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離開京城(2 / 2)

荀攸忍住笑,朝崔頌一揖:“攸謹記。”

此時的荀攸隻把這當做玩笑話,全然沒有想到,不久之後,這句被他當做戲言的話竟然應讖了。

三天後,崔頌卷好行禮,坐上馬車,跟著荀家的車隊出城。

荀攸前來送彆,崔頌盯著他看了又看,總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麼,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直到車隊出行,崔頌還是沒能想明白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麼,遂不再想,坐進馬車裡開始啃蜜餞。

荀彧送過來一盤胡桃,他照單全收,並回贈了一碟葡萄。

過了一會兒,荀彧派人過來問他要不要下棋。崔頌險些被胡桃芯哽住,連忙表示自己有些“疲乏”,深表歉(jing)意(kong)地拒絕了他的提議。

然後,崔頌就聽到隔壁車架上響起了彈琴的聲音。

琴是好琴,曲是好曲。彈琴者技藝高超,琴音清泠悠揚,情意交融……總之彈得十分好聽,就連崔頌這不懂音樂之人,都能聽得津津有味。

當然,除了覺得琴聲好聽之外,他最大的感觸就是:想睡覺。

好聽歸好聽,可這馬車巔啊巔的,音樂又這麼柔美,不叫人生出睡欲才是怪事。

於是崔頌真的睡著了。

本來還想和“君子六藝,無一不通”,“琴藝高絕,堪比伯牙”的崔郎探討琴技的荀彧:……

他想,崔家兄弟大抵真的是“疲乏”了吧。

崔頌一覺醒來,隻覺得腰被碾過似的痛——古代的車座太硬,路又巔,半途睡著的後果就是腰部跟大象踩過一樣,說不出的酸爽。

他懶洋洋地掩了個哈欠,接過侍女遞上的濕毛巾,擦了擦臉又擦了擦手。

等到精神了一些,侍女又遞上一碗黑乎乎的藥。

崔頌抽了抽嘴角,不明白這強身健體的藥為什麼讓他喝了好幾個月,就連眼下這急著趕路、不宜熬藥的時候也沒放下。

荀彧倒是給了他一個最合適的解釋:“崔頌”之前為恩師何公守孝三年,不食葷腥,憂思過重。如今出了孝,自當注意飲食,細心調理身體,以免傷了根基。

崔頌接受了這個說法,認命地把那味道堪比劇毒的“良藥”喝下。

想到初來乍到的時候,侍女與大侄子都透著股小心翼翼,生怕他心情不好的模樣……崔頌不由猜測,原身當時心情不好,莫非是因為還未從恩師亡故的悲慟中走出來的緣故?

這麼一想,崔頌又默默給原主加了個重情的標簽,一邊接過侍女遞上來的水壺,含了一口,衝淡口中的異味。

車隊出了洛陽,駛入孟津。

待到第五日的時候,徐濯從亭驛中帶回來一封信。

裝著信的竹筒上,有一行刀刻的落款,筆鋒淩厲,氣勢迫人。

崔頌認出這是戲誌才的字跡,接過徐濯手中的竹簡,打開封蓋,從裡麵取出一片細帛。

這封信的內容,可以用三句話概括:

關外有異動,小心。

主弱仆強,公卿失德,小皇帝肯定要倒大黴。

京城危險,快點離開,我在潁川等你。

落款日,半個月前。那個時候何進尚且活蹦亂跳,一麵倒地打壓宦官。

崔頌在意的重點,不在於戲誌才的神算。

他的所有關注力,都在最後一句上。

——我在潁川等你。

憑空驚雷,附加十二級地震!

他可以在荀氏叔侄麵前大肆忽悠,卻絕無可能騙過戲誌才。

原因無他,隻因為戲誌才:和、原、主、很、熟。

隨便一個與“平常”不同的表現,就能讓這位摯友發現異常,更何況他滿身都是破綻,滿腦都是抓不完的小辮子。

崔頌盯著細絹上龍飛鳳舞的筆跡,故作鎮定地將細絹折好,塞回竹筒裡。

潁川一定不能去。

崔頌想。

他得走,繞開潁川,到彆的地方去。

想到就做的崔頌,當晚就和荀彧提出辭呈。

作者有話要說:  (劇場)

董卓:逃得了叔叔逃不了侄子,逃得了侄子逃不了叔叔,庫哈哈哈哈哈。

逃走的荀彧:……

叔叔荀爽:???(黑人問號)

侄子荀攸:……

……是不是覺得我變勤奮了?是的,你們看到了一個假作者(深沉.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