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三合一(1 / 2)

能在暑假期間同學相逢,無疑是一件令人驚喜的事。

而若是在同學相逢的同時,發現雙方還都選擇了同樣的掙外快方式,彼此之間就難免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江自流率先站了出去,跟杭碧儀打了聲招呼。

“班長。”

沒錯,他們這屆少年班一共十來個人,杭碧儀擔任班級班長,除此之外,再沒有彆的班乾。

當杭碧儀站在江自流麵前時,許多觀眾都感受到了“狂蟒之災”這個外號和她本人的貼合。

她身材當真如同一條健碩粗壯的黃金蟒,哪怕以江自流的精乾挺拔,站在杭碧儀的麵前,看起來仍然好像比她要細上一圈。

再配上杭碧儀那英氣勃勃的五官,無疑會讓很多女生光是看著,就在心中生出安全感。

杭碧儀抬起寬闊的巴掌,用力地捏了捏江自流的肩膀。

“不錯不錯,金鐘罩又有精進了。”她哈哈笑道。

除此之外,作為班長,杭碧儀也沒有忽視班級中的另外一位成員。

她對著不遠處的明秋驚招了招手,主動關切道:“身上的傷勢怎樣了?”

明秋驚抬起手來,輕輕按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溫聲回答:“固定得很牢,恢複得也很好。”

杭碧儀搖了搖頭,感同身受般歎了口氣。

“我從直播上看見你和刺麵蛛的對戰了,要不是傷勢拖了後腿,以你平時的速度,絕不至於被削弱那麼多。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快點養好傷,再開學時才能一起出去做任務。”

說到這裡,杭碧儀停頓片刻,轉身背過了攝像頭的方向,嘴唇翕動,給明秋驚獨自傳音。

“姓趙的前段時間在班裡不好過,畢竟先過來挑釁的人是他。明明是他和江自流的事情沒解決好,最後卻牽連到你。於情於理,這事都說不過去。這回知道我要來參加節目,他托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明秋驚聞言啞然失笑,很隨意地擺了擺手。

“班長你知道的,我救趙融並不是因為對他有多在意,隻是不想江自流因為他的緣故被開除而已。替趙融挨那一拳,跟他本人也沒什麼關係,你就讓他不必顧念我的人情好了。”

這番話說的外軟內硬,外柔內剛。

表麵上,明秋驚好像在客客氣氣地說“不用顧念我的人情”。

實際上,他直接一刀兩斷地撇清了關係,隻差沒把“下次見麵,我和江自流都不會手下留情”這句話甩在對方臉上。

說話如此客氣,不過是明秋驚素日教養所致,並不是真的握手言和。

但凡是跟明秋驚稍微熟悉些的人,都能從中品味到他那股綿裡藏針的個人風格。

杭碧儀一聽果然笑了:“快半個暑假沒見,你這脾氣還真是一點也沒變。”

“不過……”翻了個白眼,杭碧儀也依樣捏了捏明秋驚的肩膀。

“你想得美。我又不是人形傳話筒,還負責給你們兩邊兒遞話。開學以後,私人恩怨你們雙方自己私下裡解決,彆把事情鬨到我這個班長麵前來就是了。”

聽到這裡,站在一旁的婁妲也忍不住抿著嘴笑起來。

武學導師那一邊,老同學相逢,氣氛十分歡快,好像大家仍在學校裡笑談。

而反觀淩一弦這裡,她跟三弦——啊,不是,是那個拿著三弦的少年人,也談得也熱火朝天。

滑應殊帶著墨鏡,眼睛卻意外地尖。

他不知道從哪兒拽過來一條板凳,早在第一時間裡,就先墊在自己屁股底下坐了。

滑應殊把自己的墨鏡拉低了一點兒,目光從墨鏡上方透出去,抬眼看著淩一弦:“我知道你。”

此時,淩一弦的大半注意力都放在那把三弦上。

她凝視著這把彈撥琴堅韌鋒利的琴弦、配套的尖銳撥片,以及特殊的硬木板材,心中瞬間閃過七八個三弦的物理用法。

聽見了滑應殊的招呼,淩一弦隨口答應了一句:“哦。”

滑應殊抱著三弦,挑起嘴角微微一笑。

他嘴唇生得比正常人更薄,所以笑起來的時候,頗有點兒滿肚子壞水的意思,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個老實孩子。

“你知道琴師們一般怎麼稱呼他們的琴嗎?”

