和箭袋恭敬的放入了結界中,無聲無息,竟無人察覺。
常刃一眼就看到了顧佩玖看他的眼神。
唇角微微帶著笑意的少女,看著他的目光,卻是如冰一般森寒。
常刃心中一凜,嚴掌門也看出了顧佩玖眼裡森然殺意,一步上前,無意擋住了常刃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強求了。”
夏歌弓剛到手,正搭箭呢,一看嚴掌門把人擋住了,陡然失落,“啊,擋住了。”
這弓手感巨好,還怪有彈性的。
顧佩玖頓了頓,“沒事,那個人你也可以試試。”
夏歌一看顧佩玖說的“那個人”,正是菱溪峰掌門。
不禁咋舌,“啊?她?這個……欺師滅祖了吧?”
顧佩玖看她一眼,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
她入群英令想要殺你,才是真正的欺師滅祖。
“她欺負你。”顧佩玖平靜的列出理由,“還說你是叛徒,小魔女。”
覺醒了全部記憶的顧佩玖,對於菱溪峰的掌門沒有任何感情。
她之所以會指引這一世的自己留在菱溪峰,全是因為,她曾經在心底發過誓,會好好守住身後之人的一切。
而這位嚴掌門做的事情,還有說的那些話,已經嚴重觸碰到了顧佩玖的底線。
之所以沒有動手,說到底,還是顧及著她是菱溪峰的掌門。
但如果夏歌親自動手,那就無所謂了。
“沒事沒事,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個說的……”夏歌心虛道,“欺師滅祖還是彆了……也在菱溪峰白吃白喝了三四年了,這樣子不好。”
……也罷,想殺,機會多的是。
顧佩玖眼眸微微暗下來,對外一眾被箭指著腦袋的“正道魁首”道:“嚴掌門既然開口,諸位貴客還是請回吧,恕不遠送。”
眾人吃憋,卻也無奈,他們其實也不是怕了這黑衣人沾點靈力的利箭穿顱,隻是留在這裡沒有絲毫意義——顧佩玖此人像是一個根本攻不下來的天塹,就算沒有這些黑衣人,他們也拿其毫無辦法。
而這些黑衣箭手與其說是威脅他們,不如說是顧佩玖給他們一個台階下。
這樣就不是她顧佩玖“以一敵眾英雄打的其落花流水不得不退”,而是諸位英雄“被眾黑市打手圍攻後群雄暫避鋒芒”。
總之。
狼狽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