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家的。”景深表麵淡定,實則心臟砰砰跳的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隨侍的劉公公聞言感歎,也就太子殿下敢這麼直接。
蘇丞相家的嫡女,前兒個不久剛跟靖安侯退婚,不少人家盯著呢。
顏色出眾家世過人,為人又大氣,單看那柳尚書嫡女上來就跟蘇小姐不對付,但後來不是照樣來往嗎?
同時也不失手段,沒見靖安侯和孟雪音被蘇小姐寥寥幾語就逼迫出本性來?
世家主母,要家世有家世,要心胸有心胸,要手段有手段,關鍵心思通透是個明白人,這樣的媳婦兒,誰家不想要?
彆說那些世家,就連宮裡頭幾位皇子皇妃也著實眼熱。
畢竟蘇相嫡女,背後可是站著當朝丞相蘇氏一族和清河崔氏一族,若是得到了這股助力……
劉公公斜眼瞥過太子殿下的方向,就算再不得皇帝喜歡,也有資本和太子殿下爭一爭。
不過他們的算盤恐怕要落空嘍,太子殿下看上的東西,皇上說什麼也會給他的。
劉公公腦海中突然出現繁梨園宴會上的絕色女子,再想想如今眼前俊美的太子殿下,莫名覺得兩人有些相配。
而且放眼京城,也確實沒什麼人能比的上太子殿下。
隻是……
劉公公想起蘇相妻奴女兒奴的本質,深覺皇上要為太子殿下娶一個合心意的太子妃必定十分艱難。
主仆之間仿佛心有靈犀似的,皇帝一聽是蘇相嫡女,頭都大了。
這要是彆人還好說,偏偏是蘇行遠家的。
皇帝裝模作樣猶豫半晌,不是因為發愁,是想看景深開口求自己,好滿足一下他老父親的自豪。
那件事之後,景深對他從來就隻有君臣之禮,再無父子之情。
如今能親口過來跟他求賜婚,想必是非常喜歡蘇家的女兒。
隻他等了半晌快要繃不住鬆口答應的時候,見景深忽然站起來:“皇上,臣另有公務要處理,先行退下。”
“哎——”皇帝話還沒說完,景深已經沒了人影。
皇帝:……
景深離開,皇帝一臉灰敗,環視這偌大的宮殿,孤獨寂寞油然而生。
他為了權勢江山放棄了很多,但到頭來發現,自己最渴望的,竟是早就被拋棄的。
何其可笑。
“吉祥,去宣蘇行遠覲見。”皇帝神情疲憊道。
“諾。”劉公公倒退步下去。
蘇行遠接到傳召一臉懵逼,因為他是在下值的馬車離開皇宮兩條街的位置被拉下來的。
“劉公公可知皇上此番傳召所為何事?”蘇行遠整了整帽子,問道。
聽見這話,劉公公頭皮發麻,他可真不敢說實話,就怕一說蘇相直接甩袖回府了。
到時候遭殃的還是他這個奴才。
所以劉吉祥隻能含糊道:“不是壞事。”
但可能……也不是好事,尤其對蘇丞相來說。
是以蘇行遠一頭霧水進了殿行了禮,皇上一個炸彈丟下來的時候,蘇行遠徹底懵了……
“皇上……莫不是再說笑?”蘇行遠結結巴巴。
他閨女好不容易從一個火坑裡跳出來,難道要立馬跳進另一個更深的火坑?
他能乾?
他都想好了,這京城的世家公子心眼太多,整天想著名利權勢,不如在清河給錦梨找個好夫婿。
尤其娘子說,大哥三子生的清雋俊秀芝蘭玉樹,喜讀書弄墨文采更是斐然,性子也溫和有禮,正好錦梨喜歡看書,說不定會喜歡崔家表哥。
“朕哪能開玩笑?”皇帝虎著臉,在他看來,蘇行遠這就是推辭不願意了。
“朕的景深,大楚國的太子,容貌心智是一等一的。”
“就拿靖安侯在西疆的勝仗來說,若不是太子戰前就命一小隊人馬潛入敵國並打入敵軍,順利找到糧草轉移,如今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前年科考,也是太子一手主持,如今外放的進士都做出不少功績。”
“三年前的論詩盛會,滿京城的世家公子的文采,哪個比得上朕的太子?”
“再有,那什麼京城美男榜,朕的太子可是蟬聯七年魁首!”
“還有……”
皇帝在上麵說得滔滔不絕,一件件一樁樁,從國家大事到日常生活,再到太子三歲能作詩五歲能騎馬,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然而,蘇行遠隻用一句話就打敗了信心十足的皇帝。
“哦,可是太子又不是隻娶錦梨一個。”蘇行遠麵無表情道。
皇帝:噗——會心一擊!
“我能!”
殿門口傳來一道聲音。
皇帝和蘇行遠轉頭看過去,太子景深邁著大步急匆匆趕來,發絲微亂氣息不穩,邁過門檻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
“我能!”景深直直朝蘇行遠走來,站定後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