淩一弦搖頭:“不知道。”

滑應殊煞有其事地壓低了嗓子:“你看,我們琴師的琴,常年都在膝蓋上抱著。大家抱女朋友的時間,都不一定有抱著琴的時間多,所以我們通常都管自己的琴叫老婆。”

這句話已經有點沒正形了,誰知道,他下一句話竟然還能再出格點兒。

“所以說啊……”滑應殊嘴角的那抹壞笑更濃烈了,他十分自來熟地跟淩一弦打了個招呼。

“嗨,我的大姨子!”

淩一弦:“……”

這一刻,淩一弦當真發自內心地感謝,自己父母沒給自己生一個叫“三弦”的倒黴妹妹。

不然攤上這麼個妹夫,家宅不寧可能就是莫潮生必然麵對的未來。

滑應殊嘿嘿一笑,調轉琴頭,順勢朝著杭碧儀的方向輕輕一指。

“你之前可能聽說過杭碧儀,但你一定不知道婁妲吧?”

猜錯了,在今天之前,這兩個人她都沒聽說過。

淩一弦不動聲色地問:“那又怎麼樣?”

“沒什麼。我們三個是一支武者小隊的,班長她的外號叫做‘狂蟒之災’,你能猜到婁妲的外號叫什麼嗎?”

此時此刻,婁妲已經順著杭碧儀的肩膀滑到地上。

望著這兩人對比明顯的體型,再看婁妲那細伶伶瘦條條的腰肢,此時仿佛一片柳葉,正在蕭瑟的秋風中飄零。

淩一弦下意識回答道:“竹葉青。”

“哈哈哈哈,不是哦。”滑應殊大笑起來,“要是班長是蟒,婁妲是蛇,那我滑應殊豈不就是玉麵小白龍了,你這也太抬舉我了。”

淩一弦:“……”

不,按照這個邏輯推理的話,其實她以為滑應殊的外號是“大泥鰍”來著。

表情稍微正經了些,滑應殊隔空把婁妲的情況介紹給淩一弦。

“婁妲的外號,叫做‘今夜無人入眠’。”

這個外號裡透露出不少信息,每一條都大大地出乎了淩一弦的意料。

淩一弦額外多看了滑應殊一眼,目光特意在他的三弦上逗留片刻:“你的外號,莫非是‘遊園驚夢’嗎?”

“咳。”不知為何,滑應殊忽然乾咳了一聲,“跟她們兩個比起來我無足掛齒,我就是一個彈三弦的。”

一邊調試音準,滑應殊一邊跟淩一弦侃大山。

“人人聽說過‘四大名旦’,有些人知道‘四大須生’,可誰什麼時候聽說有‘四大三弦’來著?”

“我們當琴師的人,向來都是給彆人打輔助、捧場子的。外號乃身外之物,不必太過在意。”

淩一弦挑起眉毛,下意識感覺滑應殊沒說實話。

她記下這件事,打算晚上吃飯的時候問問明秋驚,滑應殊的外號究竟是什麼。

相對而言,滑應殊待淩一弦倒是熱情滿滿。

他像個小孩子似的拍了拍自己那條長凳,給淩一弦留出了一塊非常寬闊的凳子邊。

“坐啊,他們說他們的,咱們聊咱們的。”

“聽說你會唱山歌,還會唱二人轉?無論是山歌還是二人轉,這兩個的調子我都會拉呀。”

無論聽誰提起rap的事,淩一弦都下意識覺得一陣頭大。

她其實不會唱二人轉。

至於rap裡為什麼會有二人轉風格……可能民間的藝術品位都是這樣和諧統一的吧。

雖然淩一弦不回答,滑應殊也不以為忤。

他想了想,很快調轉三弦的方向,用琴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婁妲,笑眯眯地跟淩一弦說:

“你看,要是小妲哪天突然成了個票友,我就建議她去唱‘蘇三起解’或者‘竇娥冤’。”

淩一弦下意識地往婁妲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得不承認,婁妲那副細柳扶風似的身條,還真挺適合這兩出戲曲。

“當然,要是你唱的話……”滑應殊慢悠悠地掃視了淩一弦一眼,止不住地壞笑起來。

“——我就建議你唱個‘蘇三起義’或者‘竇娥冤冤冤——冤個屁’。”

淩一弦:“……”

淩一弦以起義般的氣勢直身站起,大步流星地朝明秋驚地方向走去:“明秋驚,跟你打聽一件事……”

眼看自己馬甲將掉,滑應殊不見驚慌,隻是大笑。

他用食指勾住墨鏡,順著鼻梁往下拉,露出藏在墨鏡後一雙泛起漣漪的桃花眼。

見淩一弦回頭,滑應殊衝著淩一弦拋去一個活潑的wink。

“初次見麵,以後多半就是同班同學啦。往後的任務,麻煩三太女多多關照。”

……

另一邊,明秋驚聽見淩一弦的呼喚,也適時轉過頭來。

“嗯?你問應殊的外號?他外號叫‘小鬼當家’。”

果然,世上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新來的三位嘉賓和他們的外號十分吻合。

這還是淩一弦第一次跟少年班的其他人打交道。

果然,除了明秋驚和江自流之外,但凡是少年天才,全都一樣的個性十足。

不過……

淩一弦挑起眉毛,無聲在心中想道:我也不曾弱於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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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直播淩一弦組的排練室裡,屏幕上早已刷過成串的彈幕。

有人甚至當眾下注,賭淩一弦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不瞞你們說,我蹲守這個直播間這麼久,就是想看看三太女還能弄出來什麼花活。】

【前麵的彼此彼此,我就想看看弦姐怎麼演悟空hhhh】

【我來替你們預演一下:“吃俺老孫一棒!”】

【大聖,快收了神通吧。有聲音了有聲音了!】

但不管大家在屏幕上寄予了怎樣美好的期望,淩一弦依舊沒有現身,練習室裡也仍然隻有五個隊友的身影。

至今為止,已經足足兩天了。

從上一次她們碰頭開完小組會議,到現在為止,淩一弦就從這間練習室裡人間蒸發了一樣。

她臨走前留給觀眾們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去找道具。”

從此之後,輪班蹲點的觀眾們再也沒在練習室裡看到過淩一弦。

要不是食堂直播還能拍下淩一弦風卷殘雲的身影,網上隻怕要傳出她已經退賽的謠言。

“陶姐。”跟著節拍練舞的女生們交換了個眼神,紛紛摘下耳機,朝著陶嫦君的方向靠近,“你知道弦姐這幾天都在乾什麼嗎?”

陶嫦君看著付安琪的方向,搖了搖頭。

連付安琪這個室友都不知道淩一弦的去向,她自然就更沒有渠道得知。

“唉。”有人輕輕地歎了口氣,“是不是我們之前提出的想法太多了啊。”

要知道,在那次小組會議裡,淩一弦一口答應了組員們所有天馬行空的武術想象。

像是什麼“希望弦姐能夠來一場超凡三界外,獨立五行中的美猴王表演!”

又比如說“舞台表現力一定要upup才行!”

除此之外,大家還提出了許多色彩紛呈的夢幻想法。

諸如:希望武打的層次重點分明、但願每個人都能獲得獨秀機會、希望專門設計一段跟觀眾的互動情節,借機引爆全場……等等等等。

到後來,許多妹子都隻是借機跟淩一弦撒嬌,而非在認真討論武術設計了。

然而,淩一弦一臉沉吟良久,最終嚴肅地點點頭,好像把上述言語全部當真了。

大家一看淩一弦居然點頭,出於對她一諾千金的人品信任,瞬間就都放下了心。

——然後,從那一天起,淩一弦就再也沒有造訪過練習室。

眾人:“……”

看來這心還是放下的有點早。

第一天的時候,大家隻以為是需要的道具比較難找——就參考一公時那副十米長的大旗。

等到了第二天上午,練習室裡的氣氛就隱隱變得浮躁。

至於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一個組員輕聲嘀咕道:“今晚吃飯的時候一定要跟弦姐說清楚,我們要求沒有那麼高。”

“是啊。”大家連連附和,“隻要弦姐歸隊,那我們怎麼樣都行。”

說曹操,曹操到。

前一秒鐘,還不等眾人話音落下,後一秒鐘,練習室的大門就被人打開了一條縫隙。

除了淩一弦之外,所有的組員如今都在這裡,所以門後的那個人是……?

眾人都忍不住,朝門口投去了驚喜交加的目光!

但,首先從縫隙裡現身的,並不是淩一弦本人,而是一大摞方方正正的石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